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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有日文名，也懶得自己取。剛好之前在cos太宰治、衣服都沒有換，於是我決定就用太宰治來作為我在橫濱的名字了。


  化名太宰治的我，好不容易才憑借著對路人的各種試探，找到了牛郎一條街。我找了一家符合眼緣的俱樂部，進去應聘牛郎，卻被告知“雖然小哥你長的很好看，但是沒有身份證明我們不收哦～”


  居然被拒絕了！


  真是豈有此理！


  說好的自由混亂呢？為什麽當牛郎還要身份證明？


  我很生氣，但是沒辦法，我總不能一家俱樂部一家俱樂部的去問——要是他們都不收沒有身份證明的牛郎，那我豈不是要被拒絕一次一次又一次嗎？


  出於一勞永逸的考慮，我離開牛郎一條街，開始向警局前進。


  是這樣的，雖然我是個沒有身份證明、大概率在係統記錄裏也查無此人的黑戶，但我還是決定去碰碰運氣。畢竟這是一個自由混亂的自治港，我想，警官們或許也不會那麽生硬死板吧？

  最好是能夠被我騙過、相信我的理由給我辦理身份證明；也可以是沒被騙過、但是秉承著“方便你我他”的原則給我辦理身份證明；如果碰上一個不被騙也不願意與人方便的警官……


  那就，拿出我當年cos的那麽多個反派的氣勢，恐嚇他！


  一言以蔽之，我是無論如何都要達成所願的。沒有身份證明，連牛郎都當不了，這太可悲了！

  我找到一家警局，拿出十二分的演技講述了我不幸卷入黑幫混亂而丟失身份證明的悲慘故事。接待我對警官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年輕，他很同情我，二話沒說就給我重新辦理了身份證明。


  “姓名？”


  “太宰治。”


  “年齡？”


  “唔……二十歲，嗯，二十歲。”


  一問一答的編造好了新身份的信息，我終於得到了可以做牛郎的身份證明。


  我很感謝這個小警官——真不愧是自由橫濱！真是民風淳樸，和諧友善啊！


  就在我收好身份證明，準備離開警局的時候，警局大門被推開了。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走了進來，他低著頭，看不見臉，時不時咳嗽幾聲，似乎身體不太好的樣子。


  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他有點眼熟。


  當然不是因為長相，我都沒看到他的臉。也不是因為衣著，黑色長風衣並不是多特殊。我仔細想了想，發現這種熟悉感來自於他的頭發。


  黑色的，鬢角垂下兩束略長的發，在末端奇特的變成了白色。


  啊，我是見過的！就在不久之前！


  我忘了他叫什麽名字，拍攝正片的時候我們也有過幾個共同場景，基本上是他用不同造型對我怒目而視，我用不同造型高深莫測……唔，我扮演的角色是港口黑手黨的首領，這麽說來，他應該是站在白方的？


  想到這裏，我突然意識到了一點——雖然不可思議，難道我穿越到了文豪野犬的世界？

  發現自己也許穿越了，我並沒有太慌張。我隻是在思考一個問題，之前聽造型師小姑娘說過，首領宰最後是為了拯救世界跳樓自殺的，那麽現在是什麽時間點？這個世界的太宰治是否已經自殺？

  緊接著我又想到，不對，首領宰所在的世界是所謂的if線，在if線之外，還有正篇世界。那麽，我現在所處的世界，究竟是正篇世界還是if世界呢？

  一根線頭挑出一團線，我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我思考起來是很專注的，對於外界的聲響，如果不想被打擾，我完全可以做到充耳不聞。話雖如此，我又不是真的聾了，被人激動的大聲呼喊，總歸是能聽見的。


  “太宰先生！”


  黑白漸變色的垂耳兔少年朝我跑來。


  從警局大門到我所在的位置隻有幾步路，再過幾秒垂耳兔少年就能跑到我麵前。我心裏很是無措，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他——“太宰先生”，他難道是把我認成了太宰治？這會兒過來莫非是要來向“我”尋仇？

  我不知道文豪野犬的劇情，隻能根據cos時的CG式場景來推測。


  據說文豪野犬裏的主要人物都擁有強大的異能力，我記得造型師小姑娘有提到太宰治的異能「人間失格」可以使一切異能力失效，眼前的垂耳兔少年——啊，叫什麽名字來著？他的異能是什麽？

  心裏慌的一匹，好害怕就此打出GG。如果剛剛拿到身份證明、還沒有當上牛郎就GG，我一定會很不甘心的。為了當牛郎而死已經夠劣等了，最後居然還沒成功就先身亡，那是劣等中的劣等。


