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回張家村
「大人,救我。」
岑蓁大喊,四人下意識回頭。
瞅准機會,岑蓁來了一個防狼三招,衝出一條路來。
最倒霉的就是那個被踢中垮下的,簡直想要殺了岑蓁。
「追……」
四人追上去,岑蓁一路跑,跑的太快還怕把四人跟丟了。
她的目的可不是要打跑他們,是要讓他們知道,她把人蔘當了。
這真是個技術活兒,要是直接打跑多省事兒。
好在岑蓁已經看到興隆勝的牌子,下意識的還回頭看了眼,四人緊緊的墜在後面。
岑蓁進當鋪之前,還稍微等了四人一下,讓他們別跟丟了。
等到他們確定她要進當鋪,她才進去。
「快追,她進了當鋪。」
四人一頭扎進了當鋪,可此時岑蓁正在當鋪里喝茶,看到四人進來,還衝他們笑笑打招呼。
「她這是唱的哪一出,人蔘呢?」四人小聲嘀咕,這裡是當鋪,不是他們隨便能撒野的地方。
四人捨不得人蔘,警惕的打量著岑蓁。
興隆勝的掌柜走出來,把一張銀票遞給岑蓁,「岑姑娘,這是五百兩,您當的是死當,是不是太虧了?」
「不虧,那人蔘太珍貴,我怕保不住,到時候不但這五百兩沒有,說不定小命都沒有了。」
岑蓁把那大半支人蔘當了五百兩,還是死當,掌柜別提多高興了,簡直把岑蓁當成財神爺。特別是她還拿出了石墨寒給她的信物,有了那個,這興隆勝的掌柜一點不擔心岑蓁的人蔘來歷不明。
掌柜的順著岑蓁的視線看向突然闖進來的四人,瞭然。
「四位是要活當還是死當?」
那個死字咬的特別重,四人嚇得趕緊跑了。
興隆勝是鳳凰鎮最大的當鋪,他們惹不起。
出了門,四人恨恨道:「那丫頭太精明了,居然把人蔘當了,這豈不是這麼長時間,我們都白盯了?回去怎麼跟三當家的交代?」
「可興隆勝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快走吧。」
四人回到一處不起眼的院子,徑直走進裡面的正房。
「三當家的……」
岑大河正在和岑大江喝酒,見此,不高興道:「什麼事情?」
其中一個走到岑大河身邊,湊到他耳邊說了什麼。
岑大河揮了揮手,「知道了,你們出去吧。」
好幾天了,岑大江都在斟酌著怎麼開口說離開的事情。
那晚,岑大江搶了徐家,殺了人,放了火,回來后還分了臟。
他聽到了嚇得魂兒都沒了,就怕官府的人找上門來。
好幾天過去了,官府的人都沒來,這事兒看樣子是過去了。
不過也堅定了岑大江的信心,他是絕對不會跟岑大河為伍的,他可不願意帶著老婆孩子過亡命天涯的日子。
岑大河裝作沒看出岑大江的意圖,繼續勸說岑大江留下來跟他一起干,等時候到了,也給他弄個當家的噹噹。
剛剛正在說這事,被他的手下進來打斷了。
「二哥,你知道剛剛手下跟我說什麼嗎?」
岑大河抬眼看著岑大江,嘴裡嚼著花生米。
岑大江笑了兩聲,現在跟岑大河說話明顯沒有以前那麼隨便了。
「老三,我哪裡會知道,從小就你最聰明,我和大哥都沒你聰明。」
奉承的話誰都愛聽,岑大河聽了后心裡舒坦。「岑蓁那丫頭髮財了,不知道哪裡得了支宮裡進貢的人蔘,上回被幾個盜賊去偷……結果那幾個盜賊反倒被岑蓁打了。那丫頭的身手真是了得啊,還讓他們寫下自己的罪狀,若是把這件事泄露出去,就把那
些他們自己寫下的罪狀交給官府。這招倒是管用,那幾個盜賊倒是沒敢說,只是喝多了沒把住嘴。」
「那人蔘很值錢?」
岑大江震驚道,進貢的人蔘?她一個鄉下丫頭,誰會送她這麼貴重的東西?
岑大河冷笑,鄙夷的看了眼岑大江,「你說呢,那可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只可惜那丫頭太聰明了。」聽這話的意思,應該是岑大河沒有得到岑蓁手裡的人蔘。
「她做了什麼?那麼值錢的東西,何不去偷來?」
他現在特別害怕岑大河,反倒沒有之前那麼恨岑蓁了,他只想儘快離開這裡。
不過他對岑蓁也沒有好感,最好是兩人互相鬥。可岑蓁那丫頭又怎麼斗得過岑大河,他現在可是土匪。
他到底沒忍心說去搶來,那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大哥,現在的岑大河可是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
岑大河一臉的不高興,手裡還有幾粒花生米扔進了盤子里。
「你先聽我把事情的經過說完。」
岑大江心裡咯噔一下,難道說岑大河吃癟了?怎麼可能,如今的岑大河要人有人,連徐家都被他搶了,還會鬥不過岑蓁?
