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回來
“她已經暈了,當真還要這般束著?”鐵扇開口,好似在替沐靈求饒似的。
齊月捏起沐靈的下巴,臉上有些惱:“真的是個沒用的廢物!這般程度便受不住了?就這還是受練蠱師敬仰的緣起人?”
鐵扇瞧著她臉上的不屑盡顯,說的有些諂媚討好:“也是,誰能跟你比啊。今日便放過她,若是再這般為難下去,定是要出人命的。”
齊月看向身邊的嬌小男子,臉上掛著瞧不上的表情:“你這般心軟,日後定是要栽跟頭的!”
鐵扇輕笑:“這不是有你在!”
齊月拿他沒辦法,踏出先出:“既然你都為她求情了,那今日便饒過她……”
鐵扇跟在她的身後,回頭瞧了眼氣息微弱的沐靈,深深地歎了口氣。
腳步輕盈,隨齊月而去。
那日午時,沐靈轉醒。竟意外的發現今日無人在她身邊。
不知是夢是現實,她好像聽到了趙漪的聲音。說什麽,聽不清!
許是荒唐入了夢,趙漪怎麽可能在這裏?
今日來送水的人也不曾來,沐靈早已沒了力氣,唯剩嘴裏一句低喃。
後來也不知是誰湊近了給她喝的水,不似前幾日那般帶著沙的,這次是幹淨的,可以一飲而盡的。
喝罷還未曾說出一個謝字,便已沒力氣的昏睡過去。
“別拿你的善良在我麵前出現!”齊月送走趙漪,進來便瞧見端著瓷碗的鐵扇。
她一鞭子將瓷碗打破,卻並未驚醒沐靈,許是真的累了。
鐵扇手上有了傷,不知是被齊月打的,還是被瓷碗劃破的。
他倒吸一口涼氣,將手縮到眼前。
齊月瞧著他的樣子,便是覺得心裏窩火:“窩囊廢!”
鐵扇愣在那,最後沒有反駁的沉默的出了去。
後來,那日是沐靈被折磨的最慘的一次。身上的所有細繩都被扯開放下,疼的他已沒力氣喊了。
明明穿的是冬日衣衫,現今卻是凍的去身在冰川。
“告訴我如何煉製藥蠱?”齊月很暴躁,許是將對鐵扇的不滿都壓在了沐靈身上。
可她越是這般,沐靈便越是不想讓她快活。
沐靈,可不是吃虧的人啊……
這幾日她早已想明白了,若是那人當真這麽重要,他們又知練蠱師一族。
想必他們定是早已去過阜國,要不就是那些長老們救不回,要不就是不願救,而他們也無法逼迫,這才把主意打在她的身上。
現今她是救那人的唯一希望了。若是她死了,那便同歸於盡的好。不然,她總能等來梵子琛還有阿歡的!
之日的幾日裏,齊月好似越來越著急了,可沐靈卻是不斷地裝著嬌弱。
雖說確實是疼的厲害,可日日疼夜夜疼,久了她也就習慣了,麻木了。
隻想著不讓仇人快意,若是讓她好起來,定是要讓那人痛不欲生的!
又過了幾日,齊月竟是來醫治她的傷勢。沐靈原以為是要有大動作,可小心翼翼一兩日都未曾有何異處。
可改變之處更讓沐靈擔憂……
她手上雖是還束著繩子,但到底鬆了些,裏麵還惦著軟軟的棉絮。膝蓋上也塗上了清涼的藥膏,酥酥麻麻的。眼前的黑布也換成了柔軟的材質,更是沒有灼人的感覺。
沐靈自是不會蠢到會以為是齊月良心發現,大發慈悲。可人一旦找到了些安全感,便總想搞清楚這突如其來的善意。
“是你主人下了命嗎?”沐靈還是躺在地上,但好歹不似以前的冰冰涼涼,多了些柔軟的被子。
“近來,怠慢了!”是男人的聲音,可沐靈總覺得是個女兒身特地變得聲音,誰讓他走路那麽輕盈……
“你家主子到底是什麽人?這般綁一個無辜之人?若是我去官府報案,有幾成把握能將他送進去?”沐靈說的看似俏皮,卻是套著鐵扇的話呢。
鐵扇不似齊月那般,有這麽多心思。聽了沐靈的話,也隻是笑著答了句:“姑娘多慮了!”
沐靈心裏思量,想來非富即貴!可這川國裏能躲了官府的,應該屈指可數吧。
“今夜把她送過去!”齊月進來看了眼鐵扇吩咐著,近來他一直不同她講話,想必是養出脾氣來了。
鐵扇隻是凝著臉點了點頭,便再不多言。
齊月煩躁的很,原先他向來聒噪,現今立在身側一言不發,倒是讓人不舒服。
梵子琛立在府裏,麵色凝重。
阿歡伏在房頂暗處,想要抓到那些惡人。
可將沐靈駝過來的是一匹白馬,馬尾上掛著鈴鐺,像是在挑釁梵子琛他們一般。
梵子琛迅速的將沐靈抱了下來,雖說她身上傷口已被處理,但到底還是傷的不輕。
現今又經此顛簸,更是傷口裂了開。
阿歡見沐靈回來,雖是想要伴其身側,卻還是耐著性子瞬移到了趙玟的住所。
趙玟躺在床榻上,對麵坐著的是趙漪,多是些嫁人後多體貼夫婿的話罷了。
阿歡聽了片刻,覺得無趣,趴在那牆頭上思量起梵子琛的話。
他說他懷疑趙玟,卻又隻能模棱兩可的說些不痛不癢的理由來。
阿歡想不出來,竟劈了條新路:難不成是梵子琛那個登徒子想要支開他特地用的爛招?
帶著自己對他的偏見,越想越覺得這是最可能的。
阿歡氣憤的瞬移回了去,趙玟仰頭看向房梁,嘴裏不自覺的揚起。
“哥哥,你當真要將我嫁與子琛哥哥嗎?”趙漪將他將手從她的手上縮回,自知已沒了危險。
趙玟臉上又是溫潤如玉的樣子:“你不是向來喜歡他嗎?現今他做了王上,你嫁過去便是王後了!有何不好?”
趙漪總覺得趙玟有事在瞞著她,關於那日竹林裏的竹屋。
趙漪說的有些試探,本不願再提起的,可就是忍不住:“那日你說的上好的狐狸,可是真的狐狸?還是說,是個人?”
趙漪小心翼翼的看著趙玟,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些什麽。
可後者隻是大氣的一笑,聲音壓低的說道:“那是哥哥我好不容易從阜國尋來的狐狸,原是想著自己養著玩。可誰知那狐狸竟是咬人的厲害,這不就關在那好好讓它磨磨利爪嘛。”
趙漪聽罷覺得雲裏霧裏,卻又不知怎麽問。
又想起關於要同梵子琛成親之事,便又將此事衝淡,拋之腦後。
阿歡到了府邸上,卻瞧著好多些人圍在沐靈床邊上。不是搖頭就是歎息,阿歡隻想罵他們一句庸醫。
梵子琛瞧見阿歡回來一臉不悅,卻不知所以。
若是抓到了趙玟的把柄,想必不會回來的這般快,也不是這表情。可若不是,怎麽還一副這般惱怒模樣?
還未來得及多思,太醫便是伏了一地。
梵子琛皺眉看著眼前人,自是將想要問阿歡的話拋到了九霄雲外。
如今倒是成了阿歡對他誤會漸深,而梵子琛以為阿歡發現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