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惡獸
“這可還真是暗箭難防啊,待客之道也就這樣?”沐靈躲過那根細針,任它戳進外麵的紅梅裏。
裏麵點起了燭火,有位清冷的姑娘過來敞開了門,淡淡的開口道:“進來吧。”
一美剛進去,便是聞見胭脂水粉味,嗆人的很,立馬退了出來,
沐靈隻道讓她再外麵等她,便隻身進了去,門大敞著,沐靈也能瞧見一美。
女子為沐靈倒了茶,剛剛開門的丫頭倒是出門去同一美耍了,女子也沒攔著,隻是問了沐靈:“姑娘來這為何?”
“尋人。”沐靈沒接她遞過來的茶,語氣冰冷冷的,一點都不似她平日裏對待一美時的語氣。
女子輕笑,臉上倒是沒有一點笑意:“尋人?這齊月樓裏來的皆是身家清白的男子,無妻無妾才能尋歡問柳,怕的便是有人過來砸場子。”
“姑娘莫同我打馬虎眼,我尋的是位小公子,年紀輕輕的,誤闖了這兒。若是姑娘不交人,可是要我親自上去尋不成?”沐靈聲音輕,可眼裏卻是滿滿的威脅。
女子還未開口,便有位穿著婢子衣衫樣式的人來道:“姑娘尋人,同我來便是。”
沐靈聽罷起身,喚了聲一美便跟著那婢子去了。
待瞧到了阿歡同一巨獸相抗,身上皆是傷痕累累,立馬縱身一躍而起,連著阿歡與之抗衡。
阿歡瞧見沐靈來了,低頭便是看見一美在一臉擔憂的仰頭瞧他們。一個走神,便是被那野獸一掌拍在了地上。
此刻倒是同沐靈較上了勁了……
沐靈原是不願用靈,可越是周旋野獸便越是興奮。
“阿歡!”沐靈突然高聲喚了他,後者會意,立馬將在場的人打暈,連帶著一美。
沐靈起靈,同這野獸周旋,野獸漸而收力,想要逃離。待沐靈快要將之殲滅之時,周圍竟起了笛聲。
野獸突然暴躁起來,將晃神的沐靈拍倒在地,向著深山而去。
沐靈咳出了血來,笛聲還是沒停,周圍是有旁人的。
可沐靈此刻凝不了心神,總是辨別不出那笛聲所在是何方位,阿歡此刻也是重傷在身,無心分神,倒是讓暗中之人將今夜之事都瞧了去。
“走!”沐靈掙紮著起來,阿歡背著一美,三人踉踉蹌蹌的回了府上。
阿嬤他們倒是先睡下了,宅子裏隻有幾個守夜的還醒著,沐靈讓他們莫出聲,別來打擾她,隨後便將一美送回了房裏,同阿歡一起去了他的房裏。
點了燭火沐靈才清晰瞧見阿歡身後的傷,肉裏沾著泥土,被那野獸抓出的一道傷痕有沐靈三根手指那般粗。
“今日怎麽去那地方?”沐靈一邊為他抹著藥,一邊盤問他。
阿歡忍著疼,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待沐靈將他的傷口處理幹淨,又敷了膏藥過後,阿歡這才慢慢將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
“上次去瞧,總覺得奇怪。今日去探探底細……”阿歡說的艱難,想必是傷口灼人。
沐靈狠狠地莞了一眼,憤恨道:“我瞧著你這是當殺手做換了,我今日就不該救你!”
沐靈有些惱,原是不願再與過去有糾葛,現今倒是不得已讓人瞧了她用靈的場景了。
“你先別惱。”阿歡咳了聲,後背震的生疼,竟冒出了血色來,“我所思所想,並非是一妄猜測。那兒的秋娘,也就是齊月樓的老板,今日一瞧見我來便是立馬認出了我。
按理說我不過是那門前的過客罷了,何足以讓當家的來迎?況且在春節的夜市上,也是她勾起我的注意。既她這般想讓我同她再敘,我定是要親自去瞧的。
我同她交談不多,她未曾透露多少,卻是想著將我迷暈。雖是不知她後來為何放了我,但不可置否的是,她上麵有主子。”
沐靈聽他磕磕絆絆的話,也不過是撿著聽罷了。現今瞧著他滿頭細汗,倒是懶得去思量其中細節。
到底心裏還是氣的,沐靈別扭的說了句:“現今不給你用傷蠱,便是給你的教訓!”
傷蠱也未剩幾隻,原是皆用在他的身上也無可厚非。可現今他們被人盯上,倒是做什麽都要思量齊全了。
阿歡輕笑:“我知你用意,日後……定不給你惹麻煩了!”
沐靈心裏揪著疼,卻是不願顯露的背身出了門去,喚了兩個守夜的婢子來好生瞧著。
坐在院子裏的秋千上,冰涼的夜風吹過,倒是讓沐靈清醒過來。
她倒是不擔心會那人將她用靈之事揭發出去,若是這般倒是合了她的心意。在王城內私養惡獸,也是千刀萬剮株連九族的罪過。
這次意外倒是讓沐靈瞧清了暗潮湧動的川國,原以為到了這,便是從此快活,再無人問津。
原來,還是逃脫不掉的。
另一方的趙玟正坐在暗室的鐵椅上,沉了臉瞧向下麵皮開肉綻的秋娘。
“主子……主子……我錯了……”秋娘掙紮著,匍匐在地上向著他這邊爬著。
趙玟冰冷的眸子裏沒有一點波瀾,待到眼前人又被拖了回去,趙玟才起身走近她。
揮手,眾人作揖而去。
暗室裏,唯有一盞微弱的燭火,還有齊月,同他們二人。
“錯了?”趙玟低睨的瞧向地上人,眼睫緩動,滿臉慵懶,“我可不要擅自做主的人!”
“主子……我當真知錯了。”秋娘眼裏掙紮著,見他紋絲不動,便轉眼瞧向了他身邊的齊月,眼裏閃過精光和憤恨,“主子若是非要殺我,那齊月應當於我之前。”
齊月聞言連忙跪在趙玟麵前,麵色沉重道:“是齊月無能,未能及時察覺秋娘異常,釀成大禍,望主子責罰。”
趙玟聽罷,不知為何心中鬱結難舒,一腳將秋娘踹在地上,隨後更是用靴子碾著她的傷口。
“饒了她吧。”齊月跪在他的身側,臉伏在地上,瞧不到表情。
趙玟皺著眉頭,無奈歎息,輕輕地將她扶起:“你怎麽……又心軟了。”
齊月抿了抿嘴,答不上來。許是她本就沒那麽鐵石心腸,何況秋娘為他做了那麽多事,若是用功過相抵,也是使得的。
“記住,你從來都不配同她相提並論,現在不配,日後也不配。”趙玟瞧向地上疼的蜷縮在一起的秋娘,說的冷漠絕情。
其實,這算是情話吧,可齊月越覺得冰冷可怖。而趙玟好似從未想在她臉上瞧出什麽感動的表情來。因為,她好像對他任何異常的行為,皆隻有恐懼還有震驚罷了。
“秋娘怎麽辦?”齊月跟著趙玟出了暗室,回頭瞧向那密封之所,心底無限淒涼。
是否時候有一天,他也會這般對自己?
用殘忍的手法,惡毒的語言,傷體膚,刺心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