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懷疑
川王後收到眼線密保，梵子琛將手下四散，不知在做什麽。
想來是在尋沐靈吧……
那個妖女，除了她，還有何人盯著？
她那日聽聞沐靈不見之時亦是如梵子琛一樣疑惑究竟去了哪，可她終究隻是想將沐靈收做手裏的籌碼罷了。現今兩敗俱傷，也不算是壞事！
現今比這些糟心事更棘手的是朝堂上的爭執之聲，好似恨不得將她拆骨分食一般！
明明往日裏她同梵子琛明爭暗鬥，眾臣也隻是站隊罷了，何曾像現今這般的急忙列出她的罪行來，非要一個解釋？
民間傳了此事，多是支持梵子琛揭竿而反。
一傳十十傳百，便是梵子琛已在暗中謀劃起兵之事。
雖說他已被收了兵權，可朝中的將軍皆是同他一樣出生入死過的。既是他提拔之人，又怎會忘恩負義。
一時間，茶樓裏的說書人，街上賣菜的販子，巷子口地位低下的文人，皆是聊著此事。
川王後眼線來報，她倒是更加慌亂。
若是她此刻調兵，雖是可以心安些，可若是梵子琛要反，那些庸兵定是會隨他而起。
可若是她不調兵，梵子琛此刻當真要反，她便沒了一點的抵抗之力！
有身邊之人勸諫，還是先發製人的好，暗地解決，好過明麵上的交鋒。
川王後靜待幾日，民間謠言傳的越加離譜，梵子琛的行動越加詭譎。
他請了朝中將軍，不過是想派兵去尋沐靈罷了，所說有故意引她猜測之意，但多是沐靈之事占了心裏大頭。
川王後漸而坐不住，沛兒也是不斷地反抗著要回家。
回家？養了一年竟還是抵不過他與他的親生父母的一麵。
好似到了末路了……
朝堂上遞來的奏折越來越多了，堆在木桌上。
不用多看也知所為何事……
川王後去尋了娘家之人，他們對她向來諂媚，隻是最近察覺她漸落下風，也是有意疏離。
若非是她走到了絕路，定是不願去向他們求的。
她的娘家人在她目不所及的地方冷嘲熱諷，所給的回答也是冠冕堂皇：吾等亦是自身難保，還望王後珍重！
川王後覺得他們愚鈍至極！
當初要命人進宮侍主，他們瞧著梵子琛的母妃那般受寵，推脫不前，最後將她推出來。
她用計登上王後之位，娘家那邊又是各種詆毀。
待她漸受恩寵，他們便又露出巴結的嘴角。
她從未對不起他們，上次回去省親，也是帶去了不少好東西。
現今她還沒有落魄，便又是被拋下。
川王一個，現今養了這麽多年的娘家人也是這般！
趨利避害人之本性，可她從來不知，原來親人之間也是這般……
既然已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那玉石俱焚便是，又或者她自尋死路亦可，總歸是不能坐以待斃的。
川王後用了兵權，從各地調兵而來。
她從未仔細瞧過梵子琛遞上的奏折，上麵寫了士兵的調動情況。
雖說梵子琛以假亂真的手段極好，可若是川王後翻動過，對它有懷疑過，也不至於這麽快便喪了命。
萬籟俱寂的夜裏，最適合殺人了！
梵子琛去了趙玟那裏，他還躺在床上，臉上終於有了些血色。
梵子琛懷疑他，沒由來的懷疑。
可瞧著他這般半死不活，連說話都是那般的有氣無力，懷疑稍減。
又思量他與沐靈之間並無糾葛，若是隻為了報複她將他撞成了這般模樣，他大抵不用用這手段的。
梵子琛同他閑聊幾句，多是沉默的打量他。
近來因趙玟之事，趙漪連梵子琛都不待見。瞧著他來，便是走出房裏，為他騰出位置來。
梵子琛起身出門時倒是瞧到了趙漪，她正同一個籃子裏裝著紙錢的婢子交代什麽。
趙漪回頭，冷不防的同梵子琛對視。
隻能硬著頭皮上去打了個招呼，梵子琛也是順口問了句：“怎麽這麽多紙錢？”
“三姨娘的忌日快到了，阿娘讓我瞧瞧她。”趙漪也沒多想，順勢回了句。
聽罷，梵子琛倒是疑惑：“怎麽讓你這女兒家去？”
“三姨娘在時同阿娘關係不和，阿娘說她大抵是不願瞧見她的，索性派她去，也不算失禮。”
趙漪心裏也犯怵，但現今趙玟成了這樣子，她的阿爹也是日日忙碌，隻能自己前去。
梵子琛沒有多說，便回了府上。
府上已來客了，川王後不在，來的是她的貼身婢子。
罪行是勾結大臣。
總是用這個定罪，梵子琛都覺得煩膩。
可唯有這一個罪名可以先斬後奏，川王後又怎麽會放過。
地上是眾籌寫的折子，上麵是沐靈失蹤那日梵子琛宴請的。
果然啊，太師就是狡猾，既不駁了他的麵子前來赴約，也對川王後敷敷衍衍過去。
當真是虛偽無恥啊……
那貼身婢子對川王後忠心耿耿，近來瞧著她為此事愁的寢食難安，對梵子琛便更是痛恨。
一美早已被他們趕在了門外，那婢子也用肮髒的話說了她很久。
可一美不像梵子琛這般耐得下性子，上去便是打她。
現今倒是被幾個硬漢按在了牆上。
梵子琛進門瞧到這般，眼眸深邃，躍起踏著士兵便是將那兩位踢在地上。語氣冰冷威嚴：“反了你們！”
一美臉上已被蹭出血來，疼的眼淚不停打轉。
“六皇子上交兵權乃是自願，現今又勾結大臣想要謀反。名和利你都想得了，哪來的好事？”婢子雖是被他這般陣仗嚇到，卻還是狗仗人勢。
梵子琛眸色很冷，盯著她，是不打算放過的眼神。
“什麽時候輪到你這賤婢來動我府上的人了？”梵子琛一手厄在她的喉間，眸底猩紅一片。
那婢子腳已離地，掙紮著，沒有一點用處。
梵子琛用身子擋在一美麵前，不願她瞧這般血腥場麵。
一美也是不敢看，隻是現今才知道，原來，梵子琛這六皇子，做的也不是那般的安穩幸福。
梵子琛手上稍加用力，眼前人已是死人。
鬆手，屍體落地，眾士兵應聲而跪。
“回屋裏。”梵子琛側頭，聲音平靜還帶著安慰。
“你會有事嗎？”一美仰頭看著他的側臉，語氣裏布滿擔憂。
梵子琛輕笑了下：“不會！”
眼色示意小廝，將屍體拖下去，將她送回房裏。
一美目不斜視的轉身，不敢回頭看。
梵子琛看著她回了房，才接過身邊人遞來的佩劍，轉身離開。
眾士兵起身，跟在他的身後。
梵子琛立在前麵，到了宮門前，他也隻是點頭示意罷了。
好像原來越近了……
若是沐靈真的在她手裏，他多希望她能用沐靈來換這天下。
可沐靈不在川王後那，他也無法告訴沐靈，她對他有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