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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啞了

  岑蓁從鋪子里回來就鑽進自己的屋裡,平時都這樣,可今天不同。


  「小蓁,你爺爺奶奶有話跟你說。」


  紀氏敲了敲門。


  岑蓁打開門,「娘,我累了,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吧。」


  「死丫頭,你給我滾出來,今天不把話說清楚了,你別想睡覺。」


  張氏罵罵咧咧的。


  岑蓁蹙眉,紀氏沖她搖搖頭。


  「小蓁,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你爺爺回來就臉色不好,然後他們就要等你回來找你。」


  「走吧,娘,去看看。」


  屋裡的架勢有點像三堂會審,岑蓁進來后,還沒有坐下,就一隻鞋飛了過來,幸虧她躲得快,不然正好砸到她的頭。


  躺在地上的鞋跟張氏腳上的一模一樣,是她丟的無疑。


  「你還有臉坐?你對你三叔做了什麼?是不是你讓人抓你三叔的?」


  岑蓁好笑道:「我要是有那能耐,直接判了岑大河殺頭,還等什麼。」


  「你敢。」


  「我怎麼不敢,他是怎麼對我爹的,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他設計想陷害我爹,結果把自己害進了牢里。」


  岑蓁根本不管張氏他們,自顧自的坐下,冷眼看著他們。


  張氏罵道:「你這個死丫頭,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的。你三叔現在在牢里,你想辦法救他出來。」


  「我要是不救呢?」


  岑蓁冷著臉問道。


  「不救,我就打死你。」


  張氏從炕上下來,舉著茶盞就要打岑蓁。


  岑蓁抓住她的手腕,「張氏,我讓你們在我家住,已經是仁至義盡,竟然你們這麼不喜歡這裡,那就回張家村吧。」


  「死丫頭,你怎麼敢?」


  張氏完全沒有想到岑蓁會抓住她的手腕,甚至都沒有想到岑蓁敢反抗。


  岑鐵柱也愣住了。


  「快把茶盞放下,你一個長輩,這叫什麼話。」


  現在才說像什麼話,剛才做什麼去了。


  岑蓁冷笑:「長輩?你們覺得你們做的事情像長輩嗎?明天我會讓人送你們回去,至於岑大河的事情,他犯了法,該怎麼判決是衙門的事情,我們誰說了都不算。」


  岑鐵柱看向岑大海,結果岑大海一聲不吭,任由岑蓁說。


  他們以為岑蓁只是說說,沒想到第二天岑蓁真的派人送他們離開。


  張氏不走,岑蓁只說了一句話,「你不是說岑大河的生死是我說了算嗎,不想他死,就回去。」


  岑鐵柱和張氏都嚇壞了,乖乖上了馬車回了張家村。


  他們越發的看不懂岑蓁了,從沒想過岑蓁會反抗他們,結果岑蓁反抗的這麼徹底,一點餘地都不給。


  岑鐵柱有點後悔讓張氏撒潑,這次是真惹惱了岑蓁。


  不過他想,他的信這時候應該已經到了京城,那個人肯定會滿足他的要求的。


  岑大江跟往常一樣去給岑大河送飯,然而牢房裡沒有看到岑大河,詢問獄卒才知道,岑大河被拉去受審了。


  他心裡咯噔一下,擔心岑大河把錢氏的罪狀說出來。


  要說那些江湖騙子真不能信,他以為能找那個梁上君子把錢氏的罪狀偷出來,結果,銀子拿了,人跑了。


  岑大河被帶回來,渾身都是血的被丟回牢里。


  岑大江喊了聲,「三弟?」


  「二哥,我要痛死了,你快救救我。」


  「三弟,我們都在想辦法,你再忍忍。」


  「忍,讓我怎麼忍?看那個狗官把我打成什麼樣,他這是要屈打成招啊。」


  「三弟,不是二哥說你,你把那銀子弄哪裡去了,五萬兩啊,你把銀子交出來,說不定就沒事了。」


  「我……我跟你說不清楚,你快想辦法救我,不然我就把二嫂的罪狀交出來,咱們都別想有好日子過。」


  岑大江心裡暗罵岑大河不是東西,嘴上卻道:「三弟,你放心,你是我親弟弟,我肯定想辦法救你。」


  「二哥,我可都指著你了。」


  岑大河有氣無力的,疼的直哆嗦。


  岑大江回去了,錢氏問道:「她爹,你說我們該咋辦?我們根本沒有辦法救老三,要是他知道我們一直在騙他,肯定會把我的罪狀交出去的。」


  「只能鋌而走險走最後一步了。」岑大江抬頭,臉上滿是狠厲,「她娘,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這件事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錢氏不知道岑大江這話是什麼意思,不過看著岑大江的樣子,她好害怕。


