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自成空間
“藏書閣是人為開辟出來的自成空間,卻又並非某個人的隨身空間,某種程度來講,和當年鬼冥二界的形成過程有些類同。這樣的空間會有屬於自己的自然能量,在負責管理約束它的人自己身隕之後,那個人生前布置的陣法就會因為後繼乏力,而被藏書閣空間自己的能量撐破毀壞。”
當年月灼心奉鬼王的命令,接手掌管藏書閣的時候,就已經發現,那原本布置在外圍的陣法早已是支離破碎,受損程度嚴重得不能再嚴重,還剩下最後那一點兒微薄的陣法之力在那裏苟延殘喘,也顯然是名存實亡,隨便來一個最弱的鬼差都能夠輕而易舉地破門而入了。
月灼心立即將此事上報,鬼王則讓她不必再耗費心力去修複一個殘敗破舊的老陣法,直接設下一個新的陣法取而代之便可。於是月灼心照做了,這個新的開啟陣法,就變成了她一個人的專利,再不是什麽可以共享的陣法了。
“這樣一來也好,你管理藏書閣就更加方便,不用擔心那些因為某種過失而被鬼王剝奪權力的前任管理者會心懷不甘,想要利用陣法的共享特性來借機生事了。”
孟婆終於明白了月灼心說的意思,也有些驚歎於一個不起眼的藏書閣背後,居然也有這麽多故事。不過仔細想想,當年第一任開辟者設下的共享陣法,固然對每一任管理者的交接工作程序很有利,但同時也降低了安全性。如今藏書閣的陣法失去了這個特殊的效用,但另外一方麵,安全度卻大大增加了,仔細分析起來,顯然是利大於弊。
或許王上當初也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所以在權衡之下,才會下達讓月灼心另設新陣法的命令吧。
“嗯,你說得有道理。總之呢,這個藏書閣的陣法是我自己布置的,對我來說,從什麽地方進去都一樣,所以我喜歡從自己的臥室裏頭進去,這兒自在。不過那些鬼差肯定沒這麽好的待遇了,他們會弄髒我的房間的,讓他們進到這裏來?想都別想!”
月灼心像一個誓死守護自己的粉色專屬領地的小姑娘一樣,很是高冷地“哼”了一聲,手腕一翻,一陣無形的褶皺蕩過,很快,一陣特殊的芳香就從月灼心身前的方向傳了出來。
隻嗅了兩下,孟婆就已經分辨出來了,那是蘭芯草被點燃焚燒時候的獨特芳香。
“藏書閣內,居然是用蘭芯草來代替蠟燭燈芯,當做照明之物的麽?”
對於這種各類草藥的特性,孟婆再為熟稔不過了,蘭芯草有兩大特殊之處,第一就是它燃燒的時候,枝頭葉尖上都會綻放出相當明亮的光芒來,這種光線的強度跟白熾燈燈管的亮度不相上下,一株點燃的蘭芯草就可以照亮一大片地盤。
另外一大特殊之處,就在於蘭芯草的芳香。這種芳香聞起來似乎和其他的草香也沒有太大差別,但是對於各類蛇蟲鼠蟻卻是一大殺器。尤其是在鬼界,有一種極其特殊的蟲類,他們對於香味尤其敏感,油墨的芳香對它們來說是最大的誘惑,藏書閣內最怕的無疑就是這種昆蟲,但也正是這類昆蟲,對蘭芯草的味道卻是唯恐避之不及。
很顯然,在藏書閣中焚燒蘭芯草,照明作用倒在其次,隻怕最想要利用的,就是蘭芯草燃燒之時可以驅趕各類蚊蟲的獨特香味了。
隻是,因為蘭芯草盡管特殊,藥用價值卻並不高,所以鬼靈山上並未如何種植這種蘭芯草,所以孟婆也有些料想不到,藏書閣內會如此大手筆。據她所知,每一株蘭芯草都要至少百年的光陰才能夠生長成熟,發揮應有的效用的。
“是,王上很早之前就吩咐過,一定要在月羅殿內栽種蘭芯草,藏書閣內每日燃燒的蘭芯草不得少於一百株。”
“看來王上對於藏書閣很重視啊!”
孟婆被這個每日一百株的數量小小驚了一下,一時間頗有幾分感慨,也很慶幸自己方才未曾收下月灼心遞過來的那塊玉牌。很明顯,雖然藏書閣對於一般鬼差來說吸引力不大,王上也極少提到,但暗地裏對藏書閣的看重,卻是半點也不比其他鬼界重地要少的。
“確實如此,反正我是不能理解,這裏又沒有放什麽道法秘籍,這麽大一個藏書閣放的全都是生死簿輪回冊,再有就是記錄各界曆史發展和重大事件的史書,這麽無聊的東西,我看管這麽多年了,都懶得進來一次,王上怎麽就那麽多講究呢?”
月灼心嘟嘟囔囔地吐槽著,一邊帶著孟婆一路往內走去,直走到一處書桌前,方才停下了腳步,隨手拿起旁邊一本薄薄的冊子,翻開其中一頁,又開始備硯研磨,一時間自顧自地忙了個不亦樂乎。
“灼心,不可隨意在背後議論王上。王上既然有此決定,自然有他的用意,更何況,生死簿輪回冊雖然記錄的內容很是繁瑣無聊,但其實也很重要,關係著人界與鬼界循環運轉的正常與否,其作用萬萬不可小覷。”
孟婆生怕月灼心在自己麵前口無遮攔,越吐槽越不像話,連忙說了她幾句,希望能讓她不會太過輕視了藏書閣的分量,以至於將來不小心惹出什麽禍事來。然而,看著她突然鼓搗起文房四寶來,孟婆卻又有些不知所以,錯愕地問道:
“你現在在做什麽?”
“幫你準備筆墨紙硯啊!”
月灼心理所當然地說了一句,直起身來伸手一指旁邊的書架,十分慷慨地說道:
“孟姐姐,這裏交給我來就行了,你不用站這兒等著,自己去找吧,你想看什麽東西都沒問題,隻是不能帶走,一會兒你把你想找的內容全抄在這上頭,然後把原本放回去,抄錄本帶走就沒問題了。這個王上也是允準的,你不用擔心破壞規矩。”
孟婆登時有些哭笑不得,看著她已經挽起了袖子,一副準備大幹一場,恨不能磨出一缸子墨水來給自己用的架勢,連忙伸手製止了她的動作,道:
“你以為我要看的是什麽秘籍麽?還要抄錄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