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茶莊
“你答應過我不會……”齊月麵對著他，沒有一點要妥協的意思。
趙玟看著他，突然覺得他同齊月好似從來都不是一路人……
“你跟了我這麽多年，會不會覺得跟了一個壞人？”趙玟突然問了個笑話。
這世上的好人壞人當真能分的清嗎？
他曾同她說，讓她不要輕信除他之外的人，他們皆是惡人。
可現今瞧來，他更像是個惡人。誤了她的一生……
“我說過的，你在哪，我便在哪。”齊月說的認真，可趙玟卻覺得心頭沉重。
以前，她也曾俏皮的跳上他的後背，在他耳邊大喊這句話。他當時還總是嫌棄她重的要死，現今……
“去齊月樓。”趙玟說得冷漠，語畢抬腿便走，齊月跟在他的後麵。
這般場景好像從未變過，可又好像很早之前便變了味道。
若是哪天，她不再跟在他的身後了呢……
趙玟想不到那般場景，許是苦日子挨得太久了，在那方中一隅沉寂太久了。現今剛一在這遼闊山河走一走，便是喜憂參半。
算了，說實話，更多的是在實現宏圖霸業之時的孤寂……
不覺間，趙玟已走到了齊月樓。
當年秋娘建了這樓命他提名，他瞧著這裏大好山川，對這地方竟是也有了興致，又從秋娘手裏買了這樓，冠了齊月的名字。
後來也有聽聞秋娘與齊月之間因了此事有嫌隙，他也問過齊月，她隻說她能處理好，此後他也未曾在多過問她們之間的事情。
現今想著當初所謂多是不妥，秋娘掌管的地界卻是冠了齊月的名號，在惡心誰？
可他當初隻是瞧著這裏風景極美，想要為齊月留個好住所罷了。
若是他窮了一生都不能得了長壽之法，那齊月他定是要安置妥當的。
“阿娘，趙伯伯來了。”此時的齊月樓已是噤若寒蟬，唯有門口的女娃還在搖著門前的紅梅，想要將枝頭上苦苦掙紮的殘花搖下來。
殿裏的秋娘聞聲便是推門而出，剛一瞧見人，便是低頭作揖，不敢動彈。
趙玟抱起女娃，讓她能夠夠上那朵殘花。
“丫頭倒是越發水靈了。”趙玟抱著孩子笑道，隨後將孩子抱到了殿裏。
齊月路過秋娘之時，緊了緊手裏的藥瓶，終究還是沒給。想必若是給了，依著秋娘的性子，想必又要以為她是在故意炫耀，讓她難看了。
齊月跟著趙玟入了殿上，趙玟懷裏抱著個孩子，瞧著好一副歲月靜好。
可是，為何他這般喜歡秋娘的孩子，但卻是怎麽也不放過鐵扇……
“今日沐靈來過？”趙玟放下了孩子，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那孩子便是走到齊月跟前，仰著頭抱著她的腿。
齊月瞧了眼趙玟，隨後便是有些眼神暗淡的將丫頭帶了下去。
什麽時候……對她也設防了？
罷了……
齊月在丫頭的房間裏，為她梳理發髻。那丫頭最喜歡齊月梳發的手藝，因而每次來，總愛抱著她的腿。
齊月今日有些走神，秋娘那般憎惡她，可是也有些般緣故？因了這丫頭對她的態度……
其實，秋娘從來不是個惡人，她隻是將齊月當了惡人罷了。認為齊月想要離間她同趙玟之間的關係，認為齊月想要奪她的樓，認為齊月想要對她的孩子不利。
秋娘對趙玟的那些小心思，一般人都能看出來，隻是從未有人說破罷了。趙玟心裏更是跟明鏡一般，但卻是隻口不提，反正他們之間的關係在他眼裏，不過是一場利益交易罷了。
“她今日來了便走了。”秋娘早已想好了措辭應對此刻也是照辦著說出來。
趙玟聽罷，語氣平淡：“不願說實話？”
“她來不過是為當日阿歡之事討個說法罷了。這般事情，還是不要叨擾主子才是。”秋娘頭低的更低了。
趙玟沒了同她兜圈子的興致，起身低睨：“既如此，日後若是解決不了這事，別再來求我！”
“主子！她今日來說是要同我家丫頭多做接觸，不知是何目的。”秋娘已是伏地而拜，同往日做派判若兩人。
或許這便是為母則強吧！
怎麽都覺得顧不周全，明明自己是有能力的，可卻還是心中惶恐不安。
“剛剛怎麽不說？”趙玟蹲在秋娘麵前，“嗯？”
秋娘心裏一橫：“秋娘是怕主子已同沐靈一般想法，對我家丫頭……”
“給丫頭起個好名字吧。”趙玟沒聽她說完便起身走了，到了丫頭門前輕叩了房門，齊月開門。
趙玟就那般坐在木桌旁，瞧著齊月為丫頭打扮。
“未曾想，你這般喜歡孩子。”趙玟感慨，難得見到她對什麽人有興致。
齊月勾了勾唇：“不過是瞧著她，想到了兒時的自己罷了。”
“我也是……”趙玟t迅速的接話，“我瞧著她，也總覺得同你小時候很像。別人瞧了都是一副安靜淑女的模樣，唯有熟識之後才知是個瘋丫頭。”
趙玟笑話著齊月，齊月羞的紅了耳朵。
待齊月同趙玟離開，秋娘才從地上狼狽起身。她一步一步地踩在台階上，心裏苦澀：起個好名字……嗬……像他們這樣的人，最後還不是一抔黃土罷了。沒人在意的……
齊月跟在趙玟後麵，腳步輕輕的。
“日後，你還是別帶我去瞧丫頭了。”她聲音小小的，卻是撓在趙玟的心口上。
他毫無預示的停了腳，齊月沒留神的撞在他的後背上。
“怎麽了嘛？”趙玟回頭，想要弄清她的想法。
齊月仰頭直視他，第一次認認真真的同他聊心中感覺：“丫頭還是應當有正常的生活，我不想讓她沾染我身上的血戮，秋娘應當也不願。沒有一個做母親的，希望自己的孩子身邊是我這種人的……”
她還說了很多，多是覺得自己不應當擾了丫頭的成長。
趙玟隻是聽著她說，難得今日話多了些。
直到她說完了，趙玟才開口道：“若是你當真這麽想，我日後定是會注意些的。那丫頭……我也想著她好好生活的。”
其實，趙玟沒有那般的冷血，隻是不想讓人瞧了軟肋去。關於他的心中柔軟，齊月沒有嚐試觸及過，就那般將他定型為了一個心狠之人。當真委屈了……
沐靈次日同趙玟便去了茶莊，哪裏排排站了不少人，想必是聽餘傑說了關於那件事情。
他們瞧著趙玟在場，多是心中疑惑跟驚喜，想著定是能解決的。
弱者總是對強者抱有期待，想著有他們便好……
“可是要對他們一一盤查？”餘傑立在沐靈身側，輕聲道。
沐靈聽罷沉默片刻，終究是點了點頭。內部人員還是要盤查清楚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