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段秀
在登上銀仙女王的專駕前往王宮的途中肖雲峰就知道身後一直有人在跟著他們,可他對此也並不在意,因為他心裏明白,如今的情勢之下,念琳等人是不可能讓自己或者是銀仙女王脫離她們視線的。
進入了王宮地界之後,雖說在這座占地極大的莊園之中也有一些兵士負責守衛,可這些人在女王車架經過之時除了立正敬禮之外便沒有其他的幹涉行為,而等到肖雲峰三人下了車,那些一直尾隨在後的所謂“禁軍”也隻是遠遠地跟在後麵,至於肖雲峰等人都說了些什麽,他們似乎並不關心。很明顯,這些人得到的命令隻是跟住人,隻要保證目標不會跑掉,他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可是在“聖王殿”門口,肖雲峰卻碰到了一個刺頭,盡管此人不過是個修為在五花五火的中階冥師,但這家夥的表現出來的霸道和無禮甚至還在念琳長老之上,於是也就難怪肖雲峰會忍不住出手教訓他了。
不出肖雲峰所料,在這座“聖王殿”之外果然站著不少衣甲鮮明的禁軍士兵,隻不知這些人的任務究竟是守衛還是監視,不過肖雲峰對此卻絲毫不感興趣,因此他連看都沒看這些人一眼便跟著銀仙和蔚然往殿內走去。
“站住!”隨著一聲斷喝,一個身著金鱗甲,佩戴著佑將銜徽的軍官走了過來,把包括銀仙在內的三個人給攔在了殿門之外。隻見此人是個年紀在五十來歲的男子,個頭極高,長得倒也不賴,隻不過一張白淨的臉上卻盡是傲慢之色,好像他才是這座宮殿的主人一般。
“你幹什麽?竟敢攔本王的架,是誰給了你這麽大的膽子?”銀仙沉著臉說道。
“哼!”那人不屑地哼了一聲,用睥睨的眼光掃視著眼前諸人道:“本將軍奉掌軍長老千尋大人將令,執掌宮廷宿衛,攔誰不攔誰那是本將軍的權利,這跟膽子大不大又有什麽關係?”說著話,他伸手一指肖雲峰,又說道:“女王和王夫可以進去,這個人不行!喂,我說你呢,本將軍說的話你沒有聽到嗎?還不快滾!奶奶的,守在外門的那幫家夥難道是吃屎長大的不成?有車輛進入也不好好盤查一下,是人不是人都敢放往裏麵放,看來不好好整頓整頓是不行了!”
在世上活了二十多年,肖雲峰還沒有被一個陌生人如此辱罵過,聞言登時便是大怒,正要發飆,卻被一旁的蔚然一把拽住,就聽他低聲說道:“這家夥叫段秀,是禁軍統領,他的老婆就是町嫻!”
“啊?斷袖?”肖雲峰聽了蔚然的介紹就是一愣,隨後便忍俊不禁笑出聲來。他實在是想不到,這世上還有男人叫這樣的名字,真不知此人的爹媽是怎麽想的,竟會給兒子取如此一個名字,這不明擺著是咒自家斷子絕孫嗎?還有,這家夥居然是町嫻那個變態婆娘的老公,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哪!
那段秀當然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在啟凡星意味著什麽,於是更不明白麵前這個年輕人為何發笑,不過從此人的身上他感覺不到任何修煉者的氣息,便以為肖雲峰隻是蔚然在外麵認識的狐朋狗友,又哪裏會將他放在眼裏。此時見肖雲峰看著自己笑個不停,就好像自己的臉上畫著一個王八似的,不由已是黑了臉,大聲下令道:“小雜種好生無禮,來人,將此人給我拿下,先重責二百軍棍再趕出王宮!”
其實這也並不是說段秀狗膽包天,竟然膽敢去招惹連念琳長老都要畏懼三分的肖雲峰,隻可惜今天他並沒有跟隨銀仙女王出海,對今日發生的事一無所知,既然如此,他自然不知道眼前這位小爺絕對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厲害角色,於是才會做出眼下這種不明智的舉動。
遠遠跟在銀仙等人身後的那些禁軍官兵之中倒是有人清楚肖雲峰的能耐,可如今他們卻也來不及再去給自己的長官匯報,所以除了眼睜睜地看著上司吃虧,他們能做的就隻有在心裏盤算事後該怎麽做才不會被倒了大黴的統製大人遷怒。
鐵青著臉將衝上來捉拿自己的兩個士兵一手一個遠遠地扔了出去,肖雲峰冷冷地看著段秀說道:“你罵誰是雜種?”
