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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遺忘時光小酒館

  范雲想輕攬著季郁,在初秋陰晴不定的朦朧細雨之中,跑進了」遺忘時光小酒館「。


  季郁用紙巾輕輕擦拭范雲想臉上沁濕的雨水,范雲想溫柔地看著她。


  老闆古岳看到二人冒雨趕來,走過來迎接道:」今日真是突髮狀況,正巧趕上周末客流量可觀的時候,原來的駐唱歌手闌尾炎手術住院了,無人撐場子。小郁、雲想,你們二人可真的是有些日子沒來了。既然今日這麼仗義相助,便多點些食品酒水,我給免單。「


  范雲想笑著看向季郁,說道:」謝謝古岳哥的好意。不過還未徵求過我未婚妻的同意。不知道我的未婚妻大人批不批准我今日飲酒?「


  季郁羞澀的紅著臉,低下頭。


  古岳看了看面露嬌羞的季郁,又看了看眼神認真的范雲想,連忙道喜道:」恭喜,恭喜!原來這些日子沒有來我這裡,竟是忙著約會、拍拖、增進感情去了?真是可喜可賀。我早就相信你們會有情人終成眷屬。我天天在我的小酒館里,見識了這麼多對情人眷侶,可是無人在比你們二人相惜相依。我就知道會有結果的。發請柬的時候可別忘了我這半個媒人啊。「


  范雲想笑道:」一定一定。「


  古岳用手引向二人的專用卡座,說道:」先入座吧。我叫waiter送來飲料和點心。你們看看菜單,想吃什麼再點。「


  季郁責任心重,說道:」我還是先上台工作吧。「


  古岳招呼道:「不忙不忙。」


  他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吊鐘,時間顯示——傍晚五點零四分。


  古岳關切的問道:「急著趕過來,晚飯還沒來得及吃吧?」


  季郁依然怕耽誤了古岳的生意,便指了指只有樂隊,沒有歌手的舞台,柔聲說道:「我還是……先去工作吧。「


  說完,便向後台的方向走去。


  范雲想和古岳相視而笑,她依舊一如既往的認真勤奮。范雲想坐在卡座上等待觀賞季郁演出。


  在遺忘時光小酒吧,久違了的面孔——季郁出現在舞台上,台下的客人們掌聲雷動,歡呼。


  季郁很高興大家都這麼熱情,並且依然沒有因為時間的關係而淡忘她,仍然記得她。


  她便輕聲對著麥克風說了一句:」謝謝。「


  台下便又想起一陣陣窸窸窣窣的掌聲。有一位熟客從椅子上站起來問道:」小郁,你今天準備給大家唱什麼歌曲?是歐美情歌?還是老爵士?「


  雖然季郁一向不喜歡在舞台上多說話,甚至不推銷自己,不自己報幕,介紹所演唱歌曲的名字。可是既然別人問了起來,她也便從容隨和的回答道:」今天.……會給大家帶來兩首歌曲。我首先準備演唱的這首歌曲,是由英國的硬搖滾樂隊Led-Zeppelin齊柏林飛船,作為原唱和原創作者所唱作的歌曲,被Corinne-Bailey-Rae收錄在零六年的靈魂音樂,同名專輯裡面的翻唱版本歌曲——《Since-I've-Been-Loving-You》《自從我愛上你一來我便一直愛你》。「


  范雲想微笑著看著在舞台上對他訴衷情的季郁。


  季郁的話聲未落,樂隊便開始演奏前奏。


  季鬱閉上眼睛,投入狀態,舒緩的唱道:

  Working-from-seven-to-eleven

  almost-everynight

  Really-makes-life-a-drag

  I-don『t-think,I-try

  really-been-the-best-of-fools

  did-what-I-could……

  Cause-I-love-you-baby,how-I-love-you-darling,how-I-love-you-baby,how-I-love-you-darling,oh……

  Since-I've-been-loving-you

  I'm-about-to-lose-my-worried-mind

  oooohhh-ohhhhh……

  范雲想陶醉在季郁無比動情,既充滿滾燙的熱情,又充滿哀傷的無助的動人歌聲之中。


  尤其是那句:「因為我依然愛你寶貝,我是有多麼的愛你親愛的,我是有多麼無法自拔的愛你寶貝,我是有多麼深邃無助的愛著你親愛的。」


  一個長長的句子,不做換氣,一氣呵成,讓范雲想對於季郁心中潛藏著的刻骨銘心的感情感同身受。


  季郁接著唱著,范雲想眼前氤氳著漂浮出畫面感來——


  「自從我愛上你以來,我每天淚如雨下。你沒有聽到這淚雨的聲音嗎?你怎會沒聽到我淚如雨下的聲音呢?你沒有聽到我的眼淚滴落在你的掌心的聲音嗎?

