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對先生有用的……
【400對先生有用的……】
圻暄抬手蓋住她的眼,「睡覺。」
天涼不情願的拿下他的手,繼續發問:「你這些日子一直與東璟出謀策計,可知曉此次東璟太子東文錦前來北瑜,有沒有什麼目的?」
問出后,天涼又搖首,「倒是沒帶兵,不像是要挑起戰事……可東璟與南詔正戰的不可開交,乘勝追擊之時,怎麼會離了你這大軍師!況且,依兩國的邦交關係,卻突然令太子前來賀婚,著實隆重的讓人有些費解了……」
她抬眼,看到圻暄只是目光中帶著笑意,眸色深深的望著她,那目光,像是在欣賞一副沉年畫卷,興緻滿滿,望的仔細真切,不願遺漏下任何一處細端之處似的……
這目光,就像是回答。
天涼懵而醒悟,不可思議:「你該不會是……」
「嗯」,他幾乎總是完全對她了解似的,輕淡應了一聲,並無在意的接道:「三更了,姑娘該睡了。」
天涼看著他一臉淡定而無所畏的神情,嘴角抽了……
你大先生假公濟私的境界真高,面不改情神不改色,這麼簡單就承認誆了人太子過來,就為了一個女人!
雖說……這女人是她……她還……挺高興來著……
圻暄見她一雙眼睛在黑夜中晶石般耀亮,精神滿滿一副要徹夜長談的模樣,終於忍不住攬臂一嘆,招了招手道:「你過來。」
天涼茫然,「做什麼?」
「哄你睡覺。」
厲姑娘馬上炸毛,「我又不是六歲的娃娃!不需要哄!」
「好,不需要」,先生喟嘆著,抓住她,一手在她背脊上輕輕的拍,「厲姑娘也不是六歲。」
儘管語氣輕裊間帶有寵溺,厲天涼卻對先生的態度極其不滿,總覺他這語氣,好像是在跟一個弱智說話似的。
果然有些東西很奇妙,不見會想念,見了會鬱悶。
她一把推開圻暄,轉身背對他,嫌棄道:「你明晚不準再來我帳里!」
「姑娘」,先生喚一聲,由後涼薄發問:「有沒有告訴你,這是東璟使者的翰兒朵?」
天涼睜開眸,看到那地上橫躺著的東西,立即轉回身,蹭回去向大先生辯駁,「先生胡謅的能力明顯降低了,這顯然是我的帳子,帳內,還擺著顧子語給我的拐杖呢!」
圻暄見美人蹭懷,張開雙手,臂如鎖將美人扣在了懷裡,他笑:「玩笑話,姑娘不必當真。」
天涼臉一僵,頓時發現他那話只為了騙她自投羅網,她竟還很傻的信了!又見他用兩臂鎖住自己,根本不能掙脫,便憤道:「我熱,被你抱著,睡不著!」
先生掌心一動,兩手泛出了淡光青華,將兩人籠在其內,涼意四溢……
是寒武。
先生問:「如此呢?」
天涼看他一眼,默……
這妖孽的道行,依然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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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天涼從睡夢中醒來。
她猛而坐起,朝旁一看,才輕輕鬆了一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臉。
不是夢……
她望了望身旁難得會比他晚起的男人,唇角不自覺笑了笑,掀開被褥,準備下榻去了。
天涼要身時,手卻突然被人抓住了,轉頭去看,正望見方才還一臉沉靜入睡的男人,現在已睜開墨色的眸子,眼目清明,面上掛著似笑非笑的朝她看。
模樣掩去平日清冷,晨曦的熏染下,他的臉面上,竟難得的多了一分慵懶。
天涼從前也沒見過他清晨醒來的時候,如此看了一眼,只覺魅惑的勾人。
這男人,大早上的這麼秀色可餐可以么?
「等一等,我給你穿衣」,他緩緩坐起身,溫和命令著,下榻拿了她的衣裳,復又走了回來。
天涼聽此,臉囧的紅紅的。
她現在因為不能自由行動,所以生活不能自理沒錯,可是,被先生伺候?她心跳很快很難安啊!
