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最難消受
秦家要分家的消息傳得很快,比長孫衝被揍了一頓不能下床傳的快多了,甚至比皇帝今晚在哪個妃子那裏就寢都要快,究其原因就是因為一個家族的衰敗,幾乎就是從分家開始的,這是世人的共識,從古至今,幾乎都是如此。
李寬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秦英自然也知道了,他麵色極其難看,如喪考妣一般。
眾紈絝也一個個默然不語,說起來他們此行,名曰打抱不平,其實就是實實在在的變法,他們自己也知道,這就是跟自己的家族,跟大半朝臣對著幹,現在他們還沒入朝堂,就已經失去了大批人心,已經是冒險之舉,家裏的事情他們多多少少都知道些,像獨孤謀,更是家裏的主事者,對於世家大族的興衰最是看的通透,但是卻能跟著李寬一條道走到黑,不得不說獨孤謀是一個幹實事的人。
“其實分家未必就是壞事。”李寬笑道:“家族大,抱團取暖,固然能強盛一時,但是縱觀古今,盛極而衰的事情,並不在少數,縱然是千年世家,衰落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又有幾人為人所銘記?
所謂樹大分枝,人大分家,這是一種很自然的規律性。
樹分枝是因為讓樹葉更加茂盛,人分家是為了讓一個家更加興盛,如果人不分家的話,一個大家庭的人多了,就會為了一點芝麻小事而起爭執,人多嘴雜嗎。
自古至今都有一定的規律可尋,三家分晉的時候,智家何在?要知道,智家才是當時最大的家族,為何他們非但沒有落到好處,反而越來越衰敗了呢?
秦英,這事你應該往好了想,秦叔叔年紀大了,你家的那幾個哥哥弟弟的,又沒有成器的,難不成你一個庶子,還想撐起秦家?你讓你大哥秦懷道怎麽想?你二哥秦懷玉呢?
你不可能繼承翼國公的爵位,在家裏又受排擠,還不如分出來痛苦,靠著自己的本事打出一片天下,你依舊是秦家的頂梁柱。”
秦英不過十四歲,一聽到分家就亂了分寸,哪裏能想那麽多?被李寬這麽一說,就咂摸過味來,早晚的事情,宜早不宜遲,早早分了盛世,省得以後出亂子。
“多謝西楚兄開解!”秦英恭恭敬敬的施禮道:“小弟明白該怎麽做了。”
李寬笑了笑,其他紈絝也各自思量起來,覺得李寬說的有道理,程處默壓低了聲音道:“你覺得我家要不要分開?我覺得分開好,我那個爹實在是過於暴力,動輒就是一頓毒打,實在是難以消受。”
李寬翻了個白眼,冷笑道:“你回家試試去?我估計不用程叔叔,嬸嬸就能打死你。”
程處默打了個冷顫,他娘那也是個厲害的人物,與他爹那個大老粗不同,人家是真正的大家閨秀,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實實在在的賢妻良母,但是真要動起手來,連老程都怵,更何況是小程?再說了,他家現在就三個兒子,程處默,程處亮、程處弼,三個家夥誰都不在乎老爹的爵位,程處默一向信奉功名單憑馬上取,要不是身為長子,必須繼承盧國公的爵位,他早就扔給自己兩個弟弟了。
被程處默一打岔,眾人又自開心了起來,秦英的心結也解開了,眾人覺得需要大醉一場,以示慶賀。
於是他們來到了揚州最著名的青樓,萬花樓。
李寬看著萬花樓的牌匾,很是感慨,這年頭哪個朝代似乎都有萬花樓,當年韋爵爺那個好像也是?
李寬笑了,笑的很是詭異。
“笑什麽呢?”李恪伸出了腦袋,賊兮兮的道:“二哥,你是第一次嗎?”