  你還會記得當我敲響你家房門時,你只將門縫開了一小下,緊接著馬上關閉的事情嗎?我知道自己不是唯一一個被你拒之門外的人。我知道在你的房間裡面還有另一個女人。
……

  我始終如一的深愛著你,所以我不會再有任何的憂愁,再有任何的牽挂了……「


  一曲結束,范雲想聽的心動又心疼。


  他知道,她是天生的歌者,能夠將自己所有的經歷,全部的情緒都在藝術歌曲裡面全部發揮,表達出來。


  儘管平日里她不愛展示自己內心的情感,可是在歌曲裡面,用演繹歌曲的途徑,她總是能夠表達的酣暢淋漓的。在音樂裡面,她的靈魂是無比自由的。


  季郁接過身後的樂隊吉他手遞過來的吉他,坐在淺藍色的小吧椅上,馬不停蹄的準備演唱第二首歌曲。


  她掃動了一下琴弦,介紹道:」接下來演唱的第二首歌曲,是我本人很喜歡的一位英國歌手,喜歡演唱藍調爵士曲風的凱蒂.瑪露的歌曲——《What-I-Miss-About-You》《那就是為何我思念你的原因》。「


  簡單的介紹完畢,季郁開始輕掃和弦,演奏前奏。


  駱鈞仁剛好推開「遺忘時光小酒吧」的大門,前腳剛剛走了進來,便一眼看到抱著吉他坐在舞台上的季郁。


  隨即,他看到了他們二人專屬座椅上的范雲想,便向他走去,伸出一隻手,不輕不重的放在他的肩膀上。


  范雲想轉過頭看他,對他頷首點了點頭,伸手替他拉開一張椅子。


  駱鈞仁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范雲想問道:「今天怎麼這麼有空來這裡?」


  駱鈞仁回答道:「東旭那小子學校,音樂劇兩邊跑。上次考試有五科掛科。學校答應他等到我們這邊音樂劇結束以後,讓他重新補考。下周是上台前緊急訓練,哪裡還有時間?所以正在家裡啃書複習。嫌我在家裡打電話聯絡演出事宜,改劇本,測試音樂打擾他,我也忙了一天了,所以把晚飯後的這段時間騰給他,讓他能夠專心安心複習,給她營造一個良好的環境。」


  范雲想瞭然的點了點頭。


  舞台上的季郁一邊撥弄著吉他琴弦,一邊開口唱到:

  Missing-the-train-every-morning-at-8:52

  Sipping-coffee-from-the-same-cup-as-you

  The-sharing-of-secrets-we-thought-noon-eelse-knew

  That's-what-I-miss-about-you……

  駱鈞仁眯著眼睛,還未飲一滴酒,便有些迷醉的看著舞台上的季郁。


  他知道這首失魂落魄的情歌依然是唱給范雲想的。不過,他也願欺騙一下自己,假裝她的這首歌是唱歌自己的。因為畢竟,接下來的歌詞竟和自己的境遇如出一轍,更容易把他帶入到歌曲的情境裡面,讓他想入非非……

  你用你繁星般閃耀的眼睛讓我不攻自破讓我衝動,

  乘著你這輛新車,感覺自由自在。


  如果愛情真的是盲目的,那麼我曾心甘情願的被其蒙蔽雙眼。


  你讓我感覺我們會有以後,可能會…也許會…


  你說我不再是一個人面對一切


  你習慣讓自己散發著高價的古龍水的味道

  當我知道你在家的時候,你卻已經關了燈


  那是我不想去懷念你的原因……

  駱鈞仁看向無比專註的看著舞台上的季郁的范雲想,用一種隨意的語氣,若無其事的問道:「昨晚我走了以後,她和你『停戰』了嗎?我想如果她和你『停戰』了的話,和我也就算和解了。畢竟,她之所以生氣是因為我插手你們的事情。」


  范雲想回答道:「和我很輕易的就『停戰』了,甚至都沒用我哄她一句。可能她真的和我們屬於不同的體質吧。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和人發生衝突。所以她所說的『讓我們三人都忘記昨晚發生的事情』,她就真的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再提起,也不會翻舊賬,用那件事情作為攻擊對方的利鈍。」


