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聲音辨認
此刻，方隊明顯又是想嚐試一下從小沈這個直腸子身上尋找突破口的靈感了。
“這還用問嗎？”
就這麽片刻之間，小沈倒是沒有想到，方隊已經想了那麽多，他隻是聽見方隊問話了，就自顧自地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腦兒全都倒了出來：
“這還用說？頭兒，劉法醫咱們幾個可都是今天早上才見到的，他哪兒有半點想要赴死的樣子？是，他是成天和死人打交道，但是不代表他就得想著自個兒也去死一死啊！他的精神狀態分明好得很，還信誓旦旦會連夜加班把屍檢報告給頭兒你呢，怎麽可能一轉眼就自己把自己給殺了？再說了，要是他真的是把自己凍死的，那頭兒你聽到的慘叫又怎麽解釋？”
對，慘叫聲！
沒想到被小沈這麽理所當然地一通解釋，還真叫他提醒了方隊一個險些被忽略掉的細節。
那一聲慘叫聲，究竟是誰發出來的？
解剖室沒有監控錄像，看不見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麽；走廊裏，建築外的監控錄像自己都已經看過了，沒有任何異常情況出現。但是現在，這一聲慘叫卻有可能成為突破口，畢竟那麽高的分貝，自己聽得那麽清楚，那麽相關設備自然也可以將這段聲音保存下來。
然而，緊接著方隊就想起來了——監控錄像可以看到視頻，卻是聽不到聲音的。
好不容易才捕捉到的一條線索，還未曾證實究竟擁有多大的價值，又能夠起到什麽樣的作用，抑或是說隻不過是一條支線，就又遭受了如此打擊，直接被告知這條線索沒法挖掘。這種感覺就好像一塊誘人的蛋糕放在自己麵前，分明一伸手就可以夠得到，但這塊蛋糕外頭卻罩著一層玻璃罩，自己居然一時半會兒還掀不開一樣，讓人很是懊惱不甘。
就在這個時候，小董卻好像想到了什麽，有些遲疑地開了口，試探著說道：
“方隊，如果我沒記差的話，你好像有一個習慣，就是每天單獨在辦公室裏頭加班的時候，都會先把你自己的錄音筆打開帶在身邊，你說這樣是為了保證萬一出現什麽特殊情況，自己身邊沒有人可以給你做不在場證明的時候，還有錄音筆可以證明你的清白……”
小董的提醒徹底給了方隊一個大大的希望。前者話還沒有說完，後者已經直接把錄音筆掏了出來，二話不說就開始放錄音了。
啊——！
啊——！！
啊——！！！
……
來來回回地調，一遍又一遍地播放。整一個刑警大隊一中隊的核心幹將，連同中隊長方隊一塊兒，繞著方隊的辦公桌圍成了一個圓，那麽多雙眼睛全都齊刷刷瞪著那支被方隊高高舉著，豎在正中央的錄音筆，聽著從中傳出來的慘叫聲，一次，又一次。
直到方隊長把這道果然有幸被錄音筆記錄下來了的慘叫聲，前前後後播放了整整十五遍之後。
“怎麽樣？你們是否都已經得出自己的答案了？這道聲音是不是劉法醫的聲音？”
幾個隊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沈果然又是第一個耐不住性子的，當即湊上前去，張口就想率先回答問題。
方隊在這個時候，卻突然一把攔住了他，並不給他開口說話的機會，自己就先搶走了話頭：
“這樣，你們不必說出來，每個人把自己的想法寫成一張紙條交給我，認為是劉法醫本人的慘叫聲的，以及認為不是的，都可以寫，尤其是認為不是的，如果你心裏頭有什麽更加懷疑的人選，也一並寫上去。”
“頭兒，你的意思是不記名投票嗎？”
小沈果然是想要開口的時候不能開口就渾身難受的主兒，剛才被方隊攔了那麽一下子，他一口氣憋在喉嚨口，著實不吐不快。於是，方隊命令剛一下達，話音未落，小沈緊接著就又死活要找點話題出出聲才行了。
方隊沒好氣兒地瞪了他一眼，幽幽說道：
“這兒總共就你們七個人，你們的字跡我還能認不出來？記名不記名的有什麽區別？”
“呃……”
小沈被噎了一下，隻好撓了撓頭，訕訕一笑，道：
“頭兒說得對。”
方隊不再多搭理他什麽，轉身從一旁的抽屜裏隨手拿過幾張A4紙，分發給那幾個隊員。隊員們當然也明白這會兒幹什麽事情最重要，能跟在方隊手底下的人都絕對沒有拖延症，一個個行動力十足，立馬各自隨便找了一處地方，就把自己各自的觀點都寫了下來。
沒一會兒，方隊就把那幾個人給出的答案都收集齊了。
七個人當中，有五個都認為這個聲音的確是劉法醫的。另外兩個人當中，小沈的答案相當搞笑，他說他認為本來覺得有百分之四十的可能性是劉法醫，另外百分之六十的可能性是頭兒，不過這個慘叫聲既然是頭兒聽到的，那這個百分之六十肯定是錯誤的了，結論就是：聲音是劉法醫的，雖然不是百分之百。
小沈，我真是服了你了，叫你們寫一下自己的想法，你居然給了我一段繞口令，還差點懷疑是我喊的！
方隊在心裏頭腹誹了好一陣子，才仔細地看起最後一張A4紙上頭的答案來。
這裏明顯就要寫得簡單很多了，隻有短短一行字——
我分辨不出，但我認為用專業的聲音頻率對比機器可以確定慘叫聲的主人是誰。
對啊！我怎麽就沒有想到呢！
方隊猛地一拍腦門，很是埋怨自己的後知後覺榆木腦袋。
沒辦法，誰叫他方隊長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但是唯一也是最大的弱點，就是電腦盲呢？
“小楊，咱們隊裏頭論電腦技術，你說自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了，把錄音筆裏頭的這道聲音，和平日裏劉法醫的聲音做個對比，看看機器能不能分辨出來這聲音到底是誰的，這一點你做不做得到？”
“沒問題隊長，這個技術並不難。”
小楊回答得無比爽快，但旋即卻又有些犯了難：
“可問題是，讓劉法醫現場錄音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那我們上哪兒找到劉法醫生前的音頻呢？”
方隊也被他這個問題問得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