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琗眉
自己離開之後靈都都發生了什麽肖雲峰當然不會知道,此時的他滿腦子想的隻有一件事,那就是如何才能想辦法保住嬴軒的儲君之位。
雖說如今命懸一線的是紫玉,可肖雲峰心裏明白,有道是“皮之不存毛將焉附”,而在這件事當中紫玉是毛,嬴軒就是皮,隻要能保下嬴軒,紫玉自然也就不會有危險,可嬴軒一旦被廢,那他肖雲峰除了劫獄之外就再也沒有別的辦法能救下紫玉了。
肖雲峰昨天的盤算並沒有錯,當他穿著金鱗甲,佩戴著主將銜徽,身後還跟著一個親衛出現在界屏防線,一眾將士無不對他恭敬有禮,別說擋他的駕,就連他此行的目的也沒人敢問。
假意噓寒問暖一番,肖雲峰便說要去看看好朋友雷火雄。主將大人發了話,當值的旅長立刻親自領路,帶他去了雷火雄的防區。誰知肖雲峰一見到雷火雄卻忽然翻了臉,不但一掌將雷火雄轟下了城牆,還在眾目睽睽之下帶著他的親衛飛一般越過界屏,進入了魔界境內。
事後追究責任,穀風界皇倒是沒有表態,隻是將此事全權交給掌軍長老正陽去處置,可令人奇怪的是,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向來跟肖雲峰交好的雷火父子就要倒大黴的時候,正陽長老卻做出了責任不在界屏守軍,隻在肖雲峰本人的論斷,將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了。
再說肖雲峰,進入地靈界之後,正如阿三所說,東平王昭德早已經安排好了一切,等他一入境,便有一位佑將銜職的仙軍將領帶著數百官兵將他一路護送去了仙都,一直送到了東平王府門口。
到了王府,接待肖雲峰的卻不是東平王本人,而是他的第五子昭慶,也就是香霓的父親。
隻因已經答應娶香霓為妻,在麵對自己的老嶽父之時肖雲峰不免有些緊張,幸好昭慶對自己這個身為“平毅候”的女婿極為滿意,跟他說話也很隨和,這才讓肖雲峰忐忑的心情慢慢平靜下來。
“肖將軍,我已經命人去叫香霓過來了,你稍等片刻就能見到她!”昭德說道:“至於王爺你恐怕就要多等一等了,今日下午帝仙大人忽然要召開軍政會議,根據以往的經驗,像這樣的會議沒有三四個時辰完不了,估計不到半夜王爺是回不來的。”
“沒關係的伯父,不管王爺何時歸來,我等著就是!”肖雲峰恭敬地說著,又從袋中掏出了一顆蔚然所贈的大珍珠,雙手奉上道:“伯父,今天是我第一次見您,本應備些厚禮才是,可惜這一次出來的太急,來不及準備,失禮之處還請伯父諒解!這是一顆產自沼海的珍珠,就當是我孝敬您的禮物吧,隻盼您不要嫌棄!”
昭慶出身顯赫,再珍貴的珠寶在他眼裏也算不得什麽,不過肖雲峰的這份心意還是讓他非常高興,便道:“既然肖將軍一片誠心,那我就不客氣了!”接過珍珠仔細看了看,昭慶又若有所指地說道:“這顆珍珠潔白細膩、成色極好,若是將來把它嵌在香兒的婚冠上,倒是可以為香兒平添幾分雍容之氣!”
聽昭慶提到香霓的婚事,肖雲峰臉上又是一紅,正琢磨著說點什麽才能接上昭慶的話頭,忽覺眼前一亮,一道靚麗的倩影已從門外閃了進來,不用說,來人自然就是香霓了。
雖說跟香霓的關係已經極為親密,但當著未來嶽父大人的麵,該有的禮數還是不能缺。誰知肖雲峰剛剛站起身想要行禮,卻見滿臉欣喜的香霓口中歡叫了一聲“峰哥哥!”便不管不顧地撲進了他的懷中。
被香霓的“偷襲”打了一個措手不及,毫無思想準備的肖雲峰不由很是尷尬,在昭慶驚疑地注視之下,他抱也不是推也不是,一時間竟是惶然不知所措。
見女兒當著自己的麵不由分說便鑽進了肖雲峰的懷裏,昭慶不得不擺出父親的架子,出聲喝止道:“香兒,你這是做什麽?一個女孩子家,簡直不成體統!”
