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梵子琛
沐靈話音剛落,便見了一個俊美男子進來,美是個美男子,可臉色卻是不容別人靠近的冷漠。
“新來的魂契?”沐靈眼睛放了光,足以顯示這男子是個精品。上一個讓她晃神的是誰呢?好像……是那個顧亦初。
情歡見她這樣,起了心思,她挑眉道:“既然你要換,你便換他吧。日後可不能再來跟我嚷嚷了!”
“還是你寵我。”沐靈一臉滿足,把手裏的提子端到了美男子眼前,一臉狗腿:“吃嗎?”
“我們什麽任務?”美男子初見她時一怔,可隨後便不再瞧她,隻是清冷的問著情歡。
這年頭,新來的魂契都這麽霸道,沒禮貌嗎?沐靈心裏吐槽著,又朝嘴裏塞了一顆。
情歡打了個哈氣:“她沒完成的任務,你問她。”
美男子看了眼不靠譜的沐靈,眸底閃動,隨後抬腿便走了。沐靈一臉無語的看著情歡,情歡也不管她的下了逐客令。
兩個人站在魂契閣門前,不知何去何從。沐靈以往向來是住在顧亦初的別院,現今鬧的不歡而散,她也不願再去。況且……總不能帶著他去吧。
“有住的地方嗎?”沐靈吸了吸鼻子,摸了摸鼻頭,緩解自己語氣的尷尬。
美男子瞥了她一眼,給沐靈一種“混這麽多年還這麽差”的感覺。沐靈輕咳一聲,轉移話題:“我叫沐靈,你呢?”
“梵子琛。”他的聲音很好聽,跟他板著的臉格格不入。
梵子琛在前麵走著,沐靈一蹦一跳的跟上。絮絮叨叨說著她去夜探太子府的驚險,他隻是聽著,不曾發過一言。
“你住那。”梵子琛指了院子裏的一處,又是別院……
沐靈嗖的一下竄到了別院門口:“知道啦。”
“你的瞬移,太慢!”梵子琛搖了搖頭,一臉失望。
沐靈不樂意的竄到他的麵前:“你說我可以,但你不能……”
“你可能隻適合逃跑。”梵子琛沒聽她說完就進了自己的房間,關了門。
沐靈站在院子裏,氣的跺腳。什麽嘛,就一張臉能看,還是一天到晚不會笑的死人臉。
……就算聲音也不錯,可說出來的話也太難聽了吧……
……
“你可有牽掛之人?”
“沒有。”
“甚好……有了牽掛,便被束縛了。”
“我不喜世間風,不思世間雨;我不悅美人骨,不慕美人顏。這凡塵種種,何能縛我?”
“那你的結契人呢?”
“唯有他罷了……”
是縛是負,怕是局中人也看不清楚。
……
顧亦初很多天都沒見沐靈了,應該說是沐靈很多天沒回來了。他去見了情歡才知道,她又換了人……
顧亦初有些氣悶,以前不也是有爭執過嗎?現今怎麽就這麽玻璃心了。
他端起桌邊的茶,一飲而盡。茶是冷茶,顧亦初笑著站了起來,道:“沐靈,你可算是回來了!”
身邊的婢子聞言,倏然跪了下來:“公子,婢子忘了規矩,給你配了冷茶。”
顧亦初笑顏僵在臉上,無力地揮了揮手讓她出去。
有些頹敗,他覺得好笑,怎麽跟沐靈賭氣就給下人立了規矩……明明根本不喜熱茶,現今好了,居然恍惚的念起她了。
一定是婢子的茶水讓他分了神他才想起的沐靈的,他給自己找了個借口。
他去了暗室,裏麵還有血腥味。她落在這的黑衣上,後背處有些硬邦邦的,應是血凝了起來,地上也有幹涸的血跡。
顧亦初看了眼吃的飽飽的藥蠱,心頭一驚:那日受了這麽重的傷?
藥蠱嗜血吸毒,越是狠戾的手法,它們便越是瘋狂。
他去找了情歡,問沐靈去處。情歡有些頭疼:“怎麽?你們還生出情誼來了?”
顧亦初突然被這話堵了一切去問關於她的事的由頭了。
“魂契閣不養閑人,也該動動你的將軍職權給皇族鬆鬆土了吧。”情歡摘了從窗口伸進她房內的一朵白櫻。長勢越發猛了,情歡扔了那朵白櫻,無奈的想著,當年怎麽就把它種在了床邊外……
顧亦初領了命,出了魂契閣。
古兮半晌尋他未果,便在他的院落裏的石桌旁等他。
顧亦初回來見到她支著臉打盹,不禁笑了:“等很久了嗎?”他給她摘了頭上的落花,桃花罷了。
“你這都沒有秋千,無聊的緊。”古兮揉著眼睛清醒,嘟囔的抱怨一句。
顧亦初笑道:“明日便給你綁上。”他很寵她,至少……有求必應。
“綁在那兩個大樹上吧,桃花樹可經不起摧殘。”古兮環顧了整個院子,指著對麵的兩棵樹,仰頭問他。
那是沐靈的房間門口,若是綁了,她回來又該說他了。
嗬,又忘了。她已經換了人了,真是自作多情。
“好。”顧亦初故作輕鬆的答應了一聲。
以後,那裏不再有她了……
……
“你為什麽願做魂契?”
“因為……我給不起她想要的……那你呢?”
“因為……我想成全他。”
……
沐靈是被院子裏唰唰的落葉聲吵醒的。一覺睡醒到秋天了?沐靈煩躁的起身出了門。
院子裏,是梵子琛在練劍,樹已經快要禿了……
沐靈瞧不起他這樣暴殄天物,不悅道:“一大早上抽什麽風?”
梵子琛沒理她,一個劍氣向她襲來,沐靈沒想到他會對她動手,勉強一躲,外衣上的紐扣卻是開了。
沐靈的白色褻衣露了出來,梵子琛眼眸一緊,立馬背過身去:“抱……抱歉!”
沐靈立馬緊了衣服,睡意全無。原是想要跟他打一架泄火,結果見他未經世事的紅了耳朵,便噗嗤的笑出了聲:“你居然害羞了,哈哈哈……”
梵子琛又氣又羞,更不敢轉頭看她:“不成體統。”他收了劍回了房間,關門時也不敢抬頭,臉已經紅透了。沐靈說他是個偽君子,他也無從反駁。可比顧亦初那個木魚腦袋好玩多了……
沐靈的指尖遠遠地在樹上刻了一畫,細數已有十幾道痕跡。
顧亦初次日去綁秋千時,看到樹上深深淺淺的劃痕,有高有低。一瞬間便想起沐靈來——
當初他見她劃著樹,靠在牆上看戲:“你是在暴殄天物啊。”
沐靈漫不經心的答了一句:“習慣。”
顧亦初好奇的追問著:“什麽習慣?”
她隨意的回答道:“換個人便從頭開始,就當重生嘍!若是我也是跟你一樣的不死身,千百年的時光過著過著就連自己都忘了。”
顧亦初笑道:“可你才十幾歲罷了。”
“可我總覺得我是不死身。”沐靈伸著腦袋,一臉調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