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1.不要太貪心

  喬栩強顏歡笑地走過去，在她面前蹲了下來。


  「默默。」


  她啞著聲音喚了她一聲，聲音里夾著淡淡的落寞。


  「怎麼了？」


  夏語默低頭看她。


  喬栩從來沒有想過，直視一個人的時候，會這麼沒有勇氣。


  她將臉埋在夏語默的雙腿上，許久，低聲道：

  「查到給你下毒的人了。」


  她感覺到夏語默的身子，微微僵了一下，隨後，笑道：

  「查到了不是很好嗎？你怎麼這個樣子？」


  喬栩抿了一下唇，眼底有些酸澀。


  她抬眼看著夏語默，幾乎是鼓足了全部的勇氣，才對夏語默道：

  「是王媽。」


  夏語默的臉色，變了變，有些不敢相信地重複道：「王媽？」


  她雖然對王媽不熟，但這陣子她照顧她，盡心儘力，也沒有絲毫地懈怠。


  「王媽的兒子，被人收買了，在王媽給你按摩的精油里，下的毒。」


  喬栩的聲音，有些微顫，眼神自責地看著夏語默。


  見夏語默沉默著沒有吭聲，看上去十分平靜，但喬栩知道，她的心裡並沒有表面上表現得那樣。


  「對不起，默默。」


  喬栩開口道歉，除了道歉和找到幕後之人之外，她現在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甚至不知道夏語默會不會原諒她。


  看著她沉默的樣子，喬栩的心，揪得厲害，有忐忑，有害怕，也有要失去夏語默的恐懼。


  她甚至不敢去看夏語默的眼睛。


  「我不求你原諒我，但你能給我補償你的機會嗎？」


  夏語默一直沒說話，喬栩心中的忐忑就越來越烈。


  許久后，才聽到夏語默笑了起來。


  她抬眼看她，望進了她含笑的眼睛里。


  只聽夏語默道：


  「你這話讓我聽著，怎麼那麼像個求原諒的渣男似的。」


  她語氣輕快，也聽不出半點的抱怨，可喬栩卻是輕鬆不起來。


  腦袋被夏語默抬手，輕輕戳了一下，聽她道：

  「你呀，想什麼呢，這事關你什麼事啊，別人想要害我，總是能找到機會的，防也防不住。」


  她的語氣聽不出半點的責備和抱怨，甚至還在安慰她，聽得喬栩的鼻尖再度酸了起來，眼眶也跟著熱了。


  「要不是你，我說不定連蘇醒的機會都沒有呢。」


  她輕輕撫著喬栩的頭，像個溫柔的姐姐，安慰道：


  「現在不是挺好的嗎？人呀，不要太貪心了，一個植物人能醒過來就是奇迹了，還奢望那麼多做什麼？」


  她的心態，異常的平和。


  一開始的時候，或許有些難以接受，但既然這種厄運落到自己身上，坦然接受遠比傷春悲秋要好。


  喬栩覺得夏語默這一番話是在安慰她，越是這樣，她心裡就越是自責得厲害。


  「可原本……你不需要承受這個。」


  喬栩的聲音，因為長時間的哽咽而變得沙啞。


  「這種事哪說得准啊，你呀，別鑽這個牛角尖了。」


  夏語默拍拍她的頭，道：「再說了，姐姐我就算不能走路，生存技能還是有的，還怕沒了這雙腳就天塌了不成？」


  喬栩沉默著沒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