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不請自坐
“方警官在你家門口站了半天了，也不請人家進去，就把人家堵在門口，還數落方警官，你知道方警官是什麽身份嗎？方警官是好人，他又不會是非不分，就隻是跟你們了解一下情況，方警官問你們什麽，你們回答了不就完了嗎？要是你們沒犯事兒，方警官無端端地把你們抓去蹲大牢做什麽？說話的時候先過過腦子！”
眼看著在人家家門口就要演變成一出華麗麗的婆媳狗血大戰，小沈這個時候，立馬又插諢打科地上線了。這家夥，不愧是各位同僚們公認的一旦轉業之後就可以去當居委會主任的強大存在，黃秀珠和魏姍姍之間難得一見的世紀大戰，眼看著分分鍾就要拉開序幕了，竟然也能被小沈三句兩句地，硬是勸說得兩個人都消了火氣，平了怨憤。
直到這個時候，關之建才終於再度開口。眼看著門已經關不上去，這些人也都趕不走了，他到底還是個識時務的人，於是轉了態度，將方隊長一行三人全都迎了進去，還特地和自己的母親多說了兩句好話，好叫她不要太過怨怪他這個兒子的閉門謝客之舉。
終於，一幹人等全都在客廳沙發上分別坐定——躲在廚房的那倆二貨也不例外，這兩位主兒已經從廚房裏頭走出來了，然後絲毫不拿自己當外人地把剩下兩個沙發空位直接給占了去——是時候可以開始說正經事情了。
這一次自然還是方隊先開的口，他也完全不旁敲側擊地試探什麽，立時便開門見山地詢問道：
“關先生，有人向警方報案，說您涉嫌一起行凶殺人案，所以我們需要來找您了解一下情況。”
方隊瞥了小沈一眼，而後者早已拿出了隨身攜帶的那個小本本，擰開筆蓋，也開啟了錄音筆，一切都準備就緒了。
“我？殺人？”
關之建就好像自己陡然聽到了一個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話一樣，極其浮誇地大聲笑了起來。薑語晴本來好端端地坐在沙發上，被他這一笑弄得一驚，險些沒從沙發上直接滑下地去。和鬼王彼此對望了一眼，心靈溝通立馬就產生了一個共同的結論——
此人欲蓋彌彰，愚蠢至極。
“不過說實話，我總覺得這個關之建看起來怪怪的，讓人覺得很不舒服，他身上好像有什麽問題，恐怕他會殺了王一林，背後的原因也許很不簡單。”
鬼王的眉頭微微皺起，眼睛始終一瞬不瞬地定格在關之建的身上。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人身上有某種不同尋常的東西，那是和其他普通人包括關夫人在內，都不一樣的東西。這種東西很是玄妙，如果是平日裏的鬼王當然很容易就能夠看穿，但現在他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沒有法力的加持，一遇到事情就感覺自己成了半個廢人。
“哪裏怪了？”
鬼王沒有法力還能夠感應出某些不對勁兒來，但薑語晴不動用法力的話，就和以前那個平平凡凡的她毫無二致了。想指望她這個對這些東西都沒有多少了解和經驗的人看出什麽端倪來，顯然是很不靠譜的事情。果不其然，薑語晴左看右看，都覺得坐在自己對麵不遠處的關之建根本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不由得很有些茫然：
“這家夥除了長得挫了一些，看著凶神惡煞一些以外，還有什麽奇怪的？難道他身上哪個地方長了瘤子，得了怪病？不對，能讓你鬼王大人覺得奇怪的，應該不是哪兒生病了……你是想說，關之建其實不是人，是鬼嗎？”
薑語晴有點兒被自己這個大膽的猜測給嚇到了，另一方麵，卻又仿佛覺得這是理所應當，很正常的事情。自從自己認識了鬼王之後，思考問題的角度都不一樣了，總覺得自己走到哪兒都能碰見妖魔鬼怪的樣子。也不知道要是哪一天，自己見了老朋友們，然後聊天聊到一半兒突然談鬼，她們會不會以為自己腦子出問題了。
不過，薑語晴的這個說法，卻立即就被鬼王給否認了。他雖然不敢動用法力，但是識人的能力還是有的，畢竟見識閱曆都擺在那裏，別的分不清楚，坐在自己跟前的到底是人是鬼，這一點都分不清楚的話，那就成國際笑話了。
“不是鬼？那又是什麽地方怪怪的？”
“我也不知道。”
鬼王有些鬱悶地搖了搖頭，那種本來舉手之勞就可以辨認清楚，卻偏生因為某種原因就是沒法舉起這隻手的感覺，另得他滿心的不爽都寫到臉上來了：
“等著看吧。這個姓方的警察倒也厲害，居然這麽快就能查到關之建頭上來了。我倒要好好聽一聽，這個關之建究竟認還是不認，這個姓方的又打算怎麽查法？”
“之建！不要這麽沒禮貌！”
黃秀珠總是很擔心自己這個兒子錯上加錯，把方隊和小沈兩位警官都給得罪了，到時候就算他本來是清白無罪的，也吃不準會因為那兩個警官看自己兒子不爽，想方設法給自己的兒子找點兒麻煩。
不過，方隊見識過無數很不願意配合的嫌疑犯，關之建這樣的程度，對他來說構不成什麽影響。而關之建，此刻的笑聲卻是因了黃秀珠的言語而瞬間停止，炯炯的目光直勾勾地投向了自己母親所在的方向，言語之中充斥著不敢置信的埋怨和心傷：
“媽，再怎麽說，我也是您的親生兒子，您親手把我養大的，我出人頭地之後，又有哪件事情做得對不起您，什麽地方對您不夠孝順了？您居然直接報了警，告訴他們說我殺人了，讓警察來抓我？您就那麽討厭我這個兒子嗎？”
雖然方隊開口的時候，說的是“有人報案”，但是一看這個情形，關之建難道還能不曉得究竟那個“有人”是哪個人嗎？至於關夫人，雖然一直坐在旁邊默不作聲，但是她看著自己婆婆的眼神裏，也同樣充滿了指責，甚至有了那麽一丟丟深藏不露著的仇恨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