  「她爹,你要做什麼?」


  「如果老三變成了啞巴,你覺得他還能交出你的罪狀嗎?」


  錢氏一驚,「可老三是你親弟弟,你……」


  「他什麼時候把我當成親哥哥了,這件事我已經想好了,正好爹娘現在跟老大一家有隔閡,我們可以把這件事嫁禍給老大一家。」


  錢氏心裡雖然覺得這樣做狠毒了點,可這事是為了她,她到底是感動的。


  岑大江跟往常一樣給岑大河送飯,岑大河身上依舊痛,可是嘴巴也饞。


  「二哥,明天再多帶一隻雞過來,我留著當宵夜。」


  「好。三弟,多吃點,這是你二嫂特意為你熬的湯。」


  岑大河狼吞虎咽,吃飽喝足,岑大江跟往常一樣收拾東西走了。


  夜裡,岑大河覺得難受,想要喝水。


  「水……」


  喊了一聲,可是沒聲音發出來,他慌了,又喊了一聲,還是沒有聲音發出來。


  然後他說話就變成了啊啊啊的,他變成了啞巴?


  用力拍打著牢房的門,獄卒走過來,一臉不高興,「大半夜的你吵什麼吵?」


  「啊啊啊……」


  「啊什麼啊,你不會說話嗎?你到底想說什麼?」


  獄卒不耐煩道。


  要不是這個犯人特殊,大夜裡的他才懶得過來。


  岑大河就是說不出來話了,他指了指自己的喉嚨,然後又是一陣啊啊啊的。


  獄卒發現了不對,趕緊去跟縣令報告。


  縣令還在夢鄉,本來很生氣,可是聽到岑大河啞了,他也無法安心入睡了,天剛剛亮,就去了將軍府。


  「你是說岑大河啞了?」


  「是,將軍,該如何是好?」


  「那五萬兩銀子追回來了?」


  「還沒有,岑大河不肯招。」


  「既然已經啞巴了,又不肯認罪,此事你看著辦吧。」


  「您的意思是?」


  「送他回張家村。」


  「是,將軍。」


  縣令心裡根本琢磨不透石墨寒的想法,不過此事總算有了了結,也除去了他的一個心病。


  那五萬兩銀子他可是拿到了一萬兩。


  岑蓁也得知岑大河啞了,有點意外。


  怎麼會突然就啞了呢,竟然沒有人去追問這件事。


  放了岑大河是石墨寒的意思,他只是為了岑蓁著想。


  岑大河是死是活,跟他沒什麼關係。可岑大河真的死了,對岑蓁來說並非好事。


  飛鷹說道:「將軍,岑鐵柱知道岑大海的身世,他自以為自己寫的那封信已經送到了京城,正在等待消息救他兒子。」


  石墨寒看著手裡的信,「此事到此為止。」


  他把信放到蠟燭上燒了。


  飛鷹道:「是。若是岑鐵柱還聯繫京城那邊?」


  「你知道該怎麼做讓他們死心。」


  「是,屬下知道了。」


  岑鐵柱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心心念念以為送到京城的信,其實在石墨寒的手裡。


  若是岑大河死了,岑鐵柱可能還會繼續聯繫京城那邊,為了一個岑大河,揭開當年的事情,造成對岑大海一家不利的局面,實在不值。


  雖然啞了,可好歹人活著。


  岑鐵柱和張氏好生照料著岑大河,畢竟是自己的兒子。


  「我的兒命怎麼這麼苦啊,怎麼突然就啞了呢?」


  張氏哭喊著,岑鐵柱罵道:「別嚎嚎了,你是想讓全村人都看笑話嗎?老三這次沒事,可能是京城出了面,他們好歹還記得當年的承諾。」


  「都怪他們,不然我們怎麼會養岑大海那個白眼狼?」


  「閉嘴,你是想要我們一家人都死嗎?以後這話只能爛在肚子里了。」


  岑鐵柱剛剛說完,幾個黑衣人就竄了進來。


  刀架在張氏和岑鐵柱的脖子上,「記住你們剛剛說的話,岑大河現在沒事了,若是再提當年的事情,你們都要死。」


  張氏嚇得臉都白了,「我們知道,我們知道,不提,不提。」


  岑鐵柱也說道:「請你們給王爺帶話,我們不會再提,謝謝王爺救了我兒。」


  黑衣人走了,岑鐵柱和張氏互視一眼,再也不敢提岑大海的身世。


  岑蓁奇怪,岑大河都啞了,岑家老兩口怎麼沒有打上門來找她麻煩,就這麼平平靜靜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不過,既然他們不找麻煩,岑蓁也不會自己去找不自在,大家就這麼相安無事的過著。


  這件事里,最高興的莫過於岑大江一家了。


  夜裡,被窩裡,錢氏和岑大江一番快活后,錢氏抱著岑大江的胳膊,「她爹,以後我們有好日子過了。」


  「嗯,總算熬出頭了。我今天去找了個鋪面,小是小點,可租金便宜,位置也好,明天我就去租下來。咱們好好經營咱們的小鋪子。」


  「明天趕緊租下來,免得夜長夢多,找到合適的鋪子不容易。」錢氏總算有心情計劃以後的事情,她心裡的一塊大石落下了。現在就擔心,鋪子被別人給先租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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