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這不值得
這就說明，這一男一女都是血煉之藥煉製出來的藥鬼，他們大約是一整天找不到新鮮血源，身體機能已經開始出現不良反應，所以萬般無奈之下，隻好采取這種下策來加以緩解，好讓他們自己能夠繼續生存下去。
那麽，現在的問題就來了。既然這一男一女是在一起的，那麽倘若那女鬼就是十七，男的卻又會是誰？十七對還有另一隻鬼的存在隻字未提，自己也沒有見到，附身薑語晴一事，本來有十七一個人就足夠，自己也未曾在薑語晴身上找到第二個家夥的存在，那麽這隻男鬼，究竟何去何從？
難不成，他隻是何老板派出來打個醬油，互相幫忙緩解片刻，然後見十七附身成功了，他就回去複命去了？
這似乎有些滑稽，為了一個無人保護的薑語晴，要出動兩個藥鬼，就連鬼王都不免覺得何老板多少有些小題大做了。
“沒錯，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不會記差的。”
雖然背書不是她的強項，但是對於記憶力，薑語晴倒還是有著不錯的自信心。更何況，這麽嚇人，這麽有陰影的事情，自己難道還能看錯了？一開始他們那對男女怎麽看怎麽熱戀登對，還有那一高一低兩張帶著血的嘴，薑語晴可是記得一清二楚，永生難忘的。
“附身在你身上的人是十七，她很有可能就是那隻女鬼。你看看，是不是此人。”
鬼王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略作思考了片刻，伸手虛空一劃一點，一陣如繁星閃爍般的金光乍現，短短幾秒的時間裏，就迅快地在薑語晴麵前幻化成了一個虛幻的頭像。
這個頭像還是個立體頭像，完全就是三維投影儀的即視感，相當高科技，薑語晴都差點兒被唬了一跳，以為又是某個幹淨或者不幹淨的東西突然從什麽地方飄出來了。
“昨天晚上，想必你已經看清楚她的臉了吧？是否就是你現在看見的這個東西？”
鬼王再度詢問了一句，瞬間就把薑語晴的思緒拉了回來。定了定神，她抬頭望去，仔細地看了幾眼，很快就肯定了鬼王的猜測，點頭說道：
“沒錯，就是她。原來她叫十七？你認識她？難道，她是你派過去的？”
薑語晴有些疑惑，不是太過相信鬼王會專門派遣兩隻鬼跑到自己家門口來嚇人，更不要說還找人附自己的身了。可是鬼王為什麽毫不猶豫地叫出了她的名字，還一副很熟稔的樣子，而且聽說隻有鬼才能夠附上凡人的身軀，其他的妖魔精怪都辦不到，那也就是說這個十七百分之百是鬼無疑了，這卻又是怎麽一回事情？
“她當然不是我派遣的。”
鬼王沒有在薑語晴的臉上找到受傷的表情，可見她並未曾懷疑自己是不是又給她演了一出戲，這一點讓鬼王心下微微一振，卻還是第一時間就下意識地解釋道：
“她是冥界之人煉製出來的藥鬼，因為藥鬼也是鬼的一種，所以可以附在你的身上。十七原本是想借由你的身份來靠近我，試探我對你的態度如何，好回去向她的主子複命，她的主子則是想借此來判斷我特意傳揚出去的，你是我用以迷惑敵人的誘餌一事，究竟是真是假。不過，後來我發現了十七藏匿在你身上的事實，她主子的陰謀，注定是無法實現了。”
“是這樣？”
薑語晴點了點頭，心裏頭也沒有太大的波瀾了。對於誘餌的虛則實之實則虛之，她已經基本弄明白了鬼王的自身打算究竟如何；如今既然鬼王先行布了局，當然也會有人設法前來試探，畢竟敵人也不是傻子，否則早就被鬼王一鍋端了，也不可能等到今天。隻是沒有想到無形之中，自己居然也被卷入這場明爭暗鬥之中，還好死不死地處在漩渦正中央。
至於什麽是藥鬼，煉藥聽說過，但為什麽冥界連鬼都可以煉製，這些薑語晴雖然好奇，卻也沒有主動開口詢問的意思。鬼王答應過跟她有關的事情，都會主動如實地告訴她，那麽就相信他，相信他會把該告訴自己的都說出來，包括從他口中第一次聽到的這個新名詞——
冥界。
“你放心吧，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十七如今已經被我控製，回去之後，她會按照我交待她的說法匯報給她的主子，到時候冥界的人就會知道，我在外人麵前表現得與你相當親熱，但那隻是一種假象，其實你就是我的下級，負責配合我充當誘餌的。晴晴，過了這一關，後麵你的日子就太平了，諒那些藏頭藏尾的眼線，也沒那個膽子還敢再來試。”
“其實，我並不介意當你的誘餌。”
薑語晴遲疑了一下，卻還是沒能忍住，幽幽說道：
“用我來當你的誘餌，這個主意焦先生很讚同，小燕姐也信以為真，就算是我事後想一想，這也的的確確不失為一個好主意。如果這並不是你故意放出去的一個假風聲，而是你真正的打算，或許你真的可以通過我，清除潛藏在鬼界內的敵人臥底和鬼界的叛徒，這樣一來，對你統治和壯大鬼界，難道不是更有幫助麽？”
“你怎麽會這麽想？”
鬼王驚訝地看著她，聽到她如此平靜而誠懇地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一瞬之間，他覺得自己好像從來沒有真正認識過她。
“我傷心的是你沒有想過要與我坦誠相待，你不是以朋友的身份請我幫忙，而是用你身為君王的心計來利用我，讓我毫不知情地為你賣命。可是，我現在知道了，那不是你的本意，你沒有欺騙我，沒有利用我，你還是把我當朋友的。既然是朋友，我又怎麽會不肯幫你？你設了這麽大的局，隻為了保護我一個人的安全，相較而言，似乎不值得。”
鬼王目不轉瞬地看著她，須臾，淺淺的笑了。笑容裏沒有邪魅，沒有挑逗，有的隻是溫暖和寵溺。
他伸開雙臂，第一次輕輕地，卻又很有力道地抱住了薑語晴的身子。感受著她在自己懷中微微一顫，有些想掙紮，卻又似乎舍不得掙紮的樣子，嘴角邊的笑容更加燦爛，好似風雨過後開出的花朵般，叫人看了便覺得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