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8到底有多難

  【468到底有多難】 

  「茶茶……」 

  天涼跪在中毒的屍體間,一時情緒難以自控,抓住她的肩膀失聲痛哭起來,「對不起……對不起……全是我的錯,全是……我的錯……」 

  如果她不起了救人的心思,圻暄一定不會提前給他們下了葯。 

  如果她不讓那個人如此了解自己,那麼這麼多無辜之人,根本不會死於非命。 

  是她不夠乾脆…… 

  帳篷中不該莫名其妙的等下去,只想向他親言一句我要走了…… 

  圻暄這是在用另一種方式告訴她,不要插手他的皇圖大業,不要與他爭鬥,不要與他有任何牽扯……若然,犧牲的,便是人命。 

  她背負不起,也沒有資格去背負! 

  遠處,突然傳來了大批馬蹄追蹤聲,是東璟人馬。 

  天涼知道,自己必須離開,否則此時恐怕又會因自己,將東璟與西鳳之間,引出紛爭。 

  可茶茶還躺在她的腿上……所以她動不了,她沒有勇氣推開死在自己腿上的茶茶,也沒有臉面就這樣逃至一旁躲閃。 

  這麼多條命,都是因她而失! 

  紛雜的馬蹄聲靠近,天涼抬頭,看到丘陵的高處,站滿了馬匹與東璟士兵,前方帶頭的正是裹著白衣的圻暄。 

  「如先生所料,人已全亡!」 

  有副將用嘹亮的聲響向正中之人做著彙報。 

  接著,那溫潤如玉的聲響起:「將屍體收回,不要遺漏。」 

  是圻暄! 

  天涼身子顫著,臉面痛楚中,掏出了懷中冰冷的東西,握在了掌心。 

  「去下面看看!」將士命一聲,便帶人持火把沖了下來 

  火把越沖越近。 

  眼見,就要來到離她的面前。 

  天涼緊握著手中的東西,無形間身體一直在顫,甚是顫的她覺手中的冰冷物什重的令她抬不起臂來…… 

  「前方好像有人!過去看看!」 

  又是一聲高喊,三五士兵騎著馬,朝她沖了過來—— 

  不能就這樣算了……不能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接受這樣的結果…… 

  天涼聽著不斷奔跑而來的馬蹄聲,低頭看著茶茶的屍體,猛然心一橫,腳起火武,快速騰空躍起,直衝至最上方圻暄的頭頂。 

  她舉起那銀白色的短槍,黑暗中,毫不留情的瞄準了他的胸膛—— 

  還餘一顆,尚有用途。 

  她那時怎麼也想不到,這顆剩下的子彈,會用來打在他的身上。 

  只發一槍…… 

  生便生,死便死,從此兩不相干。 

  天涼閉眸數妙,倏而睜開,快速叩動了扳指,打響了槍聲。 

  砰——! 

  天色極暗,無星無月,可因為她對槍了解,所以極其清楚的知道,她發出的,一定不是空槍! 

  子彈快速襲向圻暄所在的方向,她低頭去看,只望到那子彈將要穿透獨自立於高處圻暄的身體時,他身上,陡而起了淡色光圈,那光圈,無聲無息將他包裹,也覆住了那飛襲而去的子彈形狀…… 

  天涼的槍法一向很准,這樣的距離下,不可能打不中。 

  可此時圻暄,不迫不慌,面目淡泊,波瀾不驚中甚是連臉色,都未變一下。 

  天涼知道,自己又敗了……他用武氣,擋住了她的這一下定決心的攻擊。 

  兩人分別無聲,卻同時對視了一眼。 

  他神色冷冽。 

  她面目決絕。 

  相形陌生,便是如此。 

  而就在此時,天涼身上火武竟突然失效,渾身無法自控的跌落下去,栽落到了遠處的地上,分毫不能動彈。 

  這位置,正好是待會兒要上來的東璟軍隊發現她的最佳位置! 

  她憤懣抬頭,恰巧看到圻暄朝她微微一笑,那一個笑容間,便使她明白,就算她怨恨,憤懣,絕望,但她,始終敵不過圻暄。 

  厲天涼永遠也敵不過,這個叫做圻暄的男人! 

  這時下方聽到槍聲的人馬已開始朝上奔查探情況了,火把耀明了半個丘陵,幾乎就要發現她的蹤跡。 

  就在馬蹄聲將要來至時,側旁突然藍光閃爍,小小的身影快速掠過,抱起天涼,便將她接至了下方馬匹身上。 

  「娘親你方才被施了木武定身術」,包子揚起韁繩,邊策馬邊回頭低語,「不能泄露蹤跡,咱們必須躲一躲!」 

  「原來如此……」 

  天涼唇角無聲勾起澀笑,淡道,「娘沒事,包子,娘有些冷,可不可以抱你?」 

  不由小包子點頭,天涼已由后抱住包子的小身子,將臉面貼了上去:「包子,想回家,好想好想……」 

  君小寶從沒見過天涼將脆弱表現的如此明顯,急忙安撫道:「娘放心,軍列已安置妥當,咱們現在啟程,兩天內就能趕回鳳京……娘別怕,包子帶娘回家。」 

  「嗯。」 

  天涼輕應一聲,閉上眸,「想吃你做的糯米糰子。」 

  「包子給娘親做,做整整兩籮筐。」 

  「嗯,我會吃光,全部吃光的……」 

  她趴在君小寶背上輕輕的笑,說著不痛不癢的話,心口卻一直在重複兩句。 

  不想見了。 

  再也不想見了。 

  因為此時,她連淚,都無法再為他落下半滴了。 

  ◆qian◇mo◆mo◆◆◇原創首發◇◆ 

  「做傻事,好玩么?」 

  阮美人瞅著床榻上奄奄一息的男人,取出那比鋼鐵還硬的奇怪東西,扔到了鐵盤之上,轉身去滿是血的手,嫌棄道:「從此是生是死,與她無關。費心費力擺局設計,結局也與你無關。」 

  圻暄抬起纖長的眸,望著帳頂,一言不發。 

  阮美人沒聽到回答,想起他胸前被破了個洞,還有那大量失血的模樣,便難免氣悶又問:「值得?」 

  「嗯。」 

  答聲簡單,氣若遊絲,音調卻極穩重,嘴角勾出的笑容,也帶幾分寵溺,「值得。」 

  阮美人看他提起那傷他罪魁禍首時就一臉幸福的樣子,頓時無耐了,再多的勸話,都變成了一聲長嘆,「為自個兒活一回,到底有多難?」 

  (謝謝六月所有贈送默默金牌禮物和紅包的親們,謝謝親們一直支持默默,本文已離結局不遠,七月向結局衝刺!^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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