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不要就丟了
一大早方府的門就被人敲開。
開門的人看到門口被捆成粽子的人,驚呆了。
「老爺……」
方大金這兩天正心煩呢,沒有一件事是順利的。
被綁著送到他家門口的這人是另外一間賭場的東家楚大鼻子的兒子。
「老爺,這事兒蹊蹺啊。楚大鼻子的兒子怎麼會被人綁了送到我們府上來?這事兒要是說不清楚,那梁子可就結大了。」
管家憂心忡忡,這是誰故意害他們?
要說這楚大鼻子也是鳳凰鎮的一霸,跟方大金是鳳凰鎮的兩條地頭蛇,沒人敢惹。
平時跟方大金是井水不犯河水,這是誰想讓他們兩家結梁子?
「我跟楚大鼻子的梁子早就結下了,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只是這事兒確實有點奇怪,到底是什麼人把他兒子捆了丟到我府門口?用意何在?」
方大金並不怕楚大鼻子,他要是怕也不會這麼淡定。
「老爺,會不會是有人想要我們兩家鷸蚌相爭,他好坐收漁翁之利?」
「你指的是光頭九?不可能,他沒那膽子。他要是有那個膽子,這鳳凰鎮早就是三足鼎立了。」
「那會是誰呢?」
「楚大鼻子的兒子現在人呢?」
「我命人把他關在屋裡,派人看著呢。」
方大金想到另外一件事,「那天讓人抓那個村姑怎麼樣了?」
「讓她跑了。」
「什麼?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是廢物嗎?還有季如風怎麼樣了?」
他這些天盡忙著他兒子的事情,倒是沒有顧得上問。
「他也跑了。季如風家的護衛太厲害,我們的人根本不是對手。」
管家額上的冷汗直冒,他是打算找機會再設計抓季如風的,可是一點機會都沒有。
至於那個村姑,他以為這麼點小事方大金肯定不會記得,誰知道他還記得。
「一群廢物,我養你們做什麼?再派人去給我抓。季如風把我兒子打成那樣,害我花了這麼多銀子,我不廢了他,我就不姓方。」方大金沉聲道。
可就在這時候,家丁來報,有人送了一封信來。
信箋外面什麼都沒寫,方大金打開,看了后,臉色變了。
「老爺,我現在就去加派人手抓季如風。」
管家正要走,方大金擺擺手,「不用去了,你看看這個。他楚大鼻子真是好啊,我不找他麻煩,他倒是想讓我斷子絕孫。」
方大金把信丟給管家,管家看了后變了臉色。
「老爺,這會不會是季如風在挑撥離間?」
信里說,人是楚大鼻子的兒子讓人打的,如果不信,他可以自己親自審問楚大鼻子的兒子。
「哼,是不是去審審不就知道了。」
楚大鼻子的兒子是個慫包,方大金一嚇唬什麼都說了,就是他在季如風之後讓人打的方大金的兒子。
「楚大鼻子,這事兒我跟你沒完。」
方大金恨不能把眼前的人碎屍萬段,可他花了這麼多銀子,他現在要做的是,讓楚大鼻子跟他一起掏錢。
「老爺,那抓季如風的事情?」
「抓什麼抓,不僅不能抓,改日我還要登門道歉。」
方大金深知冤家宜解不宜結,在鳳凰鎮他是地頭蛇,可這如意樓,據說背景很深。
這次抓季如風沒成功也算是拋了塊磚,探探路。
城西的貧民窟煥然一新,建造的新房子很牢固,廖大夫天天都去監工。
「廖大夫,時辰不早了,我們老爺還在府里等著您呢。」
「嗯,走吧。」
廖大夫每隔兩天就去方府一趟,每次都換藥。
每次都有點起色,可到現在,方大金的兒子也不過是手指能動,眼睛能動,卻還不能說話。
別的大夫是束手無策,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性命已經無憂。
為了讓兒子徹底好起來,方大金把廖大夫當祖宗供著,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他說花多少銀子就花多少。
跟往常一樣,廖大夫換了個藥方,然後就離開了方府直奔將軍府了。
將軍府的廚子今天給廖大夫做了豬蹄膀,按照岑蓁說的,加了蜂蜜。
然而豬蹄膀上來后,廖大夫只吃了一口就鬱悶了。這味道離岑蓁做的差遠了……
岑蓁好多天沒來如意樓了,問了夥計,季如風也好多天沒來。
她去了季府。
「岑姑娘,您回去吧,我們公子說他不在。」
岑蓁牽了牽嘴角,「你們公子不在還能說不在呢?讓我進去,我找你們公子有急事。」
護衛怎麼都不肯讓岑蓁進去,另一個咳嗽了一聲,「既然岑姑娘這麼想進去,咱們就通融一下。」
他把那個攔著岑蓁的護衛拉開,做了個請的手勢。
岑蓁道了聲謝,拎著個包袱走了進去。
「你幹什麼啊,是公子說的不讓岑姑娘進去。」
「你傻啊,公子那是口是心非,你要是真沒讓岑姑娘進去,我保准你以後的日子難過。」
「我怎麼聽不明白呢?」
「你要明白做什麼,聽我的就對了。」
兩個護衛你一言我一語,岑蓁早就走遠了。在季府她是熟門熟路,很快就來到季如風最喜歡的八角亭。
今天也沒什麼例外,季如風依舊在這裡。
岑蓁在石凳子上坐下,「你那天生什麼氣,不就是一筐子葡萄嗎。」
「哼。」
季如風冷哼一聲就沒了下文。
岑蓁瞪了他一眼,「什麼毛病,有事兒說事兒不行嗎?」
季如風從躺椅上坐起身,這丫頭有沒有良心,為了她,他差點中了方大金的圈套,差點命都沒有了。
一心擔心她去找她,結果看到她在吃葡萄。
那葡萄一看就是吐蕃進貢的葡萄,是鳳凰鎮該有的嗎,誰知道這丫頭在他不在的這幾天跟誰勾搭了。
他能不生氣嗎。
不對啊,她跟誰勾搭關他什麼事情,他為什麼要生氣?
