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分離又分離
楊如海點點頭,“我會盡力的!”作為一個醫生,她能說的就是這一句了。
最終產婦止住了血,子宮也保住了。抱著那哭聲洪亮的女嬰出產房的時候,楊如海的手有些微微顫抖,經過這麽多個產婦,這個不是最驚險的,但是肯定是最頑強的。她有新生的孩兒和孤獨的丈夫無法舍棄,所以她用盡全力從死亡線上掙紮過來了。
產婦的丈夫顫抖著抱過孩子,噗通一聲就給楊如海跪下,在承受了莫大的驚懼後,抱住女兒的第一刻,這個曾經狡猾的商人學會了感恩。
坐在環境清幽的茶藝餐館裏,胡喜喜戲謔地看著楊如海,“想什麽?一臉的甜蜜。”
楊如海拿出手機,給她看了一副嬰兒的照片,胡喜喜有些不以為意,“你接生的?你每天都要接生孩子,這個有什麽出奇?”
“應該說每一個生命都是奇跡。”楊如海慎重的糾正她的說法。
“那你打算什麽時候創造一個奇跡?”胡喜喜一邊喝著茶一邊問道。
楊如海微微一笑,“想過。”
見她回答得如此直接,胡喜喜也不取笑她,隻問:“你和我哥哥認識?”
“幾年前見過一麵而已,不算認識。”楊如海眸子深邃,並無遮瞞,一雙手扶住茶杯,慢慢地轉動著。
“你們,”胡喜喜定定地看了她一會,“有戲。”
“有什麽戲?”楊如海失笑。
胡喜喜放下手中的茶杯,“認識我哥這麽久,沒見過他對什麽女子上心過,那天在醫院遇到你,他便問我要了你的手機號碼,他對你一定有情,而你在提起他的時候,總共轉了十圈杯子,你隻有緊張的時候才會轉杯。”
“我不緊張!”楊如海放下手,語氣帶著辯白的意味。
“企圖對我說謊是不理智的行為。”胡喜喜出言提醒。
楊如海冷笑,不置可否,招來服務員叫點菜。
酒醉飯足,已經是晚上八點半了,胡喜喜把楊如海送回宿舍之後,自己也瀟灑而去。
踏上宿舍樓,便見婦科陸醫生遞過來一份快遞,“楊醫生,你有快遞,傍晚的時候你不在,我順便幫你簽收了。”
楊如海連忙接過來道謝,“太謝謝你了。”
“什麽話,舉手之勞,我去夜宵,你去不去?”陸醫生是位中年婦女,很爽朗,喜歡和一些好友去吃夜宵打保齡球。
楊如海道:“不了,我剛吃好飯回來,你們吃得開心點。”
陸醫生笑容滿麵地揮手說再見。
楊如海抱住快遞回到宿舍,這是一套一房一室的套房,楊如海把屋子裝修得十分溫暖,淡黃色牆紙帶著柔和的光澤,小落地窗靠牆的位置放了一個大書架,上麵密密麻麻排滿了各種醫學書籍和文學書籍,連偵探小說也有一列。
書架和落地窗之間,吊著一個長吊籃,平時楊如海便坐在吊籃裏看書。屋子裏沒有沙發,地上淡紅