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井底密道
【192井底密道】
鳳傲天不由她思考,一手橫抱住她的腰,靠著牆頭由暗處而行,快步行走,只花了片刻功夫便到了一處上著生鏽鎖門雜院里,穿過院子直奔屋后,直到一座乾枯的井旁,才停了下來。
「抱緊本王。」他吩咐,「要下井了。」
天涼哪會聽他的話,俯身朝井裡一望,大約目測沒有危險機關后,兩腳一抬,自己便跳了下去。
鳳傲天望著她的背影暗自生氣,這女人,身上還有著那麼重的傷,依賴他一點兒能死么!
他沒有多言,跳了下去,打開攜帶著的火摺子,以火石點燃后,便走到了立在前方的天涼麵前,低道:「看到了么?」
天涼趁著火光環視四周,望著這枯井下別有洞天的景象,抿了抿唇道:「密道。」
「本王徹力查探六年前之事時,發現那時追殺你的黑衣人幾乎全部喪命,而留下的,也全是些不知內幕的外人。恰時本王昨日吩咐翻曬從母後宮里尋來的一些詩詞遺物時,尋到了一本案宗。」
兩人向前走時,鳳傲天開始解釋娓娓敘述,「母后打理後宮,一向井井有條,從不假手於人,也不願將後宮權位相讓於其他妃子。但後來她身體抱恙,許多事疲於牢記,卻為不使人看出破綻興風作浪,便暗自親筆寫了一本後宮卷宗來記錄後宮打理下來大小瑣事,一樣不遺。」
天涼聽聞,也不禁開始佩服這皇後顧前思後周到的心思,點頭接道:「皇後娘娘行事慎密,為王爺你留了一把可以無形中置人於死地的利刃。」
鳳傲天揚眉望她,「說的沒錯,那捲宗里,有著不少後宮不為人知之事,只是母后恪守良行,為免後宮混亂,將許多事當做視而不見,暗自壓了下去。但這卷宗卻是為她們的醜行留下了最醜惡的證據,若有威脅本王之人,完全可以靠這卷宗提醒查找證據,一舉剷除異己。」
「可惜了皇後為王爺你鋪開的路,計算好的心思」,天涼嘆,「王爺你卻用這卷宗不務正業。」
雖說她此時也很感激鳳傲天消息的查探,可人皇後娘娘留下這樣寶貴而寓含深意的東西,鳳惜雲竟是拿來追女人,真是枉費了皇后一番苦心。
倒不過……她想鳳傲天也是不需用這卷宗的。
鳳傲天不似鳳惜雲一般優柔寡斷,也不似他一樣過的步步帷籌,鳳傲天活的囂傲,自信,張揚,有仇便囂而報之,有怨便傲而還之,又加自身武階高,實力強,宮中寧妃料理,手中又握鳳京最精良的三千上等鐵騎精兵侍衛之權,上的戰場,閱得朝綱,從任何一點來看,無非都是不二的最佳太子人選。
若是這卷宗對鳳惜雲,那是良物;對鳳傲天,可能只會做閑暇讀本罷了。
天涼這時驚嘆自己竟不覺數了鳳傲天這麼多優點,又想到他實在是一路上也幫了自己不少,便朝他溫柔一笑,說道:「三王爺你接著說,我好生聽著。」
鳳傲天眉峰一動,幾分不滿哼道:「這回,你倒是不狼心狗肺,知道真心實意對本王笑了?」
就不能給他好臉,天涼倪他,「我可沒強迫你幫我。」
罷!他怎能辯的過這厲三小姐,她怎樣的嘴舌功夫,他清楚的很。
鳳傲天繼續說道:「六年前良妃因病薨逝,未著妃儀將她下葬皇陵,而是命其葬回故鄉,而在良妃病疫之後,其兒四皇子鳳惜雲也不再受皇恩寵,你可知這是為何?」
「這麼說的話,我猜這因病薨逝,就是只是對外宣稱罷了,其中必然另有隱情」,天涼說著,環視四周,判斷道,「這府邸初是在鳳惜雲十五歲生辰封侯時,皇上賞賜給的府院,良妃娘娘愛子如命,三五不時便會回這府邸來住上些時日,那麼就是說,這井底密道,是良妃娘娘一手操辦所修建的。」
鳳傲天沉吟一聲,「看看你還能猜到什麼?」
「通姦,或判國」,天涼毫不猶豫便說了這四個字,「如若修此密道在井底,那就不是為了緊急逃匿,是為藏匿一些不該為人所知的東西。而她身為貴妃之位,後宮爭鬥哪裡需要如此大費周章的密道,這麼看來,就只有一點可解釋,她在這裡藏著關乎生命的秘密,更活是,藏了一個人。」