「因為那支人蔘,岑蓁被抓進了牢里,縣令也想得到那支人蔘,可結果,縣令不但沒得到人蔘,還乖乖放人了。」
岑大河說完,岑大江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了,怎麼每次岑蓁都能有這麼好的運氣?
他為了一點小事被關進牢里,整整花了三百兩才被救出來,還差點沒了命。
「岑蓁花了多少銀子把自己保出來的?為了那支人蔘,縣令也不會少開口吧?再說岑蓁那小身板沒有死在牢里?」
岑大河嗤笑了一聲,「二哥,好歹我們跟大哥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你就這麼巴望著岑蓁死啊?她可是你親侄女。上回我們坐牢,還是她救了我們。」
岑大江也覺得自己話說的急切了點,訕笑兩聲,「這不是好奇嗎,上回去被抓進去,真的是撿回一條命。」
「你能跟岑蓁比嗎,她這次不但出來了,而且一兩銀子沒花,並且縣令沒有動她一根指頭。縣令是多貪心的人,他會這麼輕易放過岑蓁,你有想過原因嗎?」
岑大河看著岑大江震驚的模樣,露出輕視的表情。
就岑大江這樣還想報復岑蓁,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是什麼原因?」
縣令有多貪心他當然知道,怎麼可能這麼輕易放過岑蓁。
「我哪裡知道。」岑大河沒好氣道,「我這幾天都讓人盯著岑蓁,本想哪天找機會把那人蔘偷來,誰知道今天又被她耍了。」
岑大河的臉色很不好,眼底閃過冷光。
這樣的岑大河很嚇人,好像隨時都會殺人。
岑大江很不自然的笑了笑:「老三,她再聰明還能斗得過你,今天沒得手,再找機會。」
「找不到機會了,永遠沒機會了。」
「為什麼?」
「她把那人蔘在興隆勝當鋪當了,還是當的死黨當,五百兩,你說我還有機會從她手裡偷嗎?」
岑大江愕然。
把事情從頭到尾想了一遍,他都不得佩服岑蓁。怪不得岑大江不敢明目張胆的找岑蓁要那支人蔘,岑蓁從縣令手裡都能安然逃脫,還讓縣令那麼貪財的人真的不去惦記那人蔘,誰知道背後是什麼人在幫她。再說這宮裡進貢的人蔘,既然能送出這人蔘的
人,會是一般人物嗎?
岑大河到底比以前有腦子多了,要是以前的他,肯定會魯莽的直接上門去搶了。
「興隆勝不過是個當鋪,何不去偷來?」
岑大江心裡奇怪,岑大河連徐家這樣的大財主都不怕,還怕一個小小的當鋪?
「二哥,要不我說你現在真是越活越沒見識,你知道興隆勝背後是什麼人嗎?你敢去偷興隆勝,保證要不了幾天,你的人頭就會掛在城門口。」
岑大河說的太玄乎,岑大江嚇得小心肝都在顫抖。
這鳳凰鎮的水真的太深了,不過是個當鋪,有這麼嚴重?
要是以前的岑大河跟他說這個話他肯定不會信的,可現在的岑大河那是可以隨便要人命的主。
「興隆勝的掌柜是什麼人?連你們卧龍山都怕他?」
「卧龍山算什麼,也就是你把卧龍山當回事。官府真的要剿匪,別說一個卧龍山,十個都沒了。」
這句話透漏的信息太多了,岑大江是聰明人,一下子就明白了,這是官匪一家啊,怪不得徐家被滅門了,這麼大的事情,官府到現在都沒動作。
可興隆勝到底是什麼大背景,讓岑大河如此忌憚?
「二哥,不該你知道的,就不要去琢磨,琢磨多了會惹禍上身的。」
岑大江打了個哆嗦,連連稱是。
岑大河說道:「咱們現在也算有錢了,改天回一趟張家村,也算衣錦還鄉。」
他好多時候沒回去了,估計村子里的人都以為他死在外面了吧。
「老三,這次你可要幫二哥出了那口惡氣,耿二牛害的我差點沒命。」
想到上回坐牢,他就恨得牙痒痒。如果不是耿二牛,他怎麼會後來落得那樣的地步。
好在他命大,現在總算苦盡甘來了,但真正的苦盡甘來還要等擺脫了老三再說。
「這個當然,不光耿二牛,還有耿氏那個臭娘們,這次回去我就休了她。」
回去張家村,岑大河雇了兩輛馬車,岑大江一家人坐後面一輛。
車廂里,錢氏說道:「她爹,我們不入伙的事情你跟老三說了嗎?」
「還沒,這不是要等時機嗎,現在的老三跟以前可不同了。」
「三叔給的那些銀子怎麼辦?」岑瑤插嘴道。
「當然是還給你三叔,收了那些銀子我們還想走嗎?」錢氏想著埋在大樹底下的那些銀子夠他們做點小買賣了,可不能跟這些土匪沾上邊。然而岑大江卻沒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