“並不是!”這種事情自然不能服輸,李寬悠然道:“你哥哥我屬於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好!”獨孤謀折扇拿在手裏,大聲道:“西楚兄文采斐然,今日可一定要做兩首好詩,以助酒興。”
李寬哼哼唧唧道:“作詩沒有,作死倒是有,獨孤兄,你是要作死嗎?”
獨孤謀哈哈大笑,摟著一個漂亮的姑娘進入萬花樓,隨口嚷道:“你們聽好了,今日誰能讓我這位兄弟做出一首詩詞來,本公子賞千金!”
眾人一片驚呼,瞬間就有幾十個姑娘衝了下來,鶯鶯燕燕的圍著李寬,這個哀求那個拋媚眼,更過分的就是紅果果的誘惑了,就差白日宣淫了。
李寬的小臉抽搐了幾下,很想落荒而逃,可惜注定不可能,被人圍堵的太嚴實,根本沒有機會。
李恪早早就擁了一個小姑娘上樓去了,至於其他紈絝,更是一個個視若無睹。
“一群沒義氣的混蛋!”李寬怒罵道:“不要栽在小爺手裏,不然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眾人哈哈大笑,色中餓鬼李敬業笑的極其囂張,嘎嘎叫道:“西楚兄,多好的機會,小弟看你還是處子之身,正好一嚐滋味。”
長孫晟擠眉弄眼的道:“敬業兄說的是,西楚兄,可不要辜負了這良辰美景哦!”
還是尉遲寶林比較夠意思,他期期艾艾的道:“咱們好像是來喝酒的?”
李寬叫道:“寶林救我!以後你的酒,哥哥我管夠。”
尉遲寶林顯然不敢,因為幾個紈絝圍了上來,麵色不善,就連李恪都躍躍欲試,他覺得自己要敢動一下,那就死定了。
“青鳥殷勤為探看,乞與蕭郎壯行色。
贐別臨歧裹淚痕,最難消受美人恩。”
李寬仰天長歎道:“交友不慎啊!”
“好一首絕妙好詩!”獨孤謀說到做到,當即大手一揮,一枚枚銀幣飄落了一地,眾美人忙著去撿銀幣,李寬瞅準機會,迅速的脫身而出,這才舒了一口氣,他腳下不停,趕忙催促眾人去包間了。
包間之中,彭德祖、趙武、胡部三人都在,看樣子已經喝了不少,一人懷裏擁著一位美人,衣衫不整,顯然沒幹好事。
“你們也真是,現在滿天下都看著你們呢,這會來逛青樓,就不怕被人彈劾?”李寬不滿的道。
彭德祖無所謂的道:“這怕個什麽?反正升遷無望了,這一番下來,得罪了不知道多少人,索性來個醉生夢死,還能得些實惠,倒是公子你,就不怕家裏的老爺怪罪?”
李寬一副豪氣的樣子,極其不屑道:“山高皇帝遠!怕個鳥!”
“對!怕個鳥!”秦英一臉睥睨的道:“今日不醉不歸!”
“喝啊!”酒這個東西,對男人的吸引力是致命的,尤其是大唐人,喝起酒來跟喝水似的,在李寬看來,那就是喝水,還是酸溜溜的水,但是架不住量多,饒是李寬金剛不壞,也架不住十來個人輪番灌酒,一肚子灌下去,就算是撒尿也需要一段時間,這讓李寬痛苦不堪。
但是別人不這樣,他們扭著屁股在場中跳舞,嗷嗷怪叫,手裏提著酒壺,懷裏摟著姑娘,瀟灑無比。
肆意的青春,無悔的人生!
李寬心裏突然冒出來這麽一句俗的不能再俗的話來,抱著那個不知所措的姑娘狠狠的啃了一口,倒頭就睡。
他實在是太困了,自從出了長安以來,他從未睡過一個安穩覺,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一日的睡眠時間,不足兩個時辰,熬了半年,他已經熬不住了。
那姑娘抱著李寬的頭,伸開雙腿,盡量讓李寬睡的舒服一些,呆呆的看著李寬發呆,她覺得這個少年十分好看,好看到令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