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回長安
鶯飛草長的時月，李寬來到了長安。
長安依舊是長安，恢宏，壯麗，靜靜的盤踞在關中平原之上，如同巨獸，如同潛龍。
所不同的是，長安多了一些色彩，行走的商賈，來往的百姓，甚至守城的士兵，都洋溢著一種叫做希望的東西。
“我回來了！”
李寬長嘯一聲，座下小毛驢嗯啊嗯啊的叫了兩聲，四蹄邁開，瘋狂的衝了過去。
一年的功夫，小毛驢已經成年，體力大增，速度自然再上一個檔次，守城的士兵隻覺得眼前一花，一道狂風吹過，迷住了眼睛。
過了一會，一個校尉才反應過來，罵罵咧咧的道：“一群廢物，有人衝撞城門，如同造反，趕緊給老子追，拿了送進府衙！”
一群士兵趕忙去通知巡街武侯、不良人等，開始尋找這個敢於衝撞城門的人。
李恪、獨孤謀、尉遲寶林、程處默、長孫晟、李敬業、秦英、張柬之一幹人在後麵陪著牛進達施施然走了進去，麵色淡然，顯得沉穩了許多，就連最小的張柬之，隱隱間都有一種令人心折的風範。
牛進達依舊是那副死人臉，對誰都沒有好臉色，偏偏對張柬之十分喜愛，竟然讓他坐在自己的寶馬之上，共乘以一騎，偶爾還能露個笑臉，令紈絝們驚歎不已。
張柬之也一點都不怵他，張口爺爺閉口爺爺的，叫的牛進達很是舒心。
緣分這種東西，本來就是這麽奇妙，一見如故這種事情，雖然不經常發生，但是也絕不會少了。
李寬思母心切，自然是一騎絕塵，至於後麵跟著的烏泱泱的人，他根本不在乎。
小毛驢肆意的奔跑在長安大街上，嗯啊嗯啊的聲音響亮無比，惹人側目。
路邊的小販、商賈、百姓，一個個伸長了脖子看這難得一見的奇景。
前麵一位貴公子騎驢飛奔，後麵無數武侯、不良人、士兵邁步狂追，很顯然，這個貴公子是有權有勢的，這年頭長安什麽都不多，就是紈絝多，比狗都多，隔三差五就會上演這麽一出，隻不過今天這一出似乎有點大了而已，算不得稀罕事。
一路奔行到皇城門口，李寬更加開心，興高采烈，大呼小叫。
早有兩個身影站在門口，一個頂盔摜甲，一個笑容滿麵。
“淩雲，衝撞城門，形同造反，這罪過可不小。”李孝恭搓著手，一臉為難。
淩雲尷尬無比，無奈道：“我也沒想到楚王竟然如此跳脫，或許是思念親人，應該算不得什麽事，再說了，上麵有大個頂著，你操什麽心？”
李孝恭嘿嘿笑道：“該操心還是要操的，萬一上頭怪罪下來，吃不了兜著走。”
淩雲看著風馳電掣的毛驢，不由感慨道：“楚王殿下果然非凡，就連一隻毛驢，都如此的與眾不同。”
李孝恭抬手取來自己的馬槊，比劃了一下，嘎嘎怪笑道：“今晚正好吃驢肉。”
淩雲冷笑道：“驢肉好吃，不好克化！你殺了楚王的驢，信不信你今天吃驢肉，明天就要捧著破碗去要飯？”
李孝恭想了想李寬的手段，不由打了個寒顫，收起馬槊，陪著笑臉道：“說說而已，說說而已！”
淩雲舒展了一下筋骨，笑道：“不是老夫看不起你，就你現在的本事，雖然比當年長進了不少，能不能攔住楚王都不好說，還想殺驢吃肉？”
李孝恭一愣，不服氣的道：“我這一身本事，那可是征戰多年得來的，聽聞西楚兒在金陵一日斬盡三百殺手，不過我認為是吹牛，還傳的有鼻子有眼的，真以為自己是西楚霸王再世不成？”
淩雲聞言，不由回想起自己去金陵的事情，那處戰場他去看過，也詢問過李恪等人，更與謝龔交流過，真的假的，真能瞞過他？
他不由唏噓道：“說起來我隻教了他半個月而已，半個月之後，楚王殿下的身手雖然依舊生澀，我卻已經不是對手，主要是他這一身橫練功夫，刀槍不入，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實在是難纏。”
“刀槍不入？”李孝恭愕然道：“老薛，這是真的假的？真有這種功夫？”
“以前或許沒有！”淩雲堅定的道：“所謂的刀槍不入，也不過是打熬筋骨罷了，但是從楚王殿下身上，我看到了真正的刀槍不入，我的身手你是知道的，我一劍刺下，刺中楚王的胸口，雖然收了幾分力氣，卻依舊用了五六分力氣，刺中的時候，如同刺中金石一般。”
李孝恭自然不信，這話說出去誰都不信，真要是有這種人或者說這種功夫，大家都練練，豈不是天下無敵了？
李寬策驢來到近前，喝止了小毛驢，翻身下來，笑眯眯的道：“見過恭王叔，見過薛叔。”
李孝恭圍著李寬轉了三圈，一臉的膩歪，這小子怎麽看就是一個普通人，一點都不像是一個絕世高手。
淩雲笑嗬嗬的道：“進去吧，陛下等你多時了。”
不良人與武侯還有士兵們不甘的看著施施然走進皇宮的李寬，憤懣難平。
李孝恭還算是有點良心，喊道：“回去告訴你的頭頭，此人乃是楚王李寬。”
眾人悚然一驚，楚王李寬的大名，誰人不知？不過這位楚王生性跳脫，一年多不在長安，大家都選擇性的忘記了，如今再次歸來，容貌有了些許變化，身高也高了不少，這才沒有人察覺，竟然是名震一時的楚王。
既然是楚王，那就沒有問題了。
反正天下都是他家的，進了皇宮，你們自家人關上門慢慢解決就是，反正俺們都是當兵吃糧的，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就不摻和了。
李恪等人這才來到皇城跟前，除了李恪，別人是不方便進去的，於是他們在大門口分別，約定時間，擇日再會。
至於張柬之，自然是被牛進達帶著進宮了，他有這個資格也有這個本事，帶著一個孩子進宮，不算什麽大事。
李恪也是唏噓不已，一年多沒回家，整個人似乎都變得與以前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