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赴宴
程家有七個孩子,程可望在程家排行老四,他有兩個哥哥,其中大哥是庶出。只有三哥跟他是一母同胞。程家七公子其實不是程家的孩子,而是領養回來的。其餘幾個都是姑娘。
大哥程可為生性內向,在程府一直都很低調,管理著家裡的一些生意,天賦不足,但是勝在用心,還算勉強過得去。因為沒有爭奪當家人的心思,跟程可望也就沒有什麼衝突。相反,兩人的關係一向很好。倒是一母同胞的三哥,跟程可望的關係看上去並不好。三哥聰慧,又是嫡出,如果沒有意外,程家的未來當家人肯
定是程三公子。可是偏偏程老爺和程太太都喜歡程可望,這讓程三公子心裡很不平衡,處處針對程可望。把程可望安排到鳳凰鎮,也是他的主意。
昨天夜裡,程可為的太太突然肚子痛,程府連夜找了大夫,大夫說是胎像不穩的表現,這可急壞了程家人。
可看程家人的臉色,岑蓁覺得可能比事情比他們說的還要嚴重,找了個丫鬟打聽了一下,確實嚴重。
程可為的太太汪氏成親三年,懷孕才四個月,而且是第一胎。因為體質虛寒,三年來,一直沒有懷上胎兒,今年好不容易懷上,剛剛過了三個月的危險期,以為胎兒總算穩了,誰知道又有滑胎的跡象。
大夫說,這個孩子很大程度上是保不住了。汪氏整日以淚洗面,程府的氣氛也很哀傷。
雖說是庶出,可程可為的人緣很好,就連程太太都對他很好。雖說對他沒有對自己的兩個兒子上心,可也希望他能早點為程家開枝散葉。
這些都是程家的家事,岑蓁作為客人,自然是不好多嘴。
這天,她約了馮東家見面。這也是她此次來青州府的目的。
可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馮東家沒有如約出現。只來了個馮府的管家,說是馮東家今天有要事,不能來了。
岑蓁還沒有生氣,冰兒就生氣了,「這人也太沒禮貌了,說好的見面,怎麼能說不來就不來。」
「算了,人家是大生意人,怎麼會把我這樣的小角色放在眼裡。再約時間吧。正好,今天我們可以好好逛逛集市。」
冰兒都生氣了,岑蓁怎麼可能不氣。可是經歷了這麼多,早就讓岑蓁把自己的稜角磨平。不會為了這點小事就大動肝火。
這條街叫德伍街,全街南北縱橫,大概有上百家商鋪,是青州府的商業中心。
岑蓁看的心潮澎湃,鳳凰鎮雖然比其他縣要繁華,可跟青州府實在沒得比。
她帶著一行人逛了布莊,又逛藥鋪。
其中得到不少啟發。
「姑娘,你看,那不是鄒青嗎?」
鄒青就是跟岑柔一起被從拐子那裡救下來的孩子,現在是程可望的隨從。
他正從回春堂出來,身邊跟著背著藥箱的大夫。
「是鄒青哥哥。」
岑柔很開心在這裡見到鄒青,鄒青是隨從,不能隨便在內院走動的,所以岑柔很少見到他。
鄒青也看到了岑蓁他們,走過來,恭敬的施了一禮,「岑東家。」
「鄒青,你這是來請大夫給誰看病?」
「是給大奶奶請的大夫。」
提到大奶奶,不用問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岑蓁沒有多說,「那快走吧,大奶奶肯定還等著呢。」
鄒青又施了一禮,帶著大夫離開回了程府。
「姑娘,邱大夫教過我保胎的辦法,我從廖大夫的筆記上也看過一些,能不能讓我給大奶奶把把脈?」
冰兒和冬兒跟著邱大夫學醫也有些日子了,何況她們手裡還有廖大夫的筆記,岑蓁想了想,便答應了。
幾人回了程府。
回到程府後,再次遇到肖大人。
肖大人是陪著冷老爺過來的,此次在抓捕綁匪的過程中,程家立了功,成功解救了冷公子。
作為父母官,肖大人親自登門嘉獎。冷老爺也為自己之前的猜疑和魯莽道歉。
他此次來除了請程老爺,也是要邀請岑蓁去冷府赴宴的,可是岑蓁不在,這會兒遇到,冷老爺顯得很激動。
如果不是岑蓁的主意,他可能真的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不說冷老爺在青州府的地位能親自過來邀請她,就說冷老爺這麼大歲數了,她也無法自大的拒絕。
趕緊答應,連說一定準時赴宴。
肖大人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岑蓁,笑道:「岑東家真是巾幗不讓鬚眉啊,聽程老爺說,你是鳳凰鎮人?那可是好地方,人傑地靈。」
這話很明顯,肖大人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和岑蓁的關係。
岑蓁早就猜倒肖大人隱瞞身份的意圖,聰明的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鳳凰鎮的事情。
「大人謬讚了。」
岑蓁謙虛道,沒有多話。
肖大人跟隨冷老爺離開,可岑蓁總覺得肖大人有話要跟她說,她是不是要找個機會跟肖大人單獨見面?
