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風起
“我大唐土地頗多,永業田也分了,沒有這麽嚴重吧?”虞世南皺著眉頭問道。
所謂永業田,是大唐開國之初的安定民心之法,唐之始時,授人以口分、世業田,而取之以租、庸、調之法,其用之也有節。
唐初,根據前朝的土地分配方案,指定了符合唐朝特色的土地分配製度和稅收製度。也就是大家在初中課本中學到的“租庸調”製度。
中國古代,男尊女卑,乃至現代,仍有這種思想在落後的地區十分嚴重。其實,這個也與我們今天要說的土地有關。男丁作為農耕勞作的主力,功能性被放大,授田,也是根據家中的男丁來分配的。
所以,男丁不僅僅是傳宗接代,延續香火的“必備品”,也是分配土地的最根本的依據。根據唐代法令。作為男丁,可以分得一公頃田地。如果,你在唐代出生,長到了18歲,那麽可以獲得一公頃為100畝(婦女一般授口分40畝)。
這100畝其中,口分是按照人口分配的土地,就是有一個人算一個人,就有80畝。隻要你活著就可以享有。一旦你掛了,就要還給國建的;還有20畝地稱為“永業田”。是世世代代可以擁有的,可子孫相傳的。
當時授田行為,是以步作為計算。大概邊長240步的正方形為一畝。按照成年男子每步長80公分來算。一畝地大概3600平米。那麽一公頃土地大概是36000平米。
但是每個人的步子有大有小,這其中的貓膩就多了。
隨著國家越來越安定,那事情就複雜了,所謂飽暖思**,吃飽了自然想著多生孩子,孩子一多,就要分家,一點點分下去,幾代下來,一家也就沒有了多少土地。
更何況旁邊還有人虎視眈眈呢?就是那些富得流油的世家。
所以後來老百姓活得那麽淒慘,主要有三點原因:
第一,就是土地兼並,隨著豪強的興起,開始以各種手段,壓榨老百姓的土地,原本的一公頃土地,慢慢被豪強盤剝去了。農民失去了土地,抗風險能力極低,一旦遇到天災人禍,十分危險!
第二:古代還沒有袁隆平爺爺,當時生產力極為低下,一畝地可以出產300-400斤糧食已經是高產了,你算下,一公頃土地,所得糧食並不多。
第三:天災人禍,當時沒有農藥純綠色食品,但是病蟲害嚴重,一旦鬧了災,可能顆粒無收。
麵對虞世南的疑問,以及李世民等人猶疑的目光,李寬給他們慢慢分析了起來,從人口到田畝,慢慢的分析。
一套理論下來,李寬認為,不出百年,大唐賴以立國的辦法,就會被徹底摧毀。
黃巢是怎麽晃蕩出來的?就是這麽出來的。
人家黃巢沒有糧食,裹挾兩腳羊,靠著吃兩腳羊,把大唐打的七零八落。
兩腳羊是什麽?顧名思義,那就是兩條腿的羊,就是人!
就著,黃巢還得了偌大的曆史評價,青史留名。
李寬所做的一切,不是為了防止黃巢這種梟雄起義,他所做的一切,是為了大唐的子民能生活的更好,能吃飽飯,能穿暖衣。
這是百姓們最基本的訴求而已。
李世民沉吟了許久,才狠狠的一拍桌子,殺氣騰騰的道:“朕還年輕,還能再幹二十年,你就放手去幹,這事要是成了,滿天下的人,都會感激你的恩德,我李家的皇位,才能安然無虞,就算是後輩子孫敗家一些,也能多敗些年。”
李綱翻了個白眼,說道:“敗家子誰家都有,偏偏你家不能有,出一個敗家子,中華元氣就損壞一分,要定個規矩才是。”
魏征大搖其頭道:“規矩?什麽規矩?秦皇漢武何等英明神武,晚年不也是昏庸無道?”
魏征不愧為魏征,這話一出,李世民氣的想殺人,李寬低眉順眼的看著腳麵,虞世南跟李綱麵麵相覷。
這話豈不是說皇帝這種工作,還是不要幹太久的好,幹久了容易出問題,你李世民再是雄才大略,還能超得過三皇五帝不成?
李世民氣的牙癢癢,偏生沒有辦法,人家魏征就是這種人,氣死人不償命,氣不死算你命大。
“朕會製作帝範,定下規矩,讓後世兒孫不至於出現昏庸之輩。”
這次輪到李寬翻白眼了,李世民確實幹過這事,《帝範》共十二篇:君體、建親、求賢、審官、納諫、去讒、誡盈、崇儉、賞罰、務農、閱武、崇文。為文雖短,但文辭有力而優美,展現出一代英主對人生和世界的體悟;也是一個馬上爭天下、馬下治天下的開國君主一生經驗的總結。其充滿哲理性的語言,或一言中的,或一語道破天機。不但閃露著看問題的高瞻遠矚,也隱含著論理的深邃透徹。
可惜的是,李世民開了個壞頭,李承乾跟李泰等人又都是天縱之才,導致了一係列的動蕩,最後武則天這位女中丈夫一舉幹翻了李家的老老少少,自己過了一把癮。
所以說,什麽《帝範》,那就是純屬扯淡,不夠民主的製度,時間久了,終歸有各種各樣的問題存在,這一點也是李寬致力於解決的問題所在。
至於如何解決,說實話,他也沒有章程,隻能摸著石頭過河,先把好東西弄出來再說,成不成的,反正沒有壞處不是?
魏征沉重的道:“這是一場大戰,曠日持久,絕非尋常!陛下,諸君,吾等殘軀,當為此事奮鬥終生,百死不悔!”
李世民桀桀怪叫道:“朕早就有心拔除世家毒瘤,既然有機會決戰一場,自然不能放過。”
李綱都快九十了,早就沒了雄心壯誌,他是當代文宗,聲望天下無二,此刻也不由得心潮澎湃起來,哈哈大笑道:“不曾想老了老了,還能遇到這麽好玩的事情,老夫就跟著你們胡鬧一番,至於後世如何評價,再待去論!”
李寬雙目赤紅,他擦了擦眼淚,咬牙切齒道:“這事是我挑起來的,自然我打頭陣!”
“廢話!你不當先鋒,莫非讓我們去嗎!”
眾人異口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