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蝶族宗主(上)
沒能憑借絕高的修為殺掉肖雲峰,除了無奈之外,令智信感覺更深的卻是恐懼,而恐懼又分為兩種,其一是出於對肖雲峰在最後時刻製造的那場大爆炸的畏懼;其二則是在害怕因為沒能完成紫衣聖使交代的任務而受到處罰。
隻因當初跑得夠快,所以智信在那場大爆炸中傷的並不重,雖說被強烈的衝擊波突破了防禦震昏了過去,髒腑也受了一點小傷,可僅僅過了一夜他便已經恢複如初了,又花了幾天時間安排好了地靈界的諸般事宜,將所有軍政事務托付給西成王安泰,他便匆匆趕回了靈都,去向紫衣聖使稟報此行的經過。
按照約定的時間來到了那座小小的院落,智信猶豫了半晌才硬著頭皮觸發了機關,進入了紫衣聖使的那間密室,可是當他的眼睛剛剛適應了密室中的光線,他便驚奇地發現,此時的密室之中除了紫衣聖使之外居然又多了一個中年美婦,而令智信更為震驚的是,一向高高在上的紫衣聖使如今竟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對站在上首的那個婦人頂禮膜拜。
再細瞧那個婦人,卻見此人大約五十出頭的年歲,穿著一身裁剪精細的鵝黃色長裙,體態婀娜、貌美如畫,若不是年紀大了些,其美貌甚至不在號稱二界第一美人的香霓郡主之下。不過此人的長相雖美,但她身上卻散發著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氣勢,即便智信曾經做過幾十年的界皇,也隻看了一眼便不自覺地垂下了眼瞼不敢再看。
智信心中正在懷疑此人是否就是那位傳說中的聖主大人,就聽跪在地上的紫衣聖使小聲說道:“智信,見了宗主大人還不跪下?”
“宗主大人?原來不是聖主!”智信暗自想著,卻不敢不聽紫衣聖使的吩咐,忙跪倒在地,一連磕了三個響頭,口中大呼道:“宗主大人萬安,老奴智信恭祝宗主大人仙福綿長、早登大道!”
“你就是智信?”就聽那美婦問道:“那麽這一趟去地靈界的收獲如何?他們可否宣誓效忠‘聖元界’了?還有那個肖雲峰,這會兒是否已經死了?”
“啟稟宗主大人!”智信暗自捏了一把冷汗道:“地靈界的事老奴辦的差不多了,如今在新任帝仙嬴景和西成王安泰的帶領下,整個仙界的一千一百餘萬子民基本上已經歸附了‘聖元界’,隻有極少數死硬分子不肯臣服,不過眼下安泰正率領仙軍全力清剿這些人,想來用不了多久便可大功告成!至於肖雲峰???????吭吭??????請恕老奴無用,未能按預期的計劃將其擊斃??????”
“嗯?這麽說你並沒有完成任務啊!”那美婦的語氣雖然平淡,可不知為何,智信聽了這話卻覺得頭皮發麻,忍不住激靈靈打了一個冷戰,顫聲說道:“請宗主大人恕罪,這件事老奴可以解釋??????”
“好,看在初次見麵的份上,本宗就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那美婦淡然道:“不過智信,希望你能說得通,不然本宗手下可容不得你這樣的無用之人!”
“是??????是??????”此時智信雖沒有抬頭,卻仍然能強烈地感覺到那美婦投射過來的目光中蘊含著的淩厲殺機,於是哪裏還敢怠慢,忙將當初如何將香霓騙到仙宮引誘肖雲峰前來救援,又如何想利用傷害香霓讓肖雲峰自傷自殘,最後卻在一場莫名其妙的大爆炸中 功虧一簣的事仔仔細細說了一遍。
智信本以為說明了事情的原委便可洗脫自己無能的罪名,畢竟發生在肖雲峰身上的那種奇跡已經不是他盡了力就能應付的了的,誰知話剛說完,就覺一股磅礴之力驟然襲來,智信來不及多想,趕忙全力發動靈盾想要抵禦,怎奈這股力道之大憑他的修為卻是完全抵擋不住,防禦也是形同虛設,於是在胸口遭到了一記重擊之後,智信已然飛了出去,狠狠撞在了身後的牆壁之上,一口鮮血也隨之直噴而出。
“請宗主手下留情!”就聽紫衣聖使驚呼道:“宗主,看在智信向來對咱們忠心不二的份上,您就饒了他這一次吧!”
“哼!”那宗主冷然說道:“虧你還把這個智信當個寶,真不知你是眼瞎還是腦殘!像這樣的廢物活在世上隻會壞事,留他又有何用?”
“宗主請暫息雷霆之怒!”紫衣聖使說道:“您有所不知,那個肖雲峰根本就是個異類,非但不能用常理度之,而且極難對付。不瞞您說,屬下也曾想方設法將之除去,可每次都是損兵折將、徒勞無功。既然連屬下都做不到的事,智信會失手也在情理之中,請您看在屬下的麵子上,就再給智信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吧!”
