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琴聲
前方打了勝仗，姬王又掌握了一切，心裏有些飄飄然。
不光是他，任是換了誰都會狂歡的。身為一代戰神的梵子琛，被他設計成了半個廢人。世人都說練蠱師能夠續人性命，現今所有人都在他的身邊。還有那有成百上千條消息途徑的趙玟，也是成了他的池中物。
到底還是老謀深算，梵子琛還是對人沒有多加防範。
姬王舉行宴會，場上沒有幾位大臣，都是穿的**的女子，若是慶祝，實則不過是好色心起罷了。
沐靈第一次見到齊月，卻是確定了她便是綁她之人。
因為鐵扇看見她的時候，瞳孔一縮，帶著無言的傷痛。
所以，是因為這個女人嗎？他才離開了太傅府的？
沐靈心有疑惑，卻自知自己同鐵扇也沒那麽深的情誼，自然也就沒了身份去問。
殿上的一片靡靡之氣，沐靈見了覺得荒唐至極，臉上帶著厭惡，卻又不得不入坐。
來這已有幾日了，沐靈也算是摸出了姬王的性子，典型的笑麵虎。不管她怎麽鬧騰，他都是裝傻充愣。
今日難得這麽多人在場，沐靈也自然是想要動些手腳。
“難得見到練蠱師的起源人，倒真是本王的福分了。”姬王最會說漂亮話，沐靈心裏就算有再多不舒服，此刻也知道要拍些馬屁了：“能夠見到姬王，才是我的榮幸。”
沐靈舉杯，其實她對這酒還是心有猜忌更是有隔閡。
她輕輕的放下，姬王臉上倒是有些不悅：“沐姑娘是瞧不上本王的酒？”
“怎敢？”沐靈輕笑，“姬王當真是冤枉我了……隻是這喝酒誤事。”
沐靈臉上有了悔恨之意，姬王這才想到，前線來報，沐靈是喝醉了被他們帶過來的！
姬王麵露尷尬，隻能講話題引到了齊月身上：“齊月姑娘倒是好酒量。”
齊月從見到趙玟之時，臉色便是難堪。這應該算是她第一次任務失敗吧。他應該對她很失望……
“借酒消愁罷了。”齊月冷漠的答了一句，又是痛飲一杯。
趙玟隻是臉色難堪的看著眼前人，卻是想著讓她痛飲也罷，一直憋悶在心裏，也自然是不好過的！
身邊的女子簇擁著姬王，嬌滴滴的聲音讓沐靈覺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連忙起身道：“聽聞姬王宮裏養了金絲雀，不知今日可有榮幸瞧上一眼？”
姬王聽罷雙眼放光：“沐姑娘果然見識多廣，這金絲雀可是嬌貴物兒。”
沐靈聽罷隻是淺淺一笑，心裏暗自慶幸，幸好當年孫亓跟她說阜國王族之事時她沒有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呈金絲雀上來。”他向著殿外高喊一聲，那油膩太監便是尖著嗓子應下，隨後沐靈便是聽到外麵的腳步聲響漸遠。
殿上有人彈著悅人的琴音，在姬王耳朵裏，成了誘惑。而在其他三個人的耳朵裏，不過是靡靡之音罷了。
沐靈飲著茶，突然想到若是她動用靈力找人來救她的話，會有幾成把握？此刻，這殿上之人可是人頭落地了？
沐靈看著殿外熾熱的太陽，奪目又刺眼，矛盾。
就像沐靈想要魂契閣舊人能來救她們，可又想要憑借一己之力試試。
也不知道那些人怎麽樣了？回到正常人的生活了嗎？
那個沐桑呢？會不會跟顧亦初一樣，撐不住的死去了？死在沒人知道的角落，死在一個平凡的夜裏？還是，覺得一切都過去了？
沐靈支著下巴，倒是真的有些想要知道他們的生活了。
說到底，她隻是懷念大家在一起生活的時光罷了！如果，情歡還在的話！
沐靈好像很少想起她了，不敢想是一部分，因為每次回憶起來的時候，沐靈總會想，如果，梵子琛、阿歡、一美他們也死了呢？那她該怎麽辦？
真的要這樣孤獨無依的活在這個世上嗎？她當年缺失的，關於顧亦初的記憶，是不是也有關於情歡的？
那琴聲好像也影響到了沐靈，可沐靈並不打算就此停下來。她好像很長時間沒有給自己留下空閑想這些事情了……
齊月隻是一杯又一杯的下肚，趙玟隻是做在她的對麵看著，滿臉心疼煩憂。
是誰把她變成這樣的，是他吧？如果當年他沒有選擇齊月成他的貼身婢子，她是不是也能早早的相夫教子，過著平凡人的生活？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在刀尖上行走，一生都在聽他的號令。她唯一想要維護的，卻是他心裏最深的刺。
她為趙玟妥協過，可他卻是更加變本加厲的傷害了她。為什麽要這樣對她呢？趙玟問自己，卻是不知道答案。
恨一個人真的重要嗎？重要。
那傷害那個重要的人也可以嗎？……
原來，他以為可以的，直到看見了眼前的齊月。他以為她會像表麵一樣平靜的，可他終究不是她，他終究看不懂她。
明明是個狹小的大殿，可除了那色迷心竅的姬王，他們都在懷揣著自己的心思。
齊月呢？
她心裏隻有苦澀罷了……
兩個都是她很重要的人啊，她能怪誰呢？她能舍棄誰呢？她原來不過是想要逃避罷了，可就連這樣，她都做不好！
“王上，金絲雀來了！”很遠的地方傳來了油膩的聲音，沐靈渾身一抖，再也想不下去了。
趙玟也是渙散的眼神重新緊緊地定在齊月身上，可她已是醉的迷離。
姬王聽見後立馬從位置上下來，有些愛不釋手的繞著這金絲雀的籠子。沐靈也走過來，仔細端詳。確實是好看的不像樣子，活的比她還要精致。
想來是沐靈身上不是它熟悉的味道，它撲棱一下，沐靈一驚，隨即笑道：“倒是個怕生的主兒，可是配不上姬王這般雄圖偉誌。”
姬王聽罷有些不悅，竟是有些耍了酒瘋：“你多摸摸它，它便願意同你親近了。”
沐靈聽罷淺笑：“這般名貴之物，我可是無福消受！”
“讓你摸你就摸。”姬王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了，卻還是上頭的抓著沐靈胳膊讓她上前來。
沐靈見他這般迷離，便是伸手輕輕的摸了摸那金絲雀的羽毛。
做的太過隱晦了，殿上沒有一個人注意到，沐靈就這般將蠱蟲放了進去，雖說沐靈的蠱蟲想來是救人性命的，可若是不是對症下藥呢？沐靈可從來沒有試過，因而也就對眼前這玩意兒下手了。
那金絲雀感覺到身體異樣，突然怪叫起來。姬王見它這般酒也算是醒了些。
“怎麽回事？”他看著在籠子裏一動不動的愛寵，瞪著圓目指著沐靈。
沐靈自然是一臉委屈道：“我不過是碰了碰它的羽毛罷了，又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功效？可是剛剛姬王下手太重了些？”
沐靈最後一句說的聲音極輕，倒像是真的受了委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