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胡鬧
梵子琛清醒過來的時候，沐靈早已不在了，唯有易歡在他的身側為他扇風。
“沐靈呢？”梵子琛此刻還是有些恍惚，竟是問了眼前人了。
易歡聽罷輕笑：“這裏唯有臣妾罷了，哪有什麽沐靈啊？”
再說，她也不知那沐靈是誰啊。
“大監。”梵子琛再沒去瞧易歡，衝著屋外喊著。殿外等了兩日的大監總算是聽到了王上的聲音，連忙進來聽命。
“沐靈呢？”梵子琛還是問這句話，好似隻會說這句一般。
“沐姑娘已經走了。”大監有一下沒一下的看向易歡，傻子都能看出來用意。
梵子琛皺了皺眉頭，眼色冰冷：“你將她趕出去了？”
易歡從來不知誰是沐靈，此刻更是說不清楚，隻能端出趙漪來：“在我之前，是漪貴妃在照看王上的。”
她說的委屈，看向大監的眼神裏也帶了祈求。大監算是看出了眼前人的蠢笨了，今早還特地出來塞了銀兩，命他無論如何都要謊稱她一直在這守著王上……
“老奴沒有見過漪貴妃。”大監低頭，語氣同往日無異。
梵子琛此刻心裏已是知道應當信了誰了，質問道：“這幾日漪兒被你禁足，如何能守著孤？就算她出來，誰給你的膽子，竟敢攆她？”
易歡聽罷已是知道自己觸了黴頭，連忙跪在地上求饒。梵子琛不願剛醒便是這般，命婢子帶她下去抄書，抄到今日傍晚傍晚落日之時才準停下。
梵子琛問大監關於在這的沐靈之事，才知沐靈為他又練蠱了。竟是又讓她有了煩憂之事了，到底是凡人同有靈力之人的差異了，怎麽就這般讓人追趕不到呢……
桌子上還有沐靈用剩的材料還沒收拾，大監瞧著梵子琛盯著那看，連忙要將它們收拾扔掉，卻是被梵子琛攔了下來：“同那些放在一起吧。”
他聲音沙啞，臉色蒼白，卻是對沐靈之事一點都不含糊。
那些指的便是關於沐靈的東西，畫像，算日子的刻板，還有孔明鎖等等。
梵子琛想的太過通透，他不過是沐靈千萬年間淺薄一遇的人罷了。想來再過一千年，沐靈便會將他忘記的。
所以，盡他所能滿足她。她不願入宮，他便想著讓自己強大些，讓這個國家早些安穩些。她喜歡算日子，他也跟著她一起喜歡。她想要見他，他便一直在這等她。她若是瞧上了哪家公子，他便……他便隨了她的願。
沐靈啊沐靈，你可知我心意？
還未等梵子琛更多的膩在悲傷的氛圍裏，不正經的太醫便是來了這大殿，外麵沒人通報，想來又是無力的衝進來的。
他瞧著桌角還掉的些許碎料，連忙蹲下仔細瞧著。
大監看他行徑這般奇怪，剛要上前阻止，卻是被梵子琛一般抓住，命他退下。大監看著梵子琛的手勢，隻得作揖退下。
不正經太醫這才瞧見房裏還有其他人在，抬眸瞧了眼大監，卻是看見眼前人有些抱怨的瞥了眼他。
都說大監脾氣向來最好，可唯有這不正經太醫知道，他對自己最是看不上。思來想去，不正經太醫總覺得是自己太過優秀，奪了大監在王上麵前的特權，這才成了別人的眼中釘。
“有人來練過蠱？”不正經太醫撚了撚地上的物什，走進梵子琛的床邊。
“嗯。”後者疲憊的應了一聲，閉上眼睛對眼前人絲毫不設防。
不正經太醫聽罷連忙伸手要為他醫治，梵子琛隻是任著他擺布，反正……他治不好的。
不正經太醫對梵子琛這般的冷漠態度甚是不滿，連忙為自己找著理由開脫：“那練蠱之人想來也是亂搞一通，讓我這正經太醫都不知如何動手了？”
梵子琛聽不得別人說沐靈的壞話，護犢子的回了句：“自己不成氣候，還怪了別人。”
不正經太醫被他這麽一懟，臉色有些難看。憤恨的揚手要打眼前人，卻是在他的震懾眼神裏軟塌塌的放了下來。
“不過那蠱蟲也隻是治標不治本而已，中毒已久已深，想來……練蠱師也不一定能有法子吧？”不正經太醫還是嘟囔了一句，原是不該告訴眼前人的，可他卻覺得，還是讓他早些知道的好。
畢竟梵子琛作為一國之主，怎能若是真的出了事，定是要早些為國打算的。梵子琛這才剛清醒不久，還在幻想同沐靈的以後，卻是這般被人告知這樣的事情，一時間緩不過來的有些恐懼的看向不正經太醫。
他從未瞧過梵子琛這般，原以為已是久經沙場的人，是不會怕死了。原來也不是這般……
“我不過是胡說罷了，想來練蠱師自然是我我這俗人要好的多，或許會有我並不知曉的法子呢！”不正經太醫故作輕鬆，卻是讓眼前人一點也輕鬆不起來。
“若是……若是沒有法子，還有多少時日？”梵子琛讓自己鎮定些，多少次瀕臨死亡，皆是僥幸逃脫，原以為是會戰死沙場的，可最後竟是這般？
倒真是讓人看了笑話……
居然最後是死在自己的父親手裏，那毒箭，他又參了幾分？
梵子琛不知道自己應該做出什麽樣的反應來，最後竟是問了苟活於世的日子…
“就算是日日灌著藥，也是不足三年。”不正經太醫正經起來真是恐怖，動不動就是讓人死的結果……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梵子琛沉重的歎了口氣，對眼前人也不願再多敷衍。
不正經太醫還有很多問題要問，比如練蠱師是誰？比如練蠱師在哪？比如他們如何相識？比如他怎麽受了傷？可是瞧著現今這般情況，自然是一句話也問不出答案的。
他沉重的踏步而出，門口的大監卻是撇開眼不願瞧他，往日裏二人還要鬥幾句嘴，今日二人倒是一句話也沒說。
沐靈在房裏磨蹭到水涼了才起身，任顧已是帶著孩子從接市上回來了。
“你昨夜怎麽沒回來？我這剛來，你一去便是兩天，當真是不厚道。”任顧故作輕鬆的跟沐靈開著玩笑，想來是不想讓她再這般滿臉愁容了。
“你不是在這過的不錯嘛？”沐靈輕飄飄的回了一句，卻一點都沒感覺心裏舒展開來。
任顧見狀也不願再這般哄她，也就直接問了：“從王城回來你便是這般模樣，可是梵子琛出了什麽事情？”
沐靈聽罷深歎，眼睛看向遠處：“在過幾日，想必你就知道了……”
她臉色凝重，任顧已是能猜出大概來。若是當真兩國交戰，梵子琛可是又要披上戰袍？
幾日後，一切果真如沐靈所想，姬國在川國邊境挑起事端，兩國交戰之勢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