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力挽狂瀾
至於腦子裏雖然越來越弱，但時不時還是會跳出來蹦躂一下子的那些紛雜念頭，薑語晴也都通通不再放在心上。
“我想問的都已經問完了，那我們現在，可以離開這裏了吧？”
夜已經很深了，薑語晴隻覺得自己奔波折騰了整整將近二十四個小時，雖說中途有那麽一段時間躺在床上合過眼，但事實上她的精神卻始終保持在亢奮狀態之中，三魂七魄從未得到過片刻的休憩。
這種高強度的工作量真不是薑語晴這樣一個小小的凡人輕易能夠承受得起的，好在她現在也算是有了一定的法力基礎，才沒有直接昏睡過去。隻是都折騰到這會兒了，難道還指望薑語晴繼續精神抖擻不成？就算有王一林的魂力補充，這會兒也終歸扛不住自然規律，開始上下眼皮直打架了。
於是，有了睡意的薑語晴，在沒了什麽擔憂和疑惑之後，剩下的唯一一個念頭就是——
趕緊回去交差，然後讓本小姐回家好好睡個飽覺吧拜托！
隻是，薑語晴不知道的是，此刻站在她對麵的鬼王，早就開始盤算著今天晚上要讓她留下來，直接住在這個賓館不走了。
誰叫她薑語晴平日裏中規中矩的，這會兒站在燈光底下又是嗔怒又是犯困的模樣兒，怎麽看怎麽都是嚴格犯規的節奏呢？是她撩撥了他的心在先，那就怨不得他不君子在後了……
孟婆終於把這些調皮搗蛋彼此失和的精魄之力全部理順，然後重新一一扔回到爐鼎裏頭去了。仔細檢查了一下，發現這麽一鬧雖然讓自己的竹舍內部變得像是被人洗劫砸場了一樣，但好在一些很重要的東西都沒有損壞，而且目前來看，這一味特殊藥引的煉製也並不會影響進度，才總算讓孟婆略略鬆了一口氣，整個人都有些虛脫地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地上。
小畢恰好又來給孟婆送水了。隻是這一次見到竹舍的大門洞開著，隔著門框還能看見孟婆的身影，看到她似乎摔倒在地上頗為虛弱的樣子，不由得心中一驚，登時也顧不得許多，連水瓶子都被他一把扔在外頭，自己倒先衝了進去，第一時間從背後扶住了癱坐在地上的孟婆。
“小畢？是你來了啊。”
感覺到背後一陣風飄過，孟婆就知道有人突然闖進來了。也是暗暗一驚，好在旋即就看清楚了小畢熟悉的麵容，這才重新把懸起的心放回肚子裏去。
“為師沒事，隻不過是靈力消耗過多罷了。喝點兒水緩一緩就好了。”
看出小畢臉上遍布著的緊張之色，孟婆輕輕一笑，安慰地拍了拍搭在自己右肩上小畢的手指頭。
小畢這才想起被自己遺棄在屋子外頭的瓶子。忙不迭地取了來，讓孟婆好好喝了個痛快，然後又扶著她坐回到一旁剛剛換上的新沙發上。
忙活完了這一切，小畢也趁機給自己的師父把了脈，確定師父是真的沒什麽大問題，而不是為了不讓自己擔心故意隱瞞病情，小畢才算是真的放心了一些，也能空出更多的心思來注意其他的事情了。
緊接著，他的視線就果斷被不遠處靜靜立著的那尊爐鼎給吸引了過去。
“師父，那些暴亂的精魄都已經被您馴服了？”
小畢略略有些驚歎，雖然已是親眼所見的情況，卻還是忍不住多此一舉地詢問了一句。自己師父的本事好像悄無聲息地就比以前強悍了不少，至少在小畢看來，換做從前的師父，當然也有足夠的能力處理這個難題，但卻很難有現下這樣的速度，隻需要區區一日的光景，就可以把這麽大的一個爛攤子收拾幹淨。
“是啊，總算是不幸中的萬幸，為師還沒有毀了這一爐藥引子。否則的話，就真是難以向王上交待了。”
想起一天以前，自己剛剛上鬼靈山來之時，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亂象，孟婆至今仍然是心有餘悸。如果不是自己恰好也在不久之前突破了功法靈力上的一大關卡，進階第七重天的話，以之前六重天的功力，不要說是這麽迅速地收拾殘局了，到底能不能夠成功收攏回這十團精魄之力，隻怕都是兩說之事。
如果最後因為自己一時的疏忽大意，下山時間過久，結果折騰得生生毀掉了這味藥引子的煉製的話，隻怕就算鬼王不開口多說什麽，自己也原諒不了自己的。
“師父，您先休息吧，控製爐鼎火候的事情，由弟子代勞便可。”
孟婆連這樣平平常常說話的時候，都能明顯地聽出來她中氣不足可見這個脫力程度已經不是一般的嚴重了。小畢全都看在眼裏，如今好不容易有一些自己可以幫忙分擔的簡單任務，他自然不忍心再讓師父強撐著勞心勞力了。
“也好。如今爐鼎之內的情況隻是基本穩定，那些精魄之力還遠遠未曾徹底糅合一處，一切都要以求穩為重，不能再有半點冒進。你不要肆意更改火候的大小了，隻需維持好現如今這樣的程度便可，至於何時該有何種變化，為師會親自把握的。”
“知道了，師父。”
小畢登時也有些臉上發燒，不敢多說什麽。雖然孟婆並沒有提及半句，但小畢自己卻是心知肚明，那些個精魄之力會突然就炸了鍋，除了孟婆和小畢雙雙經驗不足以外，隻怕和小畢貪功冒進，擅自加大火力也有不小的幹係。
雖然說小畢的出發點是好的，他亦不過是希望能夠幫助自己的師父快一些將藥引子的成品煉製出來罷了，然而這些年被詡為醫藥學上的天才，讓小畢開始變得自負，心理浮躁飄飄然之下，便是好心辦了壞事兒了。
至於孟婆，嘴上不說，但她心裏頭必然是明白的，否則也就不會刻意強調讓小畢維持現狀便足夠了。
“小畢，你也不用想得太多，負擔過重，此事你的確有過，但算不得犯錯。為師隻是要你記得，醫術藥學之道，和修煉亦有不同之處，天賦固然重要，然而最為難得的卻是堅持，能夠耐得住寂寞，忍得住詆毀，還要能夠承受得住讚美，不被外界的吹捧動搖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