昭慶的話說的雖然嚴厲,可肖雲峰在他的臉上卻看不到絲毫的不快,於是便放了心,剛想說兩句場麵話讓昭慶下台,就聽一個悅耳至極的女聲自門外傳來:“五叔,香兒向來就是這個脾氣,雖說有些頑皮任性,卻也是直爽可愛,您又何必為此生氣?”
在肖雲峰的記憶之中,除了如玉的樂曲之外,此生還沒有遇到過聽上一次便足以令其終身難忘的聲音,可今天他卻遇到了,雖不知說話之人是誰,但此人那猶如鸝鶯出穀又似玉落銀盤的嗓音卻已經給肖雲峰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連忙抬頭去瞧,便看到又有一個絕美的佳人正從門外婷婷嫋嫋地走了進來。
隻見此女二十四五的年紀,眉目如畫、膚白如雪,若論起美貌似乎還在霏雪、金彩之上,隻是比香霓稍遜而已。
見那女子進來,香霓也顧不得撒嬌,忙拉著肖雲峰為他們相互介紹道:“峰哥哥,這位是西成王爺的侄孫女琗眉姐姐,琗眉姐姐,這是我的未婚夫肖雲峰哥哥,也就是咱們仙界鼎鼎大名的平毅候了。”
聽說麵前這位就是和香霓、靈玥齊名的二界三大美人之一琗眉,肖雲峰不由心中暗道:“難怪大家會用‘香霓的臉、靈玥的舞、琗眉的歌’來形容三大美女,看來果然是實至名歸啊!隻是和這琗眉相比,姐姐紫玉還真是遜色不少,而嬴軒卻絲毫不為所動,心心念念隻想著紫玉,就這份專一便難得的很了!”如是想著,趕忙行禮道:“久聞琗眉姑娘大名,今日得見,果然是名不虛傳哪!”
“肖侯爺過獎了!”琗眉盈盈還了一禮,說道:“侯爺你不僅年紀輕輕便修煉到了九花境界,是二界曆史上最年輕的九花冥師,而且前些時候你還能不顧生死榮辱,頂著莫大的壓力促成二界聯手抗疫,拯救了無數子民的性命,這樣的才德武功已是空前絕後無人能及,就憑小女子這點薄名又怎能同侯爺你相提並論?”
香霓跟琗眉相交已久,早知她向來眼高於頂,即便是尋常的王侯貴戚也入不了她的眼,而此時對肖雲峰卻是不吝讚美之詞,這叫香霓比自己得到了誇讚還要高興十倍,攙著肖雲峰的手不禁又緊了緊,口中卻道:“姐姐不必過謙,在香兒看來,你和峰哥哥一般的優秀!”
眼看女兒黏在肖雲峰身上不肯放手,對自己的提醒也是置若罔聞,昭德不由無奈地搖搖頭,說道:“肖將軍,你們幾個年輕人湊在一起不易,想必有許多話要說,我就不陪你了。過一會兒我會安排些酒菜,你們邊吃邊聊,待王爺回來,我再派人來請!”
未來的嶽父大人要走,肖雲峰這個做女婿的自然要行禮相送,怎奈一條胳膊被香霓緊緊抱著,想抽手卻也抽不出來,隻好尷尬地說道:“有勞伯父費心,雲峰感激不盡!”
昭慶前腳剛走,琗眉便笑道:“想來剛才五叔說的‘你們幾個年輕人’裏麵並不包括我,那我也不能不識趣!香兒,你和肖侯爺慢慢郎情妾意吧,姐姐就先走一步了!”
“什麽郎情妾意,姐姐說什麽呢!”香霓一張俏臉羞得彤紅,口中卻道:“那你慢走,過兩天我再去看你!”
