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對不起
我人生第一次，聽到警車鳴笛聲時，無比的高興！
我攢住了力氣，放肆地喊著：「警察，警察來了！」
我以為，在我喊出這聲音后，這些打手會停下來，蘇友強也會停下來，可是萬萬沒想到，這些人卻完全是一副充耳不聞的，繼續打著。
媽的，難不成真是黑社會啊，根本不把警察放在眼裡啊！
這時，孫玉花忽然毫無預兆地走到我跟前，抬起頭冷冷地瞪著我。
「是你報的警嗎？」
短短的幾個字，卻透出了無限寒意。雖然我比她矮半頭，但我還是實實在在地被嚇到了。
「不……不是。」
我不敢承認，怕她怨恨起我，進而叫幾個人瘋狂地揍我。
孫玉花蹙眉起來，顯然是不太相信。
我急忙補充道：「真的不是……我這出租屋裡住著許多人呢，興許別人聽到聲音了報警也可能啊……」
我這句話，完全是想把責任推出去。
但實際上，現在整個出租樓里，只剩下林莉劉昊這一對租客了。
孫玉花似乎還想追問著什麼，但還沒說出來，警察的聲音傳來了。
「幹什麼！停下！」
十幾個黑衣打手，雖說看起來氣勢如虹，但被警察這麼一吼，還是停了下來。
可是，接下來警察的一句話，直接把我給嚇到了。
「剛才是誰報的警，站出來說明情況……」
尼瑪，這不是逼著報警人露餡嘛。
我沒回答。
警察走了進來，看著我們，拿出了手機撥過去。
我清楚地看到了撥號界面，就是我的號！
尼瑪啊！我在心裡大罵著，眼瞅著鬥毆事件已經近在眼前了，還找什麼報警人嗎？直接抓起來不就得了。
電話響了。
萬幸，我沒有帶手機下來。
所以，儘管此刻手機響著，但是因為是放在樓上卧室的床鋪上，所以這裡根本聽不到聲音。
響到最後，也沒有接通。
警察收了電話，看著這一群人吼道：「全跟我上警車！」
「你他媽找死，信不信連你一塊打！」孫玉紅忽然對著警察吼道。
卧槽，她連警察都敢凶啊！這他媽太震驚我了吧。
難道說，這孫玉花真是個無敵的主，誰都不怕嘛！
但顯然，這個警察並沒有慣著他，而是義正言辭地對孫玉花說：「這位女士，請您放尊重一點，謝謝！」
孫玉花沒回答他，後退了幾步，又拿出了手機。
而這個警察也拿出了手機。
倆人自顧自地說著。
從孫玉花的對話里聽到，他應該是又打電話支援了，但似乎那邊並沒有立馬應和著，而是在跟孫玉花說著什麼。孫玉花表現出了思索的模樣。
而警察的電話則簡單明了了，就是說現在打架鬥毆人群比較多，請求警隊支援。
孫玉花把電話掛斷之後，沒再多說什麼了，而在片刻之火，又來了好幾輛警車。
十幾個打手，包括蘇友強孫玉花，還有林莉劉昊，以及我這個房東，全部被帶走了。
於是，這是我今天，第二次進入警局。
媽的，同一天進警局二次，這種概率也是沒誰了。
跟白天一樣，也是做個簡單的筆錄，詢問我所看到的情況，我只是說：正在睡覺的時候聽到下面的打鬧聲，就趕緊下來了。
在我筆錄到一半的時候，忽然一個警察走進了辦公室，在我面前警察的耳朵邊，輕聲說了些什麼。
這個警察眉頭湧現出微微的恐懼，點了點頭。
然後，這個警察沒問我什麼，直接把我資料一收，說『筆錄不用做了』，然後就讓我回去了。
我覺得這警察的態度轉變也太快了，剛才還是咄咄逼人地詢問著，可現在就變得毫無興趣了。
我轉身走出了派出所。
一邊走，我一邊猜想著，剛才忽然走來的那個警察，所附耳透漏的消息，應該是在說孫玉花的背景靠山吧？
所以，這警察才決定不追究了，直接讓我走了。
媽的，我有點擔心林莉和劉昊了。
