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吃醋的人
“也許,”胡喜喜辯白道,“但是我更多的傾向是,我可能會遇到一個比他更好的男人,然後拋家棄夫跟這個男人跑路!”
“我拭目以待吧!”楊如海淡淡地道,語氣表示了輕蔑。她和陳天雲這一路走來雖然不說是驚心動魄,但是至少曆經磨難,雖然說戀愛和婚姻未必盡然相同,但是處理得當,婚姻可以比戀愛更美好。
“你和我哥最近怎麽樣?”胡喜喜問道。
“介乎好友和老婆之間!”楊如海回答道。
“你們都登記好幾了,怎麽還像朋友一樣相處?我懷疑你們到底有沒有在一起睡過!”
“自從你結婚之後,說話便十分風塵化了!”楊如海拉開話題道。這樣的相處模式雖然不是她想要的,但是至少她也不排斥。她不強求太多,一切淡然若水,她相信是她的,最後總會得到。
“現在要去哪裏?”胡喜喜正好也不想繼續那傷感的話題。
“吃飯吧,你吃飯沒有?”楊如海問道。
胡喜喜苦笑:“吃飯?前天晚上吃過的。”這兩天都是隨便吃塊三文治填肚子便算了,哪裏還有時間吃飯。今天算是例外了,本來還有個午餐會議的,被她臨時取消了。
“神經病!”楊如海也不能淡定了,像看怪物一樣看她。
“下個星期一有兩個人來應聘,希望合適吧!”胡喜喜一邊打方向盤一邊說道。
楊如海問道:“你這麽忙碌,陳天雲不生氣?”兩個人基本連相處的時間都沒有了吧?才新婚燕爾啊。
“他?”胡喜喜可憐地道,“他已經連續兩天沒有回家睡覺了。”
“幹什麽?”楊如海問道。
“收地計劃有變動,但是動工的日子又逼在眉睫,便連夜商討對策……總之,一個字,忙!”
“收地這個事情,價錢給高點不就得了嗎?”楊如海問道。
“是這麽簡單就好!”胡喜喜做過地產開發,知道收地是最艱難的一項,因為很多村民他不跟你說錢,他說感情,是啊,誰願意離開自己生養的地方呢?。感情,恰巧是他們這些商人最匱乏的東西。
兩人說著車子已經來到咖啡廳的門口,胡喜喜讓楊如海先下車,自己進停車場把車停好再步行出來。
第二日一早,梁秉文的父母帶著潘柔的父母來到醫院找楊如海,他們聽了梁秉文的話,半信半疑,強烈要求馬上找楊如海求證。
楊如海剛上班,今天她不用到門診,便帶著潘柔父母來到頂樓,七年前,潘柔便是從這裏一躍而下,留給大家的除了是惋惜之外,還有悲傷痛恨。
潘柔父母上前握住那根似乎還帶著溫度的欄杆,老淚縱橫,喪女之痛,無論過去多少年,依舊刺痛著父母的心。
楊如海撐起一把傘,一縷幽魂在傘底形成。
潘柔父母先是一驚,繼而淒涼地哭了,他們沒有立刻上前,而是一步一步慢慢地攙扶著走過去,潘母淒然道:“三十三年前,我在這家醫院生你出來,你是個不足月的嬰兒,出生的時候特別孱弱,一味沉睡,連啼哭都沒有力氣。那時候,為我接生的醫生把那麽輕的你放在我的雙腿上躺著,一路把我推出產房,你的蠕動從我雙腳一路傳到我的心裏,當時我心裏盈滿感動和感恩,我發誓,一定要你成為一個最幸福的女兒。出了產房,你爸爸抱起你,我們已經有過一個兒子,但是你爸爸抱起你的時候,雙手依舊微顫,他說,抱著的像是他這輩子最重要的東西。我罵他,哪裏有人把自己的孩子比作東西?你爸爸憨笑,凝視著你尖細的臉說,不管,總之是屬於我的寶貝。他為你取名柔,希望你有柔和慈善的心。在醫院幾日,你偶爾會張開眼睛看我們,一直沉睡的你身體開始黃疸,我和你爸爸緊張得不得了,醫生要抽你的血,從你的腳板底抽,那是你第一次哭得如此尖銳,那時候,我和你爸爸的心都擰起來了,我發誓,不能讓我的寶貝受一絲一毫的痛楚。”
說到這裏,潘母已經近乎虛脫,說不下去了,潘父攙扶著她,她從牙縫間說出最後一句:“但是,三十三年後,我重新來到這家醫院,但是我不是去產房,我去太平間,去認領我視若珍寶的女兒.……潘柔,人心肉做,你如何能這麽殘忍對你的父母?”
