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 落下帷幕（大結局）

  雖然完全是九牛一毛的那種級別，但是薑語晴此刻的修為何其深厚？哪怕隻是一根毛發，也足夠做很多事情的了。


  於是，天啼就在這一口氣流的刺激之下，雖然很艱難，卻仍舊悠悠轉醒了過來。


  但是，醒過來之後的天啼，很快就十分之後悔自己為什麽要醒過來，而且還第一時間就表現出自己已經醒過來了的樣子。


  “天啼，我要的東西，我已經得到了，想必你也同樣可以感覺得到你自己身體上麵的變化，應該猜測得到，我從你身上取走的東西是什麽。聽沒聽說過，什麽叫做永久的廢除？現如今，你的周身經脈都已經萎縮了，你身上的那些靈力，本來就不是通過自己的修煉得到的，隻不過是天生地養，自然孕育出來的而已，所以我取走那些力量，並不會傷及你的性命。”


  “答應你，不會殺死你的承諾，我已經做到了，這是我給你留下的唯一一扇門，希望你能珍惜。不過就算你不願意珍惜，那也隨你，從今而後，你的生死，和我沒有半點幹係。你可以放心，我可以代表鬼界和冥界向你承諾，從今往後，不會有任何人打你的主意，你就這麽安安靜靜平平淡淡地在某個地方生存下去，對你而言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情。”


  “我說了很多，該說的全都說完了。如果你沒有其他想要說的的話，那麽現在就可以走了。”


  薑語晴真的是一口氣把自己能夠想到的，或者是從一開始就很想表達的那種種話語，全都表達了一遍。而後，她果斷地住了口，目光卻仍舊定格在天啼的身上。在她看來，天啼先前罵得那麽歡騰，現在很有可能還會繼續罵下去的，因為此時此刻的天啼，想都不用多想一下就能知道，必定是恨極了自己這個毀了他所有的一切的存在，取走了他守護上萬年的力量。


  但凡有一絲可能的話，想必天啼都會恨不能直接撲上來，朝著自己的脖頸直接一口狠狠地咬下去才對。


  可是，出乎薑語晴意料之外的是，她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思想準備，一直站在旁邊安靜等待著天啼出生謾罵自己以泄憤，然而到得最終，自己的這些準備似乎並沒有被用上。


  不是太能弄得清楚，現在的天啼內心深處會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他到底是絕望，還是反而有了那麽一絲絲的解脫，畢竟薑語晴給他的那個承諾分量不小，從此以後，他每一次現世的時候，都再也不需要擔心鬼界以及冥界的人，會在他的身上打什麽主意，他可以真正自由自在地到處閑逛，想幹什麽隻要幹得了的，就都沒有任何問題了。


  可是，天啼在靜默了片刻之後，終於打破緘默，在轉醒過來之後重新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卻居然是——


  “我現在已經什麽法力都沒有了，停淵澗外頭有鬼界設置的結界，還有冥界設置的結界，我一個結界都破不了，你要我怎麽才能出去？”


  薑語晴下意識地一愣，這才想起來，停淵澗因為介於鬼界和冥界之間，貌似實際情況還真的是如此複雜的樣子。自己看來還是經驗不足，忽略了不少看似不起眼實則很重要的事情了啊。


  “放心吧，我會為你打開結界，送你出去的。隻不過，離開這裏之後，你希望我把你送到哪裏去？我是不會讓你再出現在人界的，你喜歡人類，尤其是女性人類，但我絕對不會對你禍害人類的行為放任不管的，不管我自己是不是人類，都一樣。”


  “嗬嗬嗬……”


  天啼居然在這個時候還笑得出聲來，盡管笑得很有一股子心酸的味道，但他的確是在發笑的，而且還不是帶著濃濃怨恨和仇視的那種冷笑，反而隻是一種自嘲般略顯無力的苦笑：

  “我現在這個樣子，形同廢人，你覺得我還有什麽能力可以去禍害旁人？你放心吧，我現在根本就不想見到其他人，不光是人，就算是鬼差，冥妖，我一個都不想見到。如果，你真的打算放我一馬，那就拜托你，送我去百花渠吧，那裏不存在任何人，我可以在那裏，過屬於我自己一個人的生活。”


  “百花渠？那是什麽地方？”


  薑語晴愣了一愣，對於這個完全陌生的地名一頭霧水。


  “我沒有法力，沒辦法把路線圖映入你的腦海。你直接讀取我腦子裏頭的記憶吧。以你的本事，應該做得到這一點吧？然後你就會知道百花渠在哪兒了。”


  天啼說的這個辦法的確不錯，反正是他自己主動提出來的，薑語晴也就不再顧忌什麽，果然直接使用了讀心術，讀取了關於百花渠具體位置的記憶信息。


  “沒問題，我送你過去。在你離開這裏之前，你……還有什麽想跟我說的嗎？如果你心頭不爽，想罵我幾句也可以，我不會動怒，也不會傷害你。”


  “罵你有什麽用呢？暈過去，再醒過來，我，就不是從前的那個我了。”


  天啼的聲音一下子頹廢了很多，完全沒有以前的氣勢了：


  “其實，我已經願賭服輸了。現在的我什麽都不想說。如果非要說什麽的話，我隻想請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的視線裏，我們就當彼此都從來不曾見過對方吧。”


  說完這最後一句話之後，天啼便隨著薑語晴的法力一道，消失在了所有人的麵前。


  這件事情到此，總算落下了帷幕。


  一年後。


  薑語晴仍舊在一絲不苟地處理著鬼界的那些大小檔案。舊的檔案早已經全部錄入完畢，現在錄入的，都是新鮮的檔案了。


  事實上，薑語晴幹的事情也不僅如此。她還有另外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就是她需要帶孩子——帶一個明明隻是出生了一個月零三天，然而這會兒就已經能跑能跳能說話還能漂浮在半空中的熊孩子。


  鬼王果然突破了第十重天。以他的能力，隨時都可以吞並冥界的，然而並沒有。按照他的說法，是失去了羅無法這個對手會寂寞，然而薑語晴明白，這個家夥在一年前的停淵澗，似乎終於和那個萬年老對頭培養出一點兒誰都打死不會說出來的特殊情誼了。


  不過，鬼界肯定還是穩穩壓過冥界一頭的，對於這一點，羅無法一度沮喪至極，然而現在，他覺得自己有了新的目標和希望了。


  聽說，祝一山那家夥居然有孩子了，當了爸爸的人，肯定會照顧家庭的吧？萬一他就此退居二線，那新一任的鬼王焦百令，自己倒是很有把握好好欺負欺負一下了。就算還有薑語晴和祝一山在後頭撐腰，但是明麵上，跟自己鬥的肯定是焦百令，那家夥也挺好玩兒的，自己贏過他絕對沒問題。


  對於羅無法把主意打到這上麵來的事情，鬼王當然不知道。這會兒的他，隻是一臉幸福地看著眼前那個不停逗得孩子哈哈大笑的薑語晴，恍惚之間，這一切似乎都美好得如同一場夢。


  一場，永遠不會醒，也永遠不願醒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