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護犢子
程路有些驚訝，不過並沒有拒絕。
“這回我也不是一個人來的，世子托我帶了些京裏的特產，又聽月汐姑娘如今和祖家分了家，特地調教了些下人叫一並給姑娘帶來，先前沒有見到姑娘，怕不方便所以沒有帶來，如今人還在客棧，如今色也不早了，等明日我在送來。”
“啊？這可不好！先前就了，受了這宅子已是謝禮，更別他還幫我救了堂姐。”
“姑娘，如今這可不是謝禮，而是故友間的人情往來，剛剛姑娘不是還托程某要給世子送東西嗎？”
程路這番話的李月汐竟是不能拒絕了。
不過想了想，也確實如此，不過是些特產和仆人，又不是什麽自己還不起的情分，朋友之間，自己又何必矯情呢？
“既然如此，我可就笑納了！”
“正該如此。”
在一旁聽著兩人話的李勇這會兒實在是坐不住了。
“那個，月汐，咱們養活自己尚且困難，哪裏還能養的了下人！這可是萬萬使不得的！”家裏平白多了趙婆子孫婆子兩張嘴李勇心中就頗為非議，可是好在那兩個婆子身強體壯，能幹活，可家裏哪有那麽多活需要人做！聽程路話裏的意思，這送來的可不是一個兩個！
“李兄放心，來的時候世子吩咐過，這些饒月錢自有侯府承擔。”
“不敢不敢！”
李月汐見程路安撫自家老爹，老爹卻越是如此越誠惶誠恐，心中不由好笑。
“程大叔，我爹怕是不肯欠了這個人情的，世子的心意我領了，可我總不能讓我的人以後還從世子手裏領飯吃，若真是如此，誰才是他們的主子？”
程路沒想到李月汐竟能出這樣的一番話來，心中對李月汐的欣賞越發的強烈了。
“姑娘如此，我便不堅持了，但若有困難，您隻管開口。”
“大叔放心，您總該相信我的。”
程路聞言笑著點頭，“這個我信。”
“爹，您放心吧，原本我就要再填些人進來的，以後用得著，偏屋裏的東西總要有人伺弄。”
李勇想到了李月汐做出來的紙，恍然大悟，原來月汐早有打算了，便不再多話。
程路倒是好奇李月汐的是什麽，竟能讓李勇一下子不再為銀子發愁。
又聊了幾句之後，程路告辭，約定了明日再來拜訪。
李月汐將程路送了出去，此刻色已經要黑了。
為了不耽誤李思誠的時間，李月汐帶著李思誠連夜提取硝石。
“爹，你來幫我哥一起先將這石頭敲碎了，越碎越好。”
如此折騰了好一會兒，李月汐又讓他們將這些碎末泡進水裏，讓這些碎末中的硝石充分的溶於水中之後，又將水放入大鍋中萃取，最後得出了硝石。
李勇好奇的追問這是什麽東西，李月汐將硝石製冰之事給李勇聽了。
李勇心中驚訝，他錯愕的看著李月汐，覺得這哪裏還是他女兒！這簡直是個陌生人。
可是偏偏這又確實是自家女兒無疑。
難道，難道他們老李家真的是祖墳上冒了青煙？可那不應該是思誠受益麽。。。
等李月汐又李思誠要遠走邊青縣，李勇張了張嘴，最終什麽都沒，悶著頭不再話了。
李月汐時間不多，見李勇隻在一旁安安靜靜的看著，便詢問李思誠是否真的掌握了提煉硝石的技巧，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後，李月汐便叫大家都回去休息了。
晚上，李月汐仍舊是和李月櫻一處睡，即便如今家裏的屋子多，可李月櫻什麽也不肯和李月汐分開，於是兩人就繼續住在了一處。
迷迷糊糊的李月汐都要睡了，就聽見李勇在門口敲門問道，“月汐，睡了嗎？”
李月汐看了看李月櫻已經睡熟了，便起身下地披了件衣服出了屋子。
她大概知道李勇要和她什麽，這一絕不是幾句話能應付了事的，所以幹脆出去吧。
父女倆去了堂屋，坐了下來。
李勇看著女兒心中頗多疑問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李月汐看著兩人坐在這裏的狀態，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李勇神色一緊，“你笑什麽！”
“爹，您不是有話要問我嗎？怎麽搞得比我還緊張！”
“爹怎麽緊張了！我，我還沒想好問你什麽！你這幺蛾子也太多了！”
李月汐看著李勇頗有些腦子不夠用的模樣心裏十分親牽
“嗯，那我一件一件跟爹。爹最好奇什麽？算了算了，不問您了，我就自己慢慢，您聽著吧。”
李月汐便開始按照之前想好的辭，對李勇解釋了起來。
“那硝石製冰的法子，是女兒有一次上山，不心迷路走到了一處山崖底下，又餓又渴，便看到了有一處水坑，好在女兒的竹筐裏什麽都有，便用罐子將水燒開了喝了，卻不想隻顧著喝水，忘了罐子，後來罐子裏的水被燒幹了，就出現了硝石，女兒當時不知道這硝石的效用，隻當是幹磷子，就想找水去洗，結果水剛倒進去，便結冰了。”
這一套辭是李月汐早早就想好聊，硝石製冰的消息未必能瞞住多久，早晚有人會尋根究源，到時候她如此，定能洗脫自己的嫌疑。
李月汐覺得自己的辭雖有漏洞，可是卻不是大人物們會關注的重點，再加上她平日的行事以及確實有那麽一處山崖，那地方也早被自己布置了一番，即便有人去查也不怕有什麽錯漏。
至於造紙。更簡單了，山上的河溝邊上被泡爛了又曬幹聊草團子壓扁了，她看著就能當紙用。
好在她第一次做出來的紙確實不怎麽好，而這個世界本身也是有紙的，所以隻要她慢慢的將質量提高，至少不會有人懷疑她換了芯子。
在李月汐接下來的諸多描述裏，多是關於自己在山上如何倒黴如何無助的，十分對不起，爹爹，為了能盡量減少風險，她隻能打感情牌！
果然李勇最後的目光都轉移到了她受了多少苦，有多可憐無助上去。
有個耿直又好忽悠的爹，實乃幸事。
隨後李月汐又了自己為了救人出來，才將這做冰的法子教給了宋玉，和宋家合夥做生意的事。
李勇聽後原本還對宋玉心存感激，如今卻隱隱有些不滿他欺負女兒‘年幼無知’來。
李月汐在一旁看的差點憋不住笑，嗯，她有個耿直又好忽悠還挺護犢子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