「我自己來……」
厲小姐匆促的扯過自己的衣裳,連忙的往身上套……
先生微微側首,並沒有阻止。
天涼接過衣裳,才發現自己昨晚睡時,本沒有脫那些繁瑣的襯褂與外套,不想睡後身邊的大先生不知何時把她的外衣全給剝了,現在只剩下一層單薄的裡衣,而加之她現在腿腳不變,不能自己擅意的抬腿行動,古代的衣裳複雜,一層又一層,在她努力的穿整了一會兒之後,結果可想而知……亂七八糟。
圻先生就坐在她的對面,既不幫襯,也不說話,只是用那雙如雕琢千百次般黑石的眸子盯著她,帶著笑……
天涼一見他那模樣,就知道自己又完敗了。
這死妖孽,明顯就是喜歡看她手足無措的模樣!
「我快遲了」,厲姑娘硬著頭皮,僵直著聲音快速道:「勞煩先生動一動貴手,幫一幫忙!」
先生道:「姑娘這是求人的語氣?」
天涼抬頭瞪他,看著他那運籌帷幄,好像從一開始就看透她行為繼而算計的目光極為不爽。
但此一時彼一時,厲三小姐對大先生也是愈加了解,所以現在,吃虧早已不是她的代言詞。
她抓住先生的手,半作嬌羞猛眨眼,「先生,幫我穿一穿衣,行么?」
扮艷月時掌握的技術,厲三小姐已練至純熟!
「厲姑娘早膳,可予茯苓及薯蕷熬製成粥服下」,圻先生聲音平靜的安囑。
天涼意味不明的皺了皺眉,圻暄笑:「健脾助陣,可治姑娘的眼抽症。」
眼抽症……
厲姑娘的臉當下就鬱悶的抽了,忽然有一種自己完全活在這男人掌控之間的感覺。
她生氣了,臉黑著準備胡亂套一下衣裳走出去……而某人,又似乎是算好了她發怒的時間似的,出聲低啞發問:「你怎的變笨了?」
天涼要反駁,他已俯首,在她唇上印下晨安一吻,「這個,對我才有用。」
天涼怔了一下,臉紅了一下,然後看到他接了衣,開始為自己穿整,便勾著頭,默了。
心中,在默默思量——
等離了北瑜,她要至有聲望的寺院里去詢一詢,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收了一隻姓圻名暄的禍世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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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圻暄穿衣時,厲姑娘從頭到尾,什麼話都沒敢多說,一直在內心催眠自己,她只是受傷,不是受控,也不是弱智……如此來回催眠了幾句,反倒是安心的接受圻大先生伺候了,因為他伺候實在是很舒服,也很好。
他又為她梳了一次發,手中漫不經心下,編出了簡單的髮髻,天涼盯著鏡中的他,低低詢問:「你知不知道西鳳女子梳頭的規矩?」
「知道。」他答的漫不經心,眉目卻不輕佻。
「那你知不知道東璟有一種頭髻叫做……」
「白首髻」,圻暄十分了解的打斷她,接下話,抬頭望向銅鏡,深斂的眸與她靜靜對視,「我自也清楚。」
天涼與他對視下,舌頭打結,險些把下句話就問出來了———
那你大先生豈不是要娶我?
好在她這次牙齒動作快,咬了咬舌頭,把話給咽下了肚。
問出來,不就等於她求婚了?
厲姑娘雖然從未幻想過被男人求婚的浪漫情景,可是……要她給圻大先生求婚?若是成了,以後半輩子豈不是要落他手柄,遭孩子笑話?
孩子?
她驚!
怎麼想到孩子去了,成不成八字還沒一撇呢,她還不願嫁不嫁呢……
可不嫁他,她還能遇見比圻暄更喜歡的人么……至少,曾經的一段,那個約定,她甚是可以為了圻暄,舍下!
「午時回來,陪我用膳」,他已幫她整理好,抬手拂了拂她額前的發低聲囑咐,提醒神遊太空的某姑娘,該回神出門了。
天涼驚醒,為自己的胡思亂想熱了臉,急忙轉了輪椅,逃也似衝出了翰兒朵,長呼一口氣,散熱……
掀開帳簾,正好碰見過來準備服侍她的小包子。
包子看她這幅模樣,擔憂問:「娘臉怎麼這麼紅,出什麼事了么?」
天涼擺手,「沒……」
包子上下掃望天涼一眼,心思敏捷的立即醒悟到什麼,不悅問道:「娘親帳里,是不是有人?」
說罷,跨開腳,便朝氈帳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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