「岑東家,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不是去逛集市了?」
程可望問道。
「我們遇到鄒青,知道大奶奶找了大夫,冰兒跟隨邱大夫學醫多日,不如讓冰兒也給大奶奶把把脈吧。」
岑蓁直言道。
程老爺不明所以,程可望解釋道:「爹,邱大夫是岑記藥鋪的坐堂大夫,醫術高明。冰兒姑娘和她姐姐冬兒姑娘都跟隨邱大夫學醫。」
可不說冰兒是個姑娘家,就說她的年紀也太小了,這大夫自然是年紀越大越能讓人信服。程可望雖然很信任邱大夫和岑蓁,可是這不是小事,關係到他嫂子肚子里的孩子,他不敢做主。
程老爺卻沒有想那麼多,汪氏肚子里的是他的孫子,而且只是把把脈,又沒有說看病,不一定要吃冰兒開的葯。並未有什麼遲疑就答應了。
然而讓冰兒把脈,大夫不高興了。
他在青州府很有名氣,如今程府居然讓個丫頭片子和他同時給大奶奶看病,這不是打他的臉嗎。
可是程府是大戶,在青州府頗有地位,他不好當場發作,但是臉色明顯不好。
冰兒給汪氏把了脈,所得出的結論跟大夫所說的一樣。
大夫冷哼一聲,「能看出又有什麼用,像大奶奶此等情況,根本沒有更好的辦法。」
冰兒沒說話,小臉憋的通紅。
見她如此,大夫也不好多說,免得感覺是在以大欺小。
不過很不高興就是了。
程家人倒是沒有怪罪冰兒,畢竟冰兒也是好心。
回到院子里,冰兒還是一句話沒說。
岑蓁安慰道:「別這樣,不是你的錯,老大夫都沒有辦法。」
「姑娘,其實像大奶奶這種情況,是可以用一個藥方試試的,只是有點冒險,我沒敢說。」
只剩下岑蓁和岑柔的時候,冰兒才敢把話說出來。
她開始想要一試,是沒想到汪氏的情況這麼嚴重。
她心裡雖然想到一個方子,可是不敢用。
岑蓁遲疑道:「若是真的冒險,還是不要說了。」
冰兒點頭,「姑娘,我不說,就當什麼都不知道。」
岑蓁這是在保護冰兒,她們在青州府人生地不熟,若是冰兒因為一個方子導致什麼不可挽回的後果,那……
晚上,岑蓁跟著程老爺去了冷府,冰兒和岑柔留在程府。
冷賀安然回來,冷傲已經跟那些綁匪一起被送進了大牢。
肖大人也在宴席上,談論到那些綁匪。
「竟然是卧龍山的土匪,可惜讓他們的二當家朱二跑了。」
若是能把這些土匪一網打盡,對肖大人來說,也是政績。
岑蓁愣了下,沒有多嘴。
岑大河自從放火燒了她的煙花鋪子,一直沒有再作案,縣丞找過她幾次,還為此感到抱歉。
這次綁架冷公子,岑大河應該不在,不然估計也會一併被抓。
正在想著事情,程府有人來,在程老爺的耳邊低語了幾句,程老爺臉色大變。
「肖大人,冷兄,程府有點急事,我必須馬上回去,失陪了,還望恕罪。」
程老爺要離開,岑蓁自然也不便久留,一起回了程府。
岑蓁有不好的預感,這事兒跟她有關。程老爺幾次欲言又止,可最終都只是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