  我並不是畏懼死亡，該不如說其實是隱隱心向往之的。但是，如果就這樣死去肯定會不甘心吧？

  被認錯人，被當做是太宰治而被殺死——什麽嘛，那豈不是成了別人的替代品？

  絕對不要。


  “別湊過來。”我冷冷地說。


  唉，說起來還挺不好意思的。因為長相帥氣身高夠格，我經常扮演人氣大反派——日本動漫中的主角，很多都是小個子，在Cosplay社一直都是女孩子來扮演。


  總之，有著反派演繹豐富經驗的我，不管內心如何懵逼，擺擺架子姑且還是可以的。


  冷冷的說，冰冷的笑，雖然在微笑卻無端讓人感到恐怖，好像被什麽可怕的存在鎖定了氣息……不客氣的說，這些我都駕輕就熟了。


  這次也成功的糊弄住了垂耳兔少年——在警官“是芥川！”、“糟糕，是那個芥川！”的背景音中，我知道了他的姓氏。


  話說，提到“太宰治”，還有“織田作”什麽的……這個“芥川”，難道會是芥川龍之介嗎？


  我對日本近代文豪不太熟悉，很少看過他們的作品。但唯獨芥川龍之介，因為迅哥兒翻譯過他的幾篇文章，巧合之下我看過幾篇，《鼻子》、《羅生門》、《竹林中》還有《地獄變》等等。


  老實說沒怎麽看明白，隻是在看完後有種微妙的不舒服。但總歸是記住了這個人，是除了夏目漱石以外我最熟悉的日本近代文豪了。


  芥川很聽話地停下了腳步。他蒼白的麵孔湧上一抹病態的嫣紅，眼中閃爍著激動的亮光：“太宰先生，時隔多年，你居然會出現在這裏——為什麽——”


  他說這話的語氣和神情，看上去好像和太宰治之間有著什麽別樣的糾葛。我搞不大懂，隻是考慮到cos時的CG場景，再加上剛剛我那樣的態度他也不覺得奇怪，我決定繼續冷待他。


  至於他的問題，我是不可能實話實說的。唉，他真是太為難我了。


  “你是在責問我嗎，芥川？”我與他對視著。臉上依然掛著微笑，刻意放得輕緩的聲音卻隱隱流露出危險的意味——這個並不是我自己說的，是以前別的人對我某次演繹的評論。似乎很適合在眼下這個情境使用，所以我就嚐試著這樣做了。


  “在下並沒有這樣的意思！”芥川立刻否認了。有那麽一會兒，我幾乎以為他要向我道歉。


  我自己也覺得這個猜測很可笑。芥川臉上那副令我產生錯覺的奇怪表情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仿若烈火燃燒般的——


  是憤怒嗎？是不甘嗎？亦或者是埋怨？

  不清楚，無法分辨。糾葛在一起變成混沌的一團，那是我無法用言辭來形容的複雜神色。


  “太宰先生！你難道是為了人虎，特意來找在下的嗎？”芥川的聲音變得冰冷，隱約中又藏著一絲令人費解的狂熱，“啊啊——不愧是太宰先生，如此輕易就看穿了在下的計劃！”


  他話鋒一轉。


  “但是，即使有太宰先生在，武裝偵探社也不可能保住人虎的！要說為什麽——因為人虎是港口黑手黨誌在必得的獵物！”


  這家夥，看不出來，居然意外的是那種喜歡自說自話的活潑性格啊？

  以上是我最初的反應。


  這之後，我才在理智的驅使下分析芥川的話。


  唉，我得承認，自從罹患某些精神疾病之後，我整個人都變得散漫了。不過這也是可以理解的吧？你看，如果一個人對自己的未來都失去興趣，別人的什麽事難道能吸引他的注意力嗎？

  其實我現在的情況已經好很多了，要是幾年前，我恐怕根本不會有之後的思考。


  “人虎”是誰，我姑且算是知道。印象裏，是一個有著奇怪狗啃劉海發型的銀毛少年，在拍照的時候，那個coser有幾個造型是用虎爪的。名字好像叫做「敦」，還是「敦敦」？反正造型師小姑娘是這樣喊的。


  不過在之前cosplay的if線中，人虎是港口黑手黨的成員，和芥川的話不符合。另外，從芥川話裏的意思不難看出，在這個世界，太宰治是武裝偵探社那一方的，否則也就不會有“即使有太宰先生在”這一說了——是了，那就是造型師小姑娘口中的“武偵宰”了。


  於是我可以肯定，我現在所處的世界，是文豪野犬正篇。


  啊啊，該說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呢？

  這個世界沒有首領宰，不需要擔心李鬼碰上李逵的事，也不用擔心如果首領宰已經身亡我又該何去何從。然而——在一個太宰治已經加入武裝偵探社、走到光明那方的世界，突然出現一個港黑首領太宰治……恐怕也不能算是好事吧。


  但不管怎麽說，這個信息讓我對未來有了一點新的想法。


  至少，我應該可以不用去當牛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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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領宰：有沒有搞錯，說好的自由混亂呢？黑戶連當牛郎都不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