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你就這麼自甘下賤？
「媽咪，是嚴亦恆？」我不死心地問了一句，卻被媽咪給斜了一眼：「要不然呢，還有哪個嚴總？」
我忍不住打了個冷戰，心裡想到上次在我家的時候的場景，忍不住有些頭皮發麻。
難不成嚴亦恆這次來找我，是反過勁兒來了，來找我麻煩的？
「還愣著幹什麼，你也知道嚴總是什麼身份，要是耽誤了可不是我們能擔待得起的。」媽咪凶神惡煞地朝我呵斥了一聲，我只好趕緊換了衣服，到嚴總那去。
出了門，還聽到媽咪沖素素大吼：「你還在這裡幹嘛？趕緊陪客人去！」
我在心裡對素素有些同情，不過這會兒我連自身都難保了，所以我很快就開始為自己擔心起來。
我按照媽咪說的來到了嚴亦恆的包廂門口，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才推門進去。
和我想象得不一樣，包廂裡面竟然是出人意料的安靜，只是緩緩地播放著輕柔的音樂，而且包廂裡面，只有嚴亦恆一個人。
見我進來，嚴亦恆放下手裡的酒杯，目光如炬地看著我。
我被他盯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來：「嚴總，您來了啊。」
「嗯。」嚴亦恆低低地應了一聲，朝我伸出一隻手：「過來。」
說實話，我真不敢過去，但是，我更不敢不過去。
我渾身僵硬地走過去，嚴亦恆的手還在朝我伸著，我只好也把手伸過去，放進他的手裡。
剛剛一碰到他，他立刻就握緊了我的手，稍微一用力，把我拉到了他的懷裡，溫熱的唇隨即覆了上來。
我心裡一驚，伸出手本來想推開他的，卻轉而改為死死地抓住他的衣袖。
他的熱情來得太快太突然，我根本無從躲避。
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一直到我覺得我幾乎要窒息了，他才離開了我的唇，手臂卻依舊在緊緊地摟著我，我坐在他的大腿上，覺得臉上一陣滾燙。
「怎麼，傻了？」
大概是見我一直不說話，只是獃獃地看著他，嚴亦恆嘴角勾起一絲邪肆的笑，還抬起手來，大拇指輕輕地摩挲著我的嘴唇。
感覺到唇上帶著些微涼的觸感，我才猛地清醒過來，連忙說：「我沒，沒有啊。」
雖然這樣說著，但是我的手卻不自覺地揪得更緊了。
因為我實在太害怕這個男人，上一次，他幾乎就是這樣強要了我，難道這一次，又要重蹈覆轍？
可是他卻並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只是這樣安安靜靜地抱著我，什麼都不說，也什麼都不做。
包間里還在響著輕柔的音樂，橙黃色的燈光打在他俊美的臉上，描繪出了一副極美的畫卷，帶了些別樣的柔和。
我怔了一下。
我甚至懷疑這是不是我的錯覺。
為什麼，我竟然會覺得這個像魔鬼一樣的男人，有柔和的一面？
這一瞬間，我覺得他，好像也沒那麼恐怖了。
「那個，嚴總。」我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說，「上次在我家，我媽冒犯你了，對不起。」
「冒犯？」嚴亦恆看著我，揚了揚眉，「什麼冒犯，我怎麼不知道？」
聽了他的話，我有些納罕，原來我媽做的那些，在他眼裡，竟然不算是冒犯？
看來，竟然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倒是你。」嚴亦恆把手從我的唇上移開，轉而輕輕摩挲著我的臉，眼底竟然多出了幾分凌厲，「誰打的？」
我望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我臉上的紅腫現在已經好太多了，再加上我化了妝，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來。
這個男人的眼力，倒真是好。
「這不重要了，做我們這一行的，挨個打也是常事。」
我沒有說出王總來，雖然，我確實很想讓嚴亦恆來幫我報仇，但是我更不想跟這個男人有過多的牽扯。
「別讓我問第二遍。」
這樣說著的時候，嚴亦恆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我只好無奈地回答：「就是昨天的一個客人，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身份。」
「這麼說，在我沒來的時候，你還接了其他的客人？」
嚴亦恆彷彿一下子就變得震怒起來，猛地推開了我，我猝不及防地被他給推到地上，膝蓋好像磕破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我卻顧不上去檢查我的膝蓋，下意識地抬頭看著他，他也在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只是臉上的神情卻再不似方才那般柔和，重新又變得冰冷無比，一如他買下我的那天晚上，冷漠，恐怖。
我不知道到底是什麼讓這個男人這樣喜怒無常，我也不知道我是哪裡突然就得罪了他。
我是這裡的小姐，我要是不接客人的話，我要怎麼生存下去？
「你就這麼自甘下賤？就這麼想要男人？哪一天沒有男人睡你你就覺得難受？」
嚴亦恆狠狠地捏住我的下巴，我吃痛皺眉，覺得下巴幾乎要被他給捏變形了。
同時，心裡也又生氣又委屈。
哪怕昨天，被那個肥豬和王總羞辱的時候，我也沒有委屈成這樣。
可是今天，嚴亦恆只不過是說了幾句重話，我就快要哭出來了。
「我怎麼就想要男人了？你以為我願意在這種地方？那天晚上難道不是你逼我的？再說了媽咪都同意我可以不賣身了，除了你我還沒跟別的男人睡過，我怎麼就自甘下賤了？」
我連珠炮一樣地說著，眼淚也稀里嘩啦地流得滿臉都是。
要是嚴亦恆說的是真的也就算了，可是明明就沒有的事，他憑什麼就要給我安上這種莫須有的罪名？
或許是我的反應太激烈了，淚眼朦朧間我看到嚴亦恆似乎愣了一下，然後輕輕地咳嗽了兩聲，刷刷地從面前的紙抽來抽了兩張紙扔給我，不耐煩地說：「我開個玩笑而已，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哪有你這麼開玩笑的。」我拿起紙巾來擦了擦臉，抽抽搭搭地說。
其實我也覺得奇怪，反正我現在，都已經是別人眼裡的小姐了，要是其他人這麼說我，我絕對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可是被嚴亦恆這麼說了，我竟然委屈成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