“咦?看不出來你還有兩下子嘛!”段秀沒想到這個“毫無修為”的青年竟然能輕易將自己的兩個手下甩飛,心裏也稍感詫異,但他卻仍然沒有從肖雲峰身上感應到修士的氣息,便以為這家夥撐死了也就是個稍有修為的智人而已,至於能把兩個大活人像破麻袋一般扔出去老遠,那不過是因為自己的手下沒有防備,被這小子鑽了空子罷了。
想到這兒,段秀的臉上又恢複了那種欠揍的表情,撇著嘴說道:“老子罵的就是你又如何?哼,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當眾毆打禁軍將士,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小雜種,今天你別想走了,老子若不扒了你的皮,就??????”
段秀正口沫橫飛說著狠話,忽然眼前一花,那個被他罵做“小雜種”的青年竟然不見了,隨即就覺得臉上一疼,“啪”的一聲,已經吃了一記耳光。這一巴掌盡管沒有用冥息,可力道卻也不小,以至於卻連他的頭盔都被扇飛了出去。
“你??????”段秀一生何曾吃過這樣的大虧,惱羞成怒之下正要還手,卻見眼前人影晃動,“啪”的一下,便又吃了一記耳光。
到了此刻,即便是有聖冥甲可以掩藏氣息,但在連續施展“冥山踏雪”的情況下,已經進入戒備狀態的段秀還是察覺到了肖雲峰的修為。在摸清了肖雲峰的修為不過比自己高了少許之後,段秀也鼓起了跟對手決一死戰的勇氣,因為在他的概念之中,修為上的這點差距並不至於讓自己毫無還手之力,再說這裏可是自己的地盤,身邊還有一百多個弟兄跟隨左右,若真的開打,就憑那個該死的雜種說什麽也不可能把自己壓製的太久。
如是想著,段秀已將冥息運到了極處,一邊閃展騰挪,一邊拚命地尋找對手的蹤跡,以期在確定了對手的位置之後全力發起攻擊。
不過讓段秀失望的是,即使已經盡了全力,可他卻仍舊鎖定不了對手的位置,除了一道飄忽不定、若隱若現的身影在周圍晃動之外,他唯一能看到的便是趕來增援自己的禁軍弟兄們就像是狂風中的樹葉一般漫天亂飛,而在這中間,自己的臉上還在不斷吃著耳光,一記接著一記,沒完沒了,卻是避無可避。
雖說對方似乎並沒有要了自己性命的意思,每一巴掌用力都不大,但在接連吃了一百多個耳光之後,段秀還是感覺眼冒金星,腦袋昏昏沉沉,眼看就要撐不住暈過去了。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結果倒也不是說段秀被扇昏了頭,忘了發動防禦招法,其實在剛挨了幾下耳光之後他便已經放棄了發起反擊的念頭,除了盡量躲閃之外,他已將所有的冥息都用在了 “靈盾”上麵以求自保,怎奈身具五色寶蓮又用上了“通玄凝氣訣”的肖雲峰可不像段秀想的那樣隻是個擁有五花七火修為的普通冥師,其實際戰力就算還比不上九花冥師卻也是相去不遠,結果就是肖雲峰不僅能用一部分冥息支撐“冥山踏雪”的發揮,還有足夠的力量可以打穿段秀的防禦,隻不過肖雲峰手上的分寸把握的極好,這才能在扇了段秀上百個耳光之後卻仍然沒有讓他受到重創。
此時,站在不遠處觀戰的銀仙夫婦也是目瞪口呆。段秀現在頭昏眼花看不到戰況,可銀仙二人卻看得清楚,隻見段秀的動作不可謂不快,也在拚命閃避,可他往左轉身,左臉上立刻就會挨一記耳光,往右轉身,右臉上同樣會吃一個巴掌,而打他的人就如同一個鬼魅一般,若非早知道動手之人就是肖雲峰,那麽即便他們運足了目力,也根本看不清那個影子是什麽。
在“玄都女王”號上曾經見到過肖雲峰扇町嫻的耳光,可銀仙和蔚然都以為那不過是肖雲峰趁町嫻未做防備偷襲得手而已,可是現在他們卻對肖雲峰的這套詭異的步法已經是打心眼裏折服。別的不論,僅從速度來看,不要說段秀這樣的五花冥師,就算是七花冥師想要躲過肖雲峰這頓巴掌隻怕也不太可能。要說段秀為什麽到了現在還能堅持,他們心裏其實也很清楚,那是因為肖雲峰舍不得叫這個目中無人且口出不遜的統製大人這麽快昏倒,還在拿他繼續出氣呢!