潘柔嚶嚶痛哭,跪在地上:“爸爸,媽媽,對不起,我錯了,我錯了……”
產房,太平間,生死一線間。
楊如海看過許多生生死死,但是聽到潘母發自內心的訴說,她的淚水也禁不住湧上來。有時候,最能感動人心的,不是愛情,而是親情。她自小離開父母,但是父母留給她的愛已經足以燃點她未來的路,她不會做自毀的事情讓父母傷心難過。
“錯了?那你知道你錯在哪裏?”潘母想厲聲責罵,然而之前對她的種種憤恨都被心中那份柔軟擊倒,這句話出口,也隻是帶著一絲怒氣的哀問而已。
潘柔哀哀抬頭,沉痛的臉在她的眸光接觸到梁秉文之後重新變得執狂怨懟,她衝著梁秉文大罵:“你還敢來?你還敢來?你這個忘恩負義的雜種,不要臉,下流無恥,好,好,反正底下冷寂,正好拉尼作陪,看你和那賤人如何能雙宿雙棲?”說罷,便想不顧一切地衝向梁秉文。
楊如海一把拉住她,厲聲道:“站住,你想魂飛魄散就衝出去。”她如今沒有上人身,光天白日之下不能暴露在陽光中,否則會消磨她的陰氣,最終會魂飛魄散。”
“魂飛魄散就魂飛魄散,和你無關!”潘柔回頭瞪了楊如海一下,用盡全力掙紮,卻半點動彈不得,她也知道楊如海的神通,所以掙紮了幾下便沒有再徒勞。
潘父潘母見此情況,傷心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想不到時隔七年,她依舊在記恨執著這件事情。她所謂的知錯,並非真的知錯啊。
梁秉文冷聲道:“沒錯,我已經和李辰結了婚,現在很幸福,在未來的日子裏,我們會打算要一個孩子,或許是一個女兒吧,將來,我會告訴她,她的父母是幾經辛苦,受盡折磨才換來現在的生活,我要她珍惜身邊的人,珍惜生命!”
“放你的狗屁,梁秉文,你這個不要臉的男人,我看你們能好得了多久?我就知道你忘記不了李辰,我就知道你們趁著我懷孕的時候做一些男盜女娼的事,你不嫌丟臉我還覺得肮髒。”潘柔破口大罵,聲音尖銳而執狂,楊如海早布下結界,沒有可以看見這一切,更沒有人可以衝進來。
梁秉文一字一句地道:“我梁秉文敢當天盟誓,和你一起這麽久,沒有做過一件對不起你的事情,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和你之間,已經無話可說!”說罷,他退出一邊,沒有再發一言。
潘柔輕蔑地冷笑,“好,真有種,當著我父母的麵你當然可以說得冠冕堂皇。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情?我都親眼撞破了,你還要裝到什麽時候?你們肮髒的事情都做了,還有什麽不敢認嗎?我告訴你,要不是你這對狗男女身上都帶著當年在城隍廟求來的符咒,我早就弄死你們。既然你說沒有私情,為何還帶著那年你和她一起去求的平安符?若是沒有私情,當年我問你的時候,你說那布袋裏裝的不是那道平安符,而是你媽媽給你求的。我也真是太蠢了,要到我死了之後去找你們,城隍出來對付我,我才知道你足足騙了我幾年的時間。梁秉文啊梁秉文,你真是有臉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