“你休要替他說情!”那宗主說道:“若是因為修為不足戰力不夠以至於完不成任務也還能說得過去,但無知和愚蠢卻是無藥可醫、不可原諒!祥柳,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智信畫蛇添足、多此一舉,明明已經占盡優勢卻非要用那個香霓郡主去刺激肖雲峰,那肖雲峰又怎麽可能逃得過這一處死劫?”
“啊?”紫衣聖使不解地望著那宗主,說道:“宗主,您的意思難道是說,是智信的刺激激發了肖雲峰的潛力,這才會有那場大爆炸?可是據屬下所知,這應該不是‘冥爆’啊,如果真是‘冥爆’,隻怕化作白地的就不止是仙宮而是半個仙都了,智信也不可能隻受了輕傷呀!”
“冥爆!是啊,若不是因為你報告說肖雲峰能使用冥爆,聖主大人又怎麽會派本宗親自前來?”那宗主說道:“可是祥柳,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這‘冥爆’固然威力巨大,但‘小冥爆’卻也不容小覷啊!”
“小冥爆?”紫衣聖使說道:“宗主,這‘冥爆’居然還有這麽多花樣?”
話說到此處,委頓在牆角的智信也不由瞪大了眼睛,驚疑不定地看向那位美貌的宗主,隻因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肖雲峰是靠什麽擊敗了自己,若是能就此得到答案,就算再被打的吐一次血那也值了。
“當然!”那宗主說道:“這裏麵的原因乃是‘神域’的絕密,本宗也不方便透露,不過本宗可以告訴你們,盡管‘冥爆’威力極大,但一生之中卻隻能使用一次,而‘小冥爆’雖說在威力上遠不及‘冥爆’那般厲害,卻可以來來回回反複使用,既然肖雲峰已經用過了‘冥爆’,那他就再也不可能使用這個無上的功法了。本宗說智信愚蠢透頂,是因為以肖雲峰目前的修為來說,他不可能隨心所欲地使用‘小冥爆’,除非是受到了極度的刺激才會將其誘發,另外,一旦使用了‘小冥爆’,那麽不管使用者是誰,修為又有多高,他的冥台都會就此空無一物,猶如廢人一般,此時若是有人對其發動攻擊,將其擊斃將易如反掌。可智信做了什麽呢?他先是成功的刺激了肖雲峰,讓他順利使用了‘小冥爆’,而後又在肖雲峰最虛弱的時候將其放虎歸山,祥柳,你倒是說說看,智信這個蠢貨該不該死?”
“老奴該死!”不等紫衣聖使說話,智信已經膝行而至,就見他痛哭流涕道:“老奴當時隻覺得這個肖雲峰曾多次破壞聖使的計劃,令聖使憂心煩惱,所以就想著在他臨死之前再好好羞辱折磨他一番,也好為聖使出一口惡氣,誰知卻因此貽誤了將其擊斃的最佳時機,給了他苟延殘喘的機會??????老奴犯下如此大罪,實在是死有餘辜,請聖使大人不必再為老奴求情,就讓宗主大人處死老奴吧!”
智信之所以會顯得如此痛心疾首甚至俯首甘誅,一大半固然是在做戲,指望在麵前這位修為深不可測的美貌宗主麵前留下一條命來,另一少半卻也是真的在後悔。
智信心裏清楚,自從他逼得香霓自盡,又將其化骨揚灰之後,他與肖雲峰便已經成為了不死不休的仇敵,尤其是在得知由於自己的失誤而白白錯失了一次置肖雲峰於死地的良機之後,不知為什麽,智信的心中便生出了一個強烈的預感,那便是他無論將修為提升到何種境地,也遲早會死在肖雲峰的手上,一想到親手在未來的路上埋下了一顆不知何時會爆炸的定時炸彈,而自己十有八九會被這顆炸彈炸的粉身碎骨,又怎麽能不讓他追之莫及?於是在痛悔之中,智信更是將一場哭戲發揮出了專業的表演藝術家都難以企及的水平,竟讓已經決意想要他性命的宗主大人都不禁為之動了惻隱之心。
“唉!”那宗主長歎了一聲,說道:“智信,你是當真悔悟了嗎?”
智信用袖子擦了一把臉上的涕淚,嗚咽著說道:“老奴深受聖使大恩,即便粉身碎骨也難以報答萬一,可是在肖雲峰的事情上麵老奴卻辜負了聖使的信任,令聖使和宗主大人平白多了一個生死大敵,這叫老奴如何能不悔恨難當,宗主大人,莫要再多說了,請您這就動手殺了老奴吧,老奴甘願就死以贖其罪,若有來生,老奴定當結草銜環來報答大人的恩德!”
“行了,你起來吧!”看著智信鼻涕眼淚糊了一臉,那宗主不禁皺了皺眉頭,說道:“看在你是真心悔過,又有祥柳為你求情的份上,本宗就饒了你這一回。不過你要記住,若有下次,本宗絕不會再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