至於那些衝上來支援段秀的禁軍,銀仙二人卻發現肖雲峰在對付他們的時候用了一些巧勁,因為飛在空中之時這些智人官兵的身體都像陀螺似的在高速自轉,僅用目測就不難看出其轉速至少都在每秒二十轉以上,以這樣的姿態從十幾米的空中摔在地上,就算摔不暈那也轉暈了,於是每一個被肖雲峰扔出去的官兵在落地之後就沒有一個還能站得起來,而這也導致趕來的上百禁軍不到片刻就倒下了一大半,剩下的想來也撐不了多久了。
“唉,大家都是五花,為什麽差距會這麽大呢?”已經清楚地感應到肖雲峰真實修為的蔚然不禁暗自哀歎,心知自己這輩子在戰力上怕是再也望不到肖雲峰的項背了,此時他已經做出決定,今後就算是要跟老婆反目,也絕不能跟肖雲峰這個變態為敵。
“早聽說肖雲峰身具五色寶蓮,就算修為相同,其戰力也不可同日而語,今日一見果不其然啊!不行,我一定要跟他把關係拉近,讓他成為我真正的親人,隻有這樣,我的地位才是不可動搖的!”銀仙也在心裏暗暗下定了決心,打算背靠大樹好乘涼了。
銀仙夫婦二人還在各自想著心事,就見隨著“啪”地一聲脆響,那道魅影已經戛然止步,由虛幻變得真實,正是一臉風輕雲淡的肖雲峰,而段秀在吃了這最後一巴掌之後則在原地轉了一圈,雙眼翻白,終於像根棍子一般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再掃視周圍,隻見一百餘名禁軍官兵皆盡橫臥在地,以至於 “聖王殿”跟前寬敞的空地之上隻有三個人還保持著站姿,他們自然就是肖雲峰、銀仙夫婦,當然,這並不包括遠在百米之外的那十幾個從“玄都女王”號上尾隨而至,此時正一臉驚恐的“尾巴”。
看了銀仙二人一眼,肖雲峰卻並沒有同他們說話,而是遠遠地衝那些禁軍喊道:“你們給我過來,快點!”
那些官兵聽到喊聲,不由互望了一眼,稍一猶豫,還是快步跑了過來,因為他們剛剛已經見識了肖雲峰的速度和手段,知道在這個祖宗麵前想打想跑都不可能,那麽與其被扔在天上自轉幾百圈之後昏死過去,倒不如老老實實過去聽吩咐,這樣一來即便最終難逃一昏,說不定還會有一個相對舒服的昏法。
見這些人當中領頭的是個修為剛到三花的一級校尉,肖雲峰也不廢話,伸出了兩根手指說道:“第一,你們立刻去找念琳,就說是我說的,從現在開始她不許幹涉我和女王夫婦的自由,更不許監視,否則後果自負!第二??????”說到這兒,肖雲峰瞥了一眼地上臉腫的猶如豬頭一般的段秀說道:“把這頭豬帶走,另外再也別讓我看見他,不然下一次我一定會要了他的命!行了,滾吧!”
直到那些兵士跑的完全沒了蹤影,肖雲峰才微笑著對還在愣神的銀仙夫婦說道:“怎麽了女王陛下,你不打算請我進去坐坐嗎?還有你蔚然,不是說要給我接風嗎?難道你是想讓我一直站在這裏喝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