鳳傲天詫異,好聰明的女人。
「你從何看出藏了人?」
「你看,這井下方,有特造的排水設置,還有這腳下行走的路竟用大理石鋪飾,以及這火把的方位與擺設,處處都像是為人住所一般,這不是藏人,是藏什麼?」
天涼分析著,兩人已走到了密道盡頭,果不其然,她看到了一扇結滿蛛絲的硃色紅門,那門上,竟還有著破舊撕下對聯的紙痕。
鳳傲天不保留對她的欣賞讚道:「你猜的一分沒錯,良妃當時既叛了國,又通了奸,只是此奸,非國奸。」
這話意已明顯,看來那良妃娘娘,在這井底地下,藏了男人。
「原來這才是鳳惜雲總是不受皇寵的真正原因」,天涼低喃,想起從前鳳惜雲總是借酒消愁向她道良妃重病遭便遭父皇遺棄的情形,莫名為那時的他,又多了分可憐。
「非也。父皇一直寵待良妃,但良妃卻總是以病為由多次避寢,後來終是被抓出她與東璟私通秘信而叛國的證據,父皇大怒之下,便將其暗自斬殺,痛心之下,將此作為機密,只對外宣了病逝,知曉良妃叛國之人,除了父皇、母后與當時候與良妃私交甚好的珍妃,無人知曉。可父皇當初抓到的,只是良妃判敵通國,卻不知這井底藏人之事。」
天涼微頓,「良妃守的如此機密,卷宗里竟也有提及,莫不是連這密道之事都有記載?」
「不要小看我的母后」,鳳傲天一笑,「西鳳國母之位穩坐數十年,後宮上下在她打理之下從不曾有人敢有微詞,就連你去獻身那樣的瑣事,母后都細心的寫下以作備用,你覺得,母後會不將關於良妃這麼重要的信息,留給本王么?」
天涼第一次由心底開始為一個女人感到驚嘆了,後宮之首,果然手段非同尋常。
鳳傲天一抬手,指間青光閃過,寒氣劈開了那道鎖,他伸手便推開那滿是塵土的朱門后,兩人隨之走進去。
天涼拂去蛛絲,果見這裡有桌有椅有床榻,那桌后的書架上還擺放著一排排不少的畫卷。
鳳傲天走到那書架前,抽出一副畫卷,抖落灰塵展開來,鋪在了桌上道:「找到了,這便是證據,證明與良妃私通的男子,是東璟君家人的證據。」
天涼走去,見只是普通的畫卷,不解道:「此畫沒有落款,沒有特徵,你何辯他是君家人?」
「畫上這池裡的花,叫做梵蓮花,世間只有君家才能生出的花,君家人皆修藍玄,此花也只在藍玄之地才可生長」,鳳傲天指向丹青上一池藍蓮,說道,「這梵蓮花,世人未有幾人見過,實言說,因君家毀的徹底,本王亦不曾見過,但此畫中,將蓮生並蒂,色渲光淺的特徵,描繪的如此逼真,畫中又帶思鄉繾綣之意,那必定是每日都能瞧見此景的人才能畫的出才是。」
天涼眸色一閃,猛的抬頭,「難道說……」
她想到了一個足以驚天的可能性,一個足以毀了鳳惜雲的可能性!
鳳惜雲,也許……並非皇家血脈!
「那日皇家擂台前,別人未曾看清,但本王與鳳惜雲交手數次,對他身上寒武早已摸的一清二楚,那突來的變化,本王怎麼可能察覺不到?」鳳傲天哼了一聲,瞅著她幾分隱忍,「若不是為了你,照我的作風,在查出此事時,定然即刻毀了他鳳惜雲。」
天涼搖頭:「鳳惜雲仍是有寒武體質的,況且他的藍玄之氣並不明顯,也只在那時突然出現了一次,六年前的舊人全部已亡,並不能實實的確認他到底是鳳家血脈,還是君家後裔!你確是想毀他的,只是沒把握的事不願擅自做罷了。不要將什麼都往我身上攬扣。」
他瞪她,想斥,又生生將悶氣收了回去,硬聲道:「本王極喜歡你聰明的腦袋,可有時,卻有些恨你這聰明。」
再加牙尖口利的,敢問世上有哪個男人能招架住,將她真正制的服帖?
他想,應是沒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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