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偶遇
沐靈回來之後便是忘了鐵扇之事，倒是一心鑽研起如何救治阿歡了。原是不願將藥蠱傷蠱總在他的身上，現今他已重傷在身，可不能被人暗下殺手遭了暗算去。
可沐靈不用藥蠱傷蠱，昨夜瞧傷之時他已氣息微弱，想必就這般撐著是挨不過多久的。隻是那練蠱師長老眾人所製之蠱能力太過薄小，想必未曾料得阿歡同她在一起會受這般重的傷。
“若是這蠱蟲入了你體內，近來可別在出門去了。”沐靈麵色沉重，總覺得若是放了這一步，似是在改變什麽走勢。
阿歡沉悶的哼了一聲，半開眼瞧著沐靈的糾結難耐，還是出聲寬慰：“總歸……不用是死，用了，還能多陪你們幾時！”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阿歡知道這個道理，沐靈自然也清楚。
沐靈緩慢的將藥蠱推入他的體內，阿歡額上的青筋暴起，想必是疼的厲害。
待藥蠱傷蠱皆進入後，沐靈輕喚阿歡，半晌不醒，但好歹氣息漸而平緩，也算是好征兆。
一美近來一直縮在房裏，仔細琢磨那日所見場景，那惡獸模樣深深地刻在她的腦海裏，怎麽都難以忘記。
她蘸著黑墨水，在帛紙上一筆一筆地仔細描繪……
她的心中憂慮重重，她是如何從那種惡獸的腳下逃脫的，阿歡打暈她之後又做了什麽？還有……沐靈不是也去同惡獸纏鬥了嗎？怎麽一點兒都沒受傷？
一美思來想去找不到答案，倒是讓自己越發的不痛快了。
“怎麽一個人坐在這一臉苦狀？”沐靈進來放下去見梵子琛所用的令牌，剛好瞧見一美手裏握著筆支在桌前。
“沐靈……你和阿歡，究竟是什麽人？”一美皺著眉頭，打量著臉帶笑意的沐靈，瞧著她從毫無設防，到臉色未僵。
“看來是不會說的。”一美自顧自的嘀咕了一句，隨後便又是在那帛紙上寫寫畫畫。
沐靈見狀也沒再多做叨擾，換了身輕便衣衫便又出了門。
她去了那日惡獸出沒之地，那裏荒蕪一片，周圍最近的，便是那齊月樓。
那地上還有阿歡被傷的痕跡，血跡已黑了一片。沐靈凝神閉眼深思著那日笛聲所來的方向，重新回憶著當日之事，卻被一個不速之客打斷了。
“沐靈！”那人聲音裏帶著欣喜跟詫異，沐靈回頭，竟瞧到了趙玟。
他怎麽在這？
沐靈疑惑的走了過去，臉帶笑意的問道：“趙公子也在？”
“我想……你要問的可不是這個吧。”趙玟無情地戳穿眼前人，臉上帶著笑。
沐靈雖是低頭輕笑，心裏卻想眼前之人一點都不友善！
“家裏有樁生意要跑一趟，不然，我也不想來這虎狼之地！”趙玟直截了當的說了目的，沐靈倒顯得毫無理由了。
“我人生地不熟，不小心誤入此地了。還好遇到你這熟人！”沐靈輕笑，謊話也是張口就來。
趙玟這次倒是沒有揭穿她，隻是在前麵自顧自的走著。
沐靈無奈的跟上去，對於趙玟這不速之客，對於他的說辭，她不過半信半疑……
“沐姑娘是從哪走到的這兒？山路可是不好走啊！”趙玟放慢了步子，好似在等沐靈跟上來。
“我也記不清了，我瞧著每條路都是長的一樣的。”沐靈憨笑了一下，略顯尷尬的低了頭。
“瞧著趙公子現今模樣，氣色倒是好了不少。出門都不再帶著侍從了。”沐靈轉移換題，試探著眼前人。
趙玟聽罷似是憶起了什麽，笑道：“侍從也是有脾氣的侍從，現今正鬧著脾氣不願跟來呢！”
“唔……”沐靈聽罷倒是不知在說什麽，隻能沉默跟上。
她向來學不過拐彎抹角的不斷試探，往往都是別人對她這般做，她亦能防範些。可現今輪到她自己頭上，倒是顯得試探的無能了。
“沐姑娘若是不著急，不妨在這稍等片刻，也好讓我將你帶下山去。不然一會天色漸晚，再迷路可就不好了。”趙玟將沐靈帶到了齊月樓前，說的滴水不漏，讓沐靈無法拒絕。
“好。”
沐靈瞧著他，眼裏是不再掩飾的試探。
他當真隻是無心嗎？還是在步步誘她入局？他當真，隻是個謙謙君子嗎？
沐靈立在屋外瞧著他的背影，心中疑惑久久不能彌散。
真想上前直接質問此人！
沐靈滿心鬱結的蹲在殿外的紅梅之前，趙玟現在閣樓之上瞧她，倒是覺得樓下人有些可愛了……
“主子，為何要這般暴露自己？”齊月立在他的身側，臉色凝重擔憂。
她是被沐靈傷過的人，怎會不知她的力道和內力，現今趙玟不過身子剛利索些便這般操勞，她瞧著也心疼。
“若是縮在後麵，才是讓她逐步生疑。你以為，她當真沒法子懲治這樓裏之人？與其讓她先攪了我的好事，不防我先摸透她的底細。”趙玟薄唇輕啟，說話清冷。
齊月隻能抱拳作揖，便不再說話。
“你還在氣我將阿歡送進王宮嗎？”趙玟輕歎的低頭瞧向眼前人，齊月聽罷，握著的手一僵，隨後更為冷漠道：“不敢。”
趙玟輕歎，抬起她的下巴，逼著她瞧他：“明明就有！”
“那你會讓他回來嗎？不會啊，那還問我做什麽？”齊月眼裏滿是痛苦不堪，讓趙玟都不敢再瞧她。
“不會。”趙玟從牙齒縫裏說了這兩個字，壓在齊月心頭，疼得無法喘息。
趙玟沒再看她，與其說是不願瞧她那般狼狽模樣，不妨說是不敢瞧她滿是失望的表情。
或許當年，他便不該隨了她的心思！
也不至於……也不至於他們二人到了這般境地。
沐靈在瞧見趙玟，他的臉色沉重，還有些傷悲。她一臉不解的回頭瞧了瞧齊月樓……
這裏，同他是什麽關係？
可現今一看便是不可問的時候，沐靈隻是沉默的跟在他的身後，偶爾踢著地上的小石子。
一顆不聽話的石子撞了趙玟的腳跟，他停頓回頭，突然一臉淒涼的說道：“若是有人，膽敢讓阿歡與你此生再不相見，你會如何？”
沐靈聽罷根本未做猶豫答道：“那定是殺了那人，再去尋阿歡。若是阿歡尋不回來，那人自然也是不得好過的。”
趙玟聽罷臉色變了又變，他低著眸子瞧向地麵，最後隻是呢喃一句：“原來……會這樣啊……會這樣啊……”
沐靈覺得他魔怔了，難不成那齊月樓給他下了什麽迷魂藥吧……
待沐靈回了府上，天色已晚，阿歡也清醒過來的坐在了屋外吊床上。想必又是被一美逼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