待琗眉離去,香霓立刻就再一次撲到了肖雲峰的懷中,埋怨道:“峰哥哥,你怎麽這麽久才來看我啊!”
身邊沒了旁人,肖雲峰也不再顧忌,緊緊摟著香霓說道:“傻丫頭,你相公身居要職,又怎麽能像你這般無所事事,想去哪裏就去哪裏?”
“你說誰無所事事?”香霓不依道:“其實我每天都很忙的!”
“哦?”肖雲峰奇道:“那你說說看,你每天都在忙些什麽?”
“忙著想你呀!”香霓又把頭鑽進了肖雲峰的懷裏。
“嗐!”香霓的回答讓肖雲峰哭笑不得,不過心裏卻暖暖的很是熨慰。
又緊緊相擁了片刻,肖雲峰才鬆開了手,拉著香霓坐下,說道:“香兒,有件事我要問你,你可要實話實說,不許騙我!”
香霓白了肖雲峰一眼,說道:“你這人好沒良心!你說,從第一次見你到現在,我什麽時候騙過你了?”
肖雲峰卻不與香霓戲謔,正色說道:“香兒,我問你,我有‘玄門神弩’的事情你告訴過外人沒有?”
見肖雲峰麵色嚴峻,香霓知道此事必定事關重大,便也不再嬉笑撒嬌,想了想,說道:“沒有啊,我又不是長舌婦,幹什麽要把這樣的事告訴外人!”
“那我替嬴軒出主意,幫他奪取儲君的事呢?”肖雲峰又問。
香霓狠狠在肖雲峰肩頭掐了一把,不滿地說道:“肖雲峰,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我在你眼裏就是個傻子白癡嗎?就算我再不懂事,也知道此事事關嬴軒哥哥和許多人的身家性命,又怎麽會在外麵亂說?”
“那就怪了!”肖雲峰皺著眉頭道:“如果你沒有說,那會是誰把這些消息泄露出去的呢?香兒,不是我懷疑你,隻是知道這些事的人除了你我之外,就隻有嬴軒、慶辛、慶曆、淩焰和你爺爺東平王這幾個人了,這些人都是老成持重之人,自然不會泄密,所以我才會覺得是你在不經意間走漏了消息。”
“會不會是有人猜出來的呢?!”香霓說道:“比如說十帝子嬴瑞,他不就算到幫嬴軒哥哥奪位的人就是你嗎?”
肖雲峰說道:“或許當初的嬴瑞也猜出了一些端倪,可他已經死了呀,而且他的府邸也是你爺爺親自去搜查的,即便嬴瑞遺留了一些證據,也早就被王爺毀去了。再說了,你把‘玄門神弩’給了我這件事隻有你我和嬴軒三個人知道,就連慶辛他們也不知情,既然咱們兩個都沒說,那就隻能是嬴軒泄露的,而這又怎麽可能?”
聽肖雲峰這麽說,香霓也覺得這件事頗為蹊蹺,抿著小嘴想了一會,忽然,她眼前一亮,急道:“想起來了,我確實把這些事說給過一個人聽!”
“誰?”肖雲峰忙道:“莫非是琗眉?”
“不是!”香霓搖頭道:“雖說我和琗眉姐姐的關係很好,可還沒有好到把這種生死攸關的大事告訴她的地步。”
“那你說的是誰?”肖雲峰追問道。
“小環姐姐!”香霓肯定地說道:“這件事我隻告訴過她一個人。”
“小環?”肖雲峰瞪著眼睛道:“你說的是我府裏的小環?”
“當然!”香霓說道:“除了她難道還有第二個小環?那時候我住在你的府裏,天天跟小環姐泡在一起,而你又說她也是你的妻子,我這才把你在仙界的經曆說給她聽的。怎麽了?難道你的意思是說小環姐姐把這些事泄露出去了?峰哥哥,你是不是想多了,小環姐可是你的妻子啊,她怎麽會做這種事?”
若是放在從前,肖雲峰寧死也不會相信小環會泄露他的機密,可是現在他卻猶豫起來,思慮良久,終於歎道:“唉,但願不是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