「你怎麼進來的,我不是讓他們別放你進來嗎?」
季如風冷著臉,岑蓁本來還開開玩笑,這會兒岑蓁也不高興了。
「你到底怎麼了,那天就莫名其妙的生氣,今天又是,我惹你了嗎?」
「你怎麼沒惹我?那葡萄誰送給你的?」
「石將軍啊。」
「他好好的送你葡萄做什麼?你跟他什麼關係?」「我……我跟他什麼關係需要跟你彙報嗎?他救了我,還因為救了我劃破了衣服,我送他一套衣服,他送我葡萄,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你這是什麼表情,什麼語氣?季如風,我看錯你了。這些都是你送
給我的,我還給你。」
岑蓁把包袱丟到石桌上,季如風看都沒看,站起身攔住岑蓁,「那包袱里是什麼?」
其實他是想道歉的,可是從小到大,他就沒這個習慣跟人道歉,說出來的話也是這麼冷硬。
「你送給我的人蔘和蟲草,那幾罈子酒明天我讓人送來。那人蔘,我吃了一點,你折算成銀子,等我有錢了就還給你。」
本來那酒岑蓁是打算折算成銀子給季如風,她爹有時候也愛喝點,可是現在,她不想要了。
季如風的臉上帶著怒氣,「你這是要跟我劃清界限嗎?」
「我們本來就沒關係,何來劃清界限一說?」
岑蓁今天心情不好,不想多說,說完這句話她就走了,季如風也沒攔著。
出了門,有丫鬟跑著追過來。
「岑姑娘,請等等。」岑蓁回頭,丫鬟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她把包袱遞給岑蓁,「岑姑娘,我們公子說這些東西你要就要,不要就丟了,他送出去的東西是不會收回來的。還有那幾罈子酒,你也別讓人送了,送回來他也會丟掉的
。」
岑蓁蹙眉,廖大夫肯定不會騙她,這裡面的人蔘定然是價值連城,可在季如風的眼裡卻比蘿蔔都不值錢。
他到底是什麼人?
這些東西現在成了燙手的山芋,丟了可惜,不丟……唉,還是先拿回去吧。
回了家,岑大海看到岑蓁把包袱又拿了回來,奇怪道:「小蓁,你怎麼又拿回來了,不是讓你還給季公子嗎,這麼貴重的東西咱們可不能收。」
「他不要,還說他送出去的東西不會再收回去,若是我們不要,就丟了。」
岑蓁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
她總覺得季如風怪怪的,可是她也不想去遷就他,隨他去吧。
「丟了?說什麼傻話呢,這可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岑大海壓低聲音,若不是岑蓁認識這些人,他這輩子都不會見過這麼值錢的東西。
「爹,我們收起來吧,他不要,不能真的丟了不是。但是這件事千萬別往外說了,以前還不知道,廖大夫說了后,我總是不踏實。」
「說的對。先收著,以後有機會還是要還給季公子的。那些酒,我去挖個坑埋起來,日後也還給季公子。」
想來那些酒肯定也不便宜,岑大海可不敢喝。
「爹,您的腰不好,讓吳叔幫你。」
「嗯。」
伍家兄弟這些天可忙了,也就吳用處天天偷懶。
岑蓁帶著包袱去了屋裡,找來找去也沒地方可藏,最後乾脆學她爹,挖了個坑,把東西埋了進去。
「小蓁,這裡頭的人蔘真這麼值錢?」那晚廖大夫的話吳用處也聽到了,雖然不太相信,可廖大夫畢竟不是一般人,能說出這話來,倒也有幾分真。
何況如果不值錢,岑蓁何必要挖坑埋起來?
「值不值錢這事兒都別往外說,不然會有大麻煩的。」
「嗯,我知道。」
岑蓁在院子里踩了兩腳,看上去跟沒挖之前一樣。
葛氏的門打開,她已經好幾天沒出屋門了,都是紀氏在照顧她。吳用處看向葛氏,表情有點奇怪,應該說是驚呆了。岑蓁順著吳用處的視線看過去,頓時也是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