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興起招攬
所以，現在的羋信是滿心為難的，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如何選擇。讓他就這樣放棄，著實令人心有不甘；直接武力解決，又是不理智的行徑。自己嘴皮子上的功夫已經被證明無法搞定眼前這個軟硬不吃的小畢了，似乎已是花招盡出窮途末路，反而變得有些騎虎難下了。
可是，羋信還想再做最後的掙紮。
他開始暗中蓄力，讓自己的氣場全開，不僅是毫無保留那麽簡單，簡直就是在拚命燃燒渾身的修為，讓自己原本便相當強大的氣場更是加成了至少三倍左右。
這等可怕的威壓，直接將他渾身的勁力都施展到了極致。小畢的後背登時完全濕透了，連額角上都開始隱隱冒出細密的汗珠來。雖然還在盡自己的一切努力，勉強控製著自己的表情，可是不斷微微抖動的雙腿，還是將小畢此時此刻所承受到的巨大壓力暴露無遺。
“羋司主……您難道要以四十八鬼司之首的身份，對在下這麽一個鬼靈山上的小小弟子……用強嗎？”
小畢的聲音已經開始可以聽得出在隱隱顫抖。但即便到了這樣的地步上，小畢也還是堅持著站立在原地，雙腳仿佛已經生了根一般，牢牢釘在那個最狹窄的隘口，一寸也不肯移動。
他知道，自己這個時候無論如何也要硬撐下去，否則，隻要自己後退了哪怕半步，先前所爭取到的一切先機與優勢，都將在一夕之間蕩然無存。到那個時候，自己一定會一步退步步退，一分弱分分弱，再也沒有能力和羋信相抗衡，最後隻能一路被逼上山頂，然後請師父出馬才行了。
倘若真的走到那一步，那麽先前那麽多的準備，那麽多為了阻攔羋信而受傷的師兄師弟師姐師妹們，他們所付出的一切，就完全白費了。這是小畢萬萬不能原諒自己的。
羋信已經徹底站到了小畢的麵前，距離他的臉龐甚至於不足十公分，完全是按頭小分隊最想出動的那種距離程度了。小畢幾乎感受不到自己的臉上此刻究竟是怎樣一副表情，全身上下都被這等足以殺死人的威壓逼迫得近乎窒息一般，已經緊張得不知道什麽叫做緊張了。如果不是心頭一股執念尚存，想必定然是再也支撐不下去，直接昏倒在地都為未可知。
然而，小畢自認為自己已然苦苦支撐得滿身狼狽，但他卻不知道，自己在羋信的眼中，已經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讓後者覺得自己仿佛今天才第一次認識小畢一樣。
羋信也終於明白，為什麽孟婆會對這麽一個小孩子情有獨鍾，甚至於從一開始收下小畢這個關門弟子的時候，就對小畢表現出一種絲毫不加掩飾的偏愛和獨寵，小畢一進入鬼靈山，就瞬間把其他師兄弟姐妹全部都拉開了八丈遠。
如今看來，小畢的的確確是有這樣的本事的，他果然不愧是孟婆的接班人，天縱奇才，連羋信這樣向來不把旁人放在眼中的性子，此刻竟然都開始有些嫉妒起孟婆居然能夠收到這麽好的一個弟子來了。
“你師父的運氣還真是好啊……”
羋信的性子其實也挺直率的，想到什麽直接就說出口來了：
“收的關門弟子如此有才華，真是讓人羨慕嫉妒恨。小畢，想必你也曾經聽說過，本司不愛收受弟子，手底下想來隻有屬下，沒有傳人。不過本司也不能不承認，你的確是個人才，不知你是否要考慮一下，成為本司座下的親傳弟子，未來七步司的主人？若是你有意如此，本司倒是可以為你破一回例。”
小畢立時被狠狠地嚇了一大跳，心髒都不由自主地漏跳了一拍。他在事先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過，前一秒鍾還在和自己唇槍舌劍針鋒相對，並且試圖用道行的威壓來對自己實施實力壓製，可以說除了直接動手以外，已經是無所不用其極地想要逼迫自己讓步了的羋信，此刻卻會陡然話鋒一轉，瞬間整個人的態度都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所以，他足足愣了有三四秒鍾，才總算是基本回過神兒來，一時哽住了的喉嚨也終於恢複了一些，慢慢地能夠重新發出聲音來了：
“承蒙羋司主的厚愛，羋司主如此謬讚，在下實在愧不敢當。在下不過就是一名鬼靈山上的小小弟子，又怎麽有資格值得羋司主如此挖牆腳？羋司主若是想收徒，願意成為羋司主座下弟子之人隻怕數不勝數，隻要羋司主一聲令下，前來拜師之人自然絡繹不絕，到時候相信羋司主一定可以挑選到令您心儀的弟子的。”
雖然小畢沒有明白清楚地說些什麽，但是他所想要表達的意思究竟是哪一種選擇，卻是再明白不過的了。事實上，這樣的結果半點兒也沒有出乎羋信的意料之外，畢竟孟婆對待小畢實在是太好了，好得時不時就總會有某些鬼差暗中懷疑，小畢到底是不是孟婆在人界的私生子，或者曾經是身為凡人的孟婆哪一世有緣認識的至親至愛之人。
如果蒙受了孟婆如此深恩厚意的小畢，不但不懂得感恩，而且還對孟婆連基本的尊師重道都沒有，隨便地被某個人幾句話利誘了一下，就直接跳槽了的話，那麽隻怕到時候不光是孟婆會備受打擊，從此對他大失所望，再也懶得過問他的死活，就連羋信也絕對不敢當真收下這樣一個如同牆頭草一般不靠譜的關門弟子，更不可能傳他衣缽。
到那個時候，小畢才是真正的裏外不是人，原有的大好前程，都會因為他一念之差而就此毀於一旦了。
想來，就算小畢對孟婆的忠心程度有限，但是隻要他還有著一定的理智，不至於被突然得到的橄欖枝衝昏頭腦，他也絕對不可能直接選擇臨陣倒戈的。
“沒關係，你可以自己再好好考慮一番，本司可以給你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