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隻好妥協
想不到這老太太不光是身子骨硬朗，就連思想也挺能跟得上新時代的，這招呼客人的方式和選擇，怎麽都不像是能從八十歲老太太口中冒出來的詞兒。
“不用忙活了老人家，我們是來了解案情的，您隨便倒杯水給我們就可以了。”
按照方隊的性格，他最為關心的永遠都會是案子，至於到了報案人的家裏頭究竟喝了水還是喝了咖啡，這種事情完全不會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就算老太太拿出窖藏好酒來招待他，他隻怕轉眼也就忘記了。
老太太最後還是堅持著給方隊和小沈泡了兩杯速溶咖啡。
“謝謝您了老太太。”
小沈搶先道了聲謝，方隊緊接著便詢問道：
“我們現在可以開始了解案情了嗎？”
“可以了警官，您問吧。”
老人家自己終歸是喝不大習慣這種西方飲料的，更何況上了年紀的人，喝了咖啡也容易睡不著覺。於是給自己倒了杯檸檬水，坐到了方隊的對麵沙發上。
“您的姓名是？”
“我叫黃秀珠，秀外慧中的秀，珍珠的珠。”
這個介紹方法，還是她年輕時候，她的丈夫交給她的。黃秀珠隻念過兩年書，連漢字都隻大約認得數百個，至於寫，她隻會寫自己和自己丈夫的名字，“秀外慧中”，大約能算是她文化水平的最巔峰了。
“您的年齡？”
“我今年八十了。”
“喲，八十了啊您？高壽啊！八十歲身子骨還這麽硬朗，這看上去就跟隻有六十歲似的，黃老太太，您可真厲害！”
雖然黃秀珠回答問題看起來反應還是很快的，但是小沈早就觀察出來了，她心裏頭很有些緊張，以至於整個人坐在沙發上的時候，後背都有些僵硬地微駝著。活躍氣氛調節他人情緒，一向是小沈的專長之一，這會兒立馬派上了用場，三兩句話就把黃秀珠誇得眼角添了幾道笑紋，果然也讓她的心情多少放鬆了一些。
於是，方隊終於切入正題了：
“您先前打電話報案，說是這裏出事了，但沒有具體說明情況，隻報了地址就掛斷了電話。我們現在來到這裏之後，發現您沒有受傷害的跡象，現場也沒有被破壞或者被偷竊與搶劫的跡象，請問您報案的理由是什麽？這裏究竟出了什麽事情？”
這幾句話說到後來，方隊的語氣就不是那麽和善了。這件事情的確很是蹊蹺，本來今天方隊還打算帶著隊員們去大學排查一番，畢竟和兩名大學生死者最有可能有所接觸，而又不是那兩名死者身邊的朋友親人的，想想也就隻有就讀於同一所學校，卻和他們二人不認識不熟悉的學生了，如今那樁案子已經焦頭爛額隻要有一線可能，方隊都不想放過。
可是，就在準備出發之前，卻忽然接到了這個報警電話。其他中隊都已經各自出警，隻剩下他們一中隊，方隊隻好讓小楊帶著其餘幾人去學校按原計劃進行調查，而自己則跟小沈兩個人先行過來了解情況，再做下一步的計劃安排。
報警的時候，聽出了是一位老人家的聲音，又說得那麽著急，掛電話都掛得如此匆忙，方隊一度以為出了什麽大事兒，一路上連救護車都先聯係好了，讓他們隨時待命，可來到這裏卻發現，老太太好端端地在自己家裏頭等著他們兩個上門，不要說受傷了，她都能給人泡咖啡！
這優哉遊哉的情形擺在自己麵前，由不得方隊不心生疑竇。如果不是照顧到對方畢竟是很有禮貌也還算配合的老人家，方隊肯定直接質問對方是不是報假警了。
“方警官，您不要誤會，不是我出事兒了，是，是我兒子他……”
黃秀珠想必也聽出來了方隊的語氣有些不大對勁兒，當下連忙解釋了幾句。隻是，當她提到自己兒子的時候，聲音卻又戛然而止，看她漲得有些通紅的臉龐，似乎是內心尚有某些思緒未定，仍然躊躇著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不該把一切都說出來一般。
“這麽說，您報案的原因是因為您的兒子出了事兒？不知道您兒子住在哪裏，出了什麽事情？請您說清楚一些，我們需要了解基本情況才能決定下一步的破案方向和方法。”
方隊臉色稍霽。不管怎麽說，黃秀珠這樣的說話方式就足以證明，至少她不是閑得無聊隨便打個電話報個假案子，給自己添堵，白白浪費自己的時間。
隻是，既然案子也是她主動打電話的，如今自己也已經坐到她麵前準備聽她講述了，她卻在這個時候反而變得遲遲疑疑，說起話來也斷斷續續支支吾吾的，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唉，算了算了，本來就是我報案的，這會兒想瞞著也瞞不住了。”
黃秀珠看起來倒像是剛才一時衝動之下，就打了電話，然而打過電話之後又想反悔，到了現在才覺得，自己已經沒有退路可以後悔了。
“方警官，我是懷疑，我兒子他……可能……殺人了。”
鬼王霸道起來的時候，他的命令對於薑語晴還是頗有效果的，隻可惜有效的時間也同樣很有限。
雖然鬼王軟硬兼施，使用各種方法苦心相勸，希望盡可能地能夠讓薑語晴多休息幾日再去辦這件事情，但他這般努力之後，爭取到的也僅僅隻有一日。
過了一個晚上之後，第二天一大早，薑語晴就完全不顧鬼王的勸阻和反對，說什麽也要出門，趕往關家在海邊的公寓找他們想得到也必須得到的東西。鬼王別無他法，隻能做出讓步，同意讓薑語晴前去，但前提條件是，他祝一山必須跟著一起去，而且一旦遇到什麽問題，在行動上，薑語晴必須聽他的，讓她撤退就必須毫不拖遝地立馬撤退。
薑語晴知道自己若是不答應，鬼王是決計不會同意讓自己走出酒店房間的大門的，所以她別無選擇，隻好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