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你愛過我嗎

  更何況，當年我不過才七八歲，就算知道了，我也不可能改變什麼。


  嚴亦恆，他怎麼能把對我爸媽的怨氣，強加到我身上？

  「呵。」聽了我的話，嚴亦恆不僅沒有絲毫動容，反而還笑了，他的笑容很冷很冷，冷到讓我幾乎要不知所措，「那麼莫年，我問你，如果換做是你，你會不會跟你仇人的兒子在一起？」


  他的話，讓我驀地怔住，無言以對。


  是啊，如果換做是我，如果現在我們兩個身份互換，那麼即便我知道所有的事情都和他毫無關係，那我也不會選擇跟他在一起。


  所以現在，我又有什麼資格強求他呢？

  我很清晰地看到他的瞳孔里映出我慘白的臉色，他沒有再搭理我的意思，轉身準備離開，我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拚命搖頭。


  他這一走，我們可能再也見不了面了。


  所以，嚴亦恆，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你還要幹什麼！」嚴亦恆轉頭，低聲呵斥，我的身體一抖，被他吼得忘記了我想說什麼，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聲音顫抖著，開口問道:「那，嚴亦恆，你愛我嗎？你愛過我嗎？」


  我不求他愛我一生一世，我只求他對我能夠有過那麼一絲一毫的真心，這樣，就夠了。


  難道就連我這麼卑微的願望，他都不能滿足么？

  「愛？」嚴亦恆就彷彿是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般，譏諷地笑了，「我記得這個問題，我早就回答過你。」


  是啊，早在當初，在醫院的時候，他就說過，不管他喜歡誰，都絕對不會喜歡我。


  「可是，那時候在海邊，你明明說過的，你明明……」我說不下去了，緊緊地拉著他的衣袖，泣不成聲。


  他明明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過他愛我，現在，他怎麼能說反悔就反悔呢？


  「是啊，我是說過。」


  嚴亦恆冷冷地笑了，他看著我，一字一頓地說:「如果我不那麼說，你現在，又怎麼會這麼痛苦？」


  彷彿有一聲驚雷在我耳邊炸響，我的大腦一片空白，看著他，手無力地垂下，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原來，從始至終，都只不過是我自作多情而已。


  他不愛我，就是不愛我，他從始至終都沒有愛過我。


  在海邊的那場轟轟烈烈的告白，那幾天的溫存，不過就是為現在的羞辱所做的鋪墊，是啊，如果沒有那時候的快樂，或許，我就不會有那麼多的期冀，或許，我現在，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嚴亦恆啊，他到底是多麼可怕的一個男人？

  「我已經要結婚了，所以，我希望你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


  冷冷地丟下這句話之後，嚴亦恆便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而這回，我卻再沒了攔住他的勇氣。


  沒勇氣，也沒資格。


  嚴亦恆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他從來都沒有愛過我，而且，不管他愛誰，都絕對不可能會愛我。


  嚴亦恆已經徹底消失在我的視線里了，我就好像是癱瘓了一般，跌坐在地上，目光獃滯，完全不知道我該怎麼辦。


  我只不過是想換來嚴亦恆的一點愛而已，可是現在，就連這一點點愛，都已經變成了奢望。


  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還清我父母欠下的孽債，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嚴亦恆打開這麼多年的心結？

  我想，這大約，是不可能的吧……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地上坐了多久，一直到有一陣急匆匆的腳步在我耳邊響了起來，我抬頭看去，看到是薇薇，她走到我面前，看著我，焦急地問:「小愛，你這是怎麼了？」


  我苦笑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麼。


  算了，就這樣吧，我和嚴亦恆，已經徹底失去了所有可能，從此以後，我的生命里再沒有他，而他的生命里，也再沒有我了。


  「好了好了，快起來吧。」


  薇薇嘆了口氣，一邊把我扶起來，一邊說:「嚴亦恆和楊妍書他們兩個已經走了。」


  我垂下眼帘，淡淡地「嗯」了一聲。


  薇薇似乎是看出了我不想再提，也就沒再說什麼，只是帶著我，走出了婚紗店。


  一直到回到家裡，我仍然是愣愣的，大腦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該想些什麼，做些什麼。


  剛打開家門，我就彷彿被針扎了一般，猛地睜大眼睛，臉色一片慘白。


  我的家就像是被強盜洗劫過一般，亂成一團，各種東西都亂七八糟地倒在地上，簡直慘不忍睹。


  我愣了好一會兒，才猛地想起來，我媽好像不在家裡。


  「媽！媽！」


  我找遍了家裡的每一個角落，可是，還是沒有找到我媽。


  我愣愣地站在我媽的房間里，心重重地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