如果這傢伙的勢力，真的直通警局，那劉昊林莉非得死了不可啊！
於是，我沒著急走，而是在派出所口旁邊的小路上，足足等了好大一會，希望看到劉昊林莉的身影。
可是，這倆人始終都沒有出現。
我擔憂越來越大了。
我想象著，難不成真的『警匪一家』嗎？劉昊林莉在裡面挨打了嗎？
如果連警察都出面替孫玉紅出氣，那這母子倆才是真正無比的絕望吧。
一直等了兩個小時，倆人始終都沒有出現。
我實在是困了累了，打了個滴滴，回家了。
我睡覺時，依然把監控打開，一邊睡著一邊看著裡面的畫面，希望他倆可以走進來。
我真心希望他們安全啊。
可是，又一個小時過去，還是不見他們倆的身影。
直到我快要睡著的時候。
一樓的門終於動了。
劉昊和林莉進來了。
劉昊走在前面，緊緊拉著林莉的手，而林莉小鳥依人般的，躲在劉昊的身後。
倆個人的臉上，還都有淤青和傷痕，尤其是這個林莉，還是穿著睡衣，但已經被撕扯出了許多口子，所以是一隻手被拉著往前走，另一隻手捂著自己的胸口。
我判斷，他們在派出所應該沒有被打吧。
至少從現在看，他們的傷痕，跟被警察帶走時，是一模一樣的。
倆人一起進入了林莉的房間，都坐在床上，沉默著不說話。
我想，此刻的他倆應該非常難受吧。
我並不知道，是因為派出所里的事，還是之前被打的事，使得她們表情鬱悶。
良久，林莉忽然從衣櫃里拿出另一套睡衣，是黑色蕾絲的。
林莉進了洗浴間。
蓮蓬頭下，溫水沖刷著她滿是淤青的身體，她仰著頭，眼神里的痛苦似乎也微微緩解了一些。
對於林莉來說，今夜發生的事，實在是太過打擊，太過難以接受了吧。
自己原本深愛的人，會讓自己主動去做愛的人，可是，卻抓著自己暴打了一頓。
還有什麼，是比自己深愛的人，抓著自己暴打時，更令人絕望的呢？
而且，在派出所里，又經歷了怎樣非人的對待呢？
蓮蓬頭下安靜的林莉，忽然就哭了。
淚水唰唰地流，抽泣聲不止。
外面的劉昊，忽然聽到了這哭泣聲，竟然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走到洗浴間門口，推開了門。
林莉光禿禿的身子，一覽無遺地暴漏在劉昊面前。
林莉沒有絲毫的怯意，而劉昊也沒有絲毫的貪婪目光，有的只是可憐和心疼。
「媽媽……」
「沒，沒什麼……」
林莉急忙收斂了情緒，右手抹了抹眼淚，繼續用蓮蓬頭沖刷著身子。
劉昊又走出去了，坐在了床上。
雙手放在膝蓋上，眼神落寞的他，彷彿在一瞬間蒼老了幾十歲般。
我想，其實今晚對於劉昊來說才是打擊更大，因為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原本想把蘇友強老婆叫來辱打蘇友強的，卻不想媽媽跟自己都遭殃了。
當看著蘇友強暴打媽媽的時候，劉昊卻只能忍受著鋼棍的掄擊，卻無能為力，這種痛和掙扎，又有誰懂呢？
我想，這個劉昊，此刻一定恨極了孫玉紅和蘇友強，想把他們碎屍萬段吧。
可是，自己卻又無能為力。
又過了一會，林莉從洗浴間里出來了。
儘管臉上還有淤青，但是黑色蕾絲睡衣包裹下的她，又顯示出了些許的妖嬈與嫵媚。
她直接坐在了劉昊身邊。
出乎意料的，她直接抱住劉昊的胳膊，頭部放在了劉昊的胸膛上。
「媽媽，對不起……」
劉昊也摟住了林莉。
忽然，劉昊雙手擺正林莉的頭部，使得她臉朝自己，吻了下去。
兩個人的雙唇，就這麼貼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