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忠心底線
竟然是王上在為自己運功療傷！
焦百令這一驚之下，當真非同小可，立刻又把頭深深地埋進了臂彎裏，整個人都重重地磕下頭去：
“王上，請您不必費神費心為屬下療傷，這一切都是屬下罪有應得，您現在對付天啼是最為緊要的事情，如果為了替屬下療傷，而讓王上的靈力修為有所損傷，分心他顧，無法專心對付天啼的話，那屬下的罪過就更大了，到時候，屬下隻怕是百死難贖己罪了。”
說實話，鬼王這突如其來的替自己療傷的舉動，當真完全出乎焦百令的意料之外。在他看來，先前鬼王的一切反應，都是十分正常而且沒有錯誤的，自己做錯了事情，又動了不該動的人，這一切分明就是嚴重觸犯了他的逆鱗的舉動，就算鬼王衝動之下，一掌直接把自己給拍死，焦百令都不會覺得有什麽出奇的。
更何況，剛才鬼王的那一腳雖然很厲害，但分明就已經是十分的手下留情了，對於鬼王這等暗麵上的特殊照顧，焦百令已經十分領情了，從來也沒有覺得自己挨上這一腳是什麽委屈的事情。
然而，鬼王竟然會出手替自己療傷，而且是在如此關鍵的時刻，都對自己的靈力修為絲毫不懂得吝嗇一些，這等不把好鋼用在刀刃上的行為，是焦百令在此刻之前怎麽都沒有想到的，因為在他眼中看來，鬼王根本就不會是這樣心慈手軟，又分不清楚輕重緩急的人。
此刻的焦百令雖然心中感動，但是更多的卻是著急。他當然知道這點兒靈力對於鬼王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麽，他隻需要休息一會兒，就可以重新恢複到巔峰狀態了；然而有的時候，往往就是這麽片刻的時間，就足以改變整件事情的命運和結果。
萬一，天啼在這個時候突然間行動了怎麽辦？又萬一，羅無法在這個時候出現什麽異動，那又該怎麽辦？
對於這一切，容不得焦百令不去思考和關顧，現在相比起自己恢複了不少的身體，焦百令的臉色不但沒有好看一些，反而因為極度的憂心忡忡，而不自覺地變得更加蒼白而難看了起來。
“在你眼中看來，本王就如此之弱，也如此愚蠢麽？”
鬼王再度冷笑了一聲，不過這一次的冷笑之中，倒是少了許多寒意的味道，更多了那麽一絲極其隱晦卻的確是存在著的欣慰之色：
“本王一早就讓孟婆為本王準備了許多可以迅速恢複精力的靈藥，雖然這種靈藥吃得太多會產生副作用，但是本王直到現在才第一次用上，想必不會有什麽問題的。孟婆也說過了，隻要這種藥不是在一個時辰之內連續服用三次以上，就不會有什麽問題存在的。”
也不知道鬼王是不是在擔心焦百令又容易去想一些有的沒的，所以一邊服下了孟婆給予的藥片，一邊竟然還在有意無意之間，多說了那麽一點兒帶著解釋意味的話語。沒有人知道鬼王這番話究竟是打算說給誰聽的，還是隻不過一看到藥片，就想起來先前孟婆的那些交待，從而自己說給自己聽，好安慰自己服用此藥沒有什麽問題。
事實上，就連鬼王自己，都有些分不清楚自己嘴巴裏頭絮絮叨叨地說這些有的沒的廢話究竟要做什麽。
不過，看著鬼王把靈藥片服用了下去，想到孟婆在醫藥學上的研究和造詣，焦百令的內心倒是一下子就安定了不少。是啊，自己倒是把這一茬給忘記了，很早就聽孟婆講述過的，某些藥材可以融合在一起煉製出靈藥片，就如同人類的那種西藥藥片一樣，小巧精致地那麽一片藥物，但事實上包含著許多藥材的精華，服用之後，作用同樣不容小覷。
“焦百令，本王曾經下過死命令，任何人不得對薑語晴輕舉妄動，你是不是把本王說過的話都給忘記了？還是說，你現在實在刻意無視本王的吩咐，明知道本王不會同意，你就偷偷溜走，打算瞞著本王做這件事情？”
盡管知道，自己一開口的話，很有可能鬼王剛剛消失的怒火又會重新燃燒起來，而且這一次燃燒起來的話，指不定疊加上上一次的餘怒未消，這憤怒的火焰會燃燒得比先前更加的旺盛，而自己可能還要在挨上一下子，指不定這一下子受的內傷會更重。
但是，即便對於一係列的嚴重後果，焦百令都能夠一下子就腦補出七七八八來了，然而麵對著鬼王的詢問，焦百令還是沒有任何想要隱瞞他欺騙他的想法。如果自己真的這樣做了的話，那就是欺君罔上，是對鬼王的背叛，這種背叛，不僅鬼王知道了之後會承受不了，對於焦百令來說，在他還沒做之前，隻要光想上這麽一想，就都已經覺得自己先承受不住了。
對於焦百令來說，他即便做盡了一切能夠惹怒鬼王，讓鬼王不高興的事情，但至少，他覺得自己是忠心的，自己所做的一切，所願意付出和承擔的一切，都是真心誠意為了鬼王著想，為了整個鬼界著想。
如果自己欺騙了鬼王，那麽情況就全都不一樣了，自己會失去最後一道底線，那就是忠心的底線，而失去了最後底線的自己，隻怕連內心的防線也會一一崩潰，到最後，隻怕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變成怎樣的一種存在。
焦百令，不可能有那樣的能力，麵對不忠的自己，他寧可自己忠心地，麵對鬼王毫無保留也沒有愧疚地死去，也要勝過苟延殘喘，不忠不信地活在這個世界上，繼續當自己的閻羅王。
“是，王上。屬下在行動之前，就已經知道了王上的想法了，所以才會瞞著王上，自己離開停淵澗，前往鬼王殿的。”
鬼王的內心猛然咯噔了一下，一種不知道是憤怒還是什麽其他形容詞可以準確形容的負麵情緒，又開始悄然湧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