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父子相殘
魚湯很鮮美，紅燒肉也酥香可口，一盤子青菜，最是爽口。
都是家常菜，都是李寬親自下廚做出來的，李恪、李黯打下手，楊妃吃的很開心，連米飯都多吃了一碗，李世民雖然也吃的開心，但是看著餐桌上以素材為主，就有點不滿，他家有胡人血統，骨子裏是吃肉的，每日裏無肉不歡，所以對著那盤紅燒肉使勁下手。
李恪伺候楊妃用飯，李寬給楊妃說著這一年多的經曆，說的是唾沫四濺，令人側目，說到秦淮河殺人那一段，三百人硬生生被說成了三千人，連李恪都聽不下去了，三千人？秦淮河都堆滿了。
吹牛是老李家的傳統，所以李世民明知道李寬在吹牛，自己也聽了一遍了，依舊興致勃勃。
楊妃聽得更是心馳神往，恨不得親自前去，見識一下江南風光。
吃飯吃的開心，楊妃拉著自己的兩個兒子敘話，心中驕傲無比，這年頭有兒子才是王道，這後宮之中，有幾個生了兒子的？又有誰能生三個兒子？每一個還都這麽優秀？當然，李黯被她自動忽略了。
說著說著，不免就提到了一個人，謝卿離。
楊妃興奮的道：“聽說謝家姑娘今年年芳十六，琴棋書畫無一不通，更是謝家的當家人，江南魁首，西楚兒能把謝家姑娘拐回家，實在是天大的好事。”
李寬一愣，謝卿離的年齡他沒問過，他一直以為是二十多歲，沒想到竟然才十六，或許是女孩子早熟的關係，或許是化妝的緣故，自己竟然沒看出來。
不過有句話說的好，女大三包金磚，十六歲，不大不小，剛剛合適！
。。。。。
長安下了雨，春雨如油，帶著絲絲涼意，這是最美的景色。
當然，如果雨下大了，那可就不是什麽好事了，尤其是車輪掠過積水的巷道，濺起三尺水花。
馬車遠去，隻留下一道人影獨自站在雨中，積水漫過了他的鞋跟，他步伐輕盈，在水裏行進竟如履平地一般，沒有夾帶絲毫雜亂的聲音。
這裏是趙國公府，趙國公長孫無忌顯赫一時，雖然最近皇帝看他不順眼，但是依舊動搖不了他的地位。
府邸門上兩個燈籠被冷風吹得搖搖欲墜，一道冷風催過，兩盞燈籠頓時熄滅了火光，死氣沉沉的高掛門梁。
“晟兒！”
與此同時，院中傳出了一道中年男子低沉地聲音。
“父親，孩兒在！”長孫晟剛要推門而出，長孫無忌聲音再度傳出：“戒備！”
“是！”
長孫晟說完這話，便瞧見燈下多出一道人影，他手中那柄利劍的倒影，十分清晰的映在地麵上，發散著森冷的寒氣，長孫晟渾身寒毛乍起，嗆啷一聲，橫刀握在手中，虎視眈眈的看著那個人影。
“雨中來訪，有何貴幹？”長孫無忌冷冷的問道。
“自然是殺你。”
長孫晟暴怒，橫刀一揮，雪亮的刀光閃耀，狠狠的斬殺過去。
……
在長安城下，每個人都顯得是這般渺小。
長孫晟一條膀子被繃帶纏著，掛在胸前，一個人站在大理寺前，渾身血跡斑斑。
昨日一場惡戰，父子二人全都身受重傷，刺客也被斬殺殆盡，不是他們下殺手，而是那些人見事有不諧，立刻拔刀自盡。
這等果決狠辣，絕對是死士無疑。
長孫晟盛怒之下，就來到了大理寺，長安縣衙是不敢管這種事的，大理寺的戴胄，是出了名的冷麵判官，想來不會顧及那麽多。
偌大的國公府，好手無數，長孫家更是當朝顯貴，竟然有人如入無人之境一般，刺殺當朝國公，事情大條了，就算是戴胄，也不敢小視。
一封奏疏上了大殿，李世民暴怒，責令大理寺會同三司，全力破案。
長孫無忌確實受了重傷，更讓他傷心的是，跪在眼前的兒子。
“你才十七歲啊！”長孫無忌一張老臉都抽搐了起來，任誰被自己的兒子刺殺，也不能保持鎮定。
“何必著急？你是長子嫡孫，我的位置，早晚都是你的。”
長孫衝抬起頭，眼中充滿了怨毒之意，如同毒蛇一般，冷聲道：“父親，您真的這麽想？”
長孫無忌一愣，沉默了下來。
長孫衝哂笑道：“二弟是個紈絝，三弟又如此優秀，雖然是庶出，卻才華橫溢，任誰都要讚一聲好一個長孫三郎。”
“父親，孩兒就想問你，這些年孩兒遵從您的意思，在長安辛辛苦苦積攢勢力，為何到頭來，卻被三弟拔了頭籌？”
“您不說我也知道，孩兒被那李寬棄如敝履，三弟卻上杆子巴結人家，一朝成名，從此以後，但凡有好事，李寬總是會分一份功勞給三弟，不止是三弟，那程處默，尉遲寶林，哪一個不是憨貨？竟然也能博得一個好名聲？”
“那麽孩兒這些年的努力又算什麽？”
長孫衝的聲音越來越大，呼吸越來越急促。
他暴怒道：“父親！您告訴孩兒，孩兒在您的眼中，到底是個什麽東西？是棄子？還是一個紈絝？”
“國公的位置？隻怕父親您歸天那一日，就是孩兒身死之時！”
“三弟又怎麽會放過孩兒？”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父親，這是您教孩兒的！”
長孫無忌暴怒，揚起了巴掌，長孫衝心一橫，閉上眼睛，迎著巴掌，紋絲不動。
長孫無忌的巴掌終究沒有落下，他頹然的放下手，麵色灰敗道：“為父錯了，這大唐，已經不是以往的大唐，是為父耽誤了你，讓你走出了這麽一步。”
長孫衝發泄完畢，終於怕了，父親雖然病了，卻依舊是大唐第一人，事情已經敗露，兒子謀殺父親，這在哪一個時代，都是大逆不道之罪。
長孫衝惶恐無比，再也沒有了剛剛的氣勢，整個人畏畏縮縮，如同受到了驚嚇的小獸一般。
許久，長孫無忌探出了一隻手掌，撫摸著長孫衝的頭頂歎息道：“回老家吧，守著祖宅過日子，等你那一天想通了，為父自會接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