  范雲想從看向舞台上的那雙目光,轉嫁到駱鈞仁的身上,說道:「所以以後我們兩個就不要再在她面前吵架,指責對方,爭風吃醋了吧。那樣不光不利於我們倆這麼長久的友情的穩固,還會讓她痛苦,深受牽連,深受其害。」


  范雲想輕笑了一下,說道:「鈞仁,你算沒算過我們兩人都要比小郁大八歲?這一點也是我今天才察覺到的。她才二十一歲而已,其實還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小女孩,卻總是能夠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擋我我們兩個年僅而立之年的大男人的身前。甚至還總哄著我們倆,做我們二人之間起了幼稚衝突的』和事老『。你不會覺得……不會覺得太難為她了一些嗎?她小的時候沒有父母陪在身邊疼她愛她,寵她,讓她可以依賴,可以撒嬌。現在長大了,無論是在我這個男朋友這裡,還是在你那個男性朋友兼上司那裡,還總是要怯怯懦懦,畏首畏尾,忍氣吞聲的。她有一種.……被迫成長的感覺,這一點讓我感到很心疼。「


  駱鈞仁也笑道:「還記得她失去記憶的那一段時間以來,完完全全就像是一個心無城府,智商為零的小孩子。可能在她生命之中的那段時間,應該是最無憂無慮的了吧?沒有什麼事情是一個冰淇淋解決不了的。」


  范雲想對他伸出一隻手,說道:「那就作為『君子協定』吧,以後我們二人杜絕再無事生非的起衝突,發脾氣,相互傷害。」


  駱鈞仁握住他的手,低聲承諾道:「一言為定!」


  駱鈞仁又問道:「那昨晚我走之後,你們既然和好如初了,那她.……是不是不用住書房?和你搬回去在卧室睡了?「


  駱鈞仁故作輕鬆的說道:」昨晚從駱振鐸的別墅駕車帶她回來,她可是筋疲力竭的頭一遭在車裡就昏睡過去了。估計是體力上支撐不住了。怎麼?她昨晚休息的好嗎?「


  范雲想拿起卡座上的薄荷綠茶,抿了一口,回答道:」別提了,她一夜未眠。仍然固執的要住在書房。早上我熬不住了,六點來鍾睡了過去。囑咐她也回房間去睡一會兒。由於分房,我也不清楚她到底睡沒睡?誰沒睡好?總是不到中午的時候,我起來了,她已經將房間打掃好,也做好午飯了。書房陰暗潮濕,真的擔心她要是長期住在那裡會對身體不好。「


  駱鈞仁沉默的聽著范雲想的話,看向已經結束演唱,從舞台上走了下來,神色之中流露出有些尷尬的,向這邊緩緩走來的季郁。


  駱鈞仁看著她,想要緩和二人之間因為昨夜而緊張起來的氣氛,調笑的說道:」怎麼?是看到我坐在這裡,覺得很怪異?還是擔心我再和你男人動手?想要替他『報仇』?準備再也不理我了?「


  范雲想微笑著攬著季郁坐在自己的身邊,說道:」怎麼會呢?我的小郁不光不記仇。我和小郁還應該感謝你呢。「


  駱鈞仁疑慮,眯起的眼睛,牽連著濃密的眉頭皺了起來,問道:「感謝我?感謝我什麼?」


  范雲想看向駱鈞仁,回答道:「感謝你提點了我。所以我向小郁正式提出求婚,她答應了我。所以,從今天開始,小郁也算是我的『未婚妻』了。」


  駱鈞仁看了一眼低著頭,始終未置一詞,被范雲想圈在手臂里的季郁,然後轉身揮手叫來了waiter,點了一瓶白蘭地,要了兩個杯子。然後將兩個杯子滿上。


  其中一杯放到范雲想的面前,另一杯段在自己的手中。致辭道:「恭喜你們了。雲想,這杯酒你一定要幹了。」


  范雲想有些為難的說道:「白蘭地太烈了,我平時沒喝過這麼烈的酒,怕喝醉了會出醜態。嚇到小郁。」


  說著,伸手攬住季郁的肩膀。


  駱鈞仁說道:「既然是第一次做人家的『未婚夫』,自然應該幹了這杯第一個給你們送上祝福的人,給你倒的你人生之中第一杯烈酒。」


  范雲想也不好再繼續推辭,便拿起酒杯,和駱鈞仁碰杯,回應了一聲:「謝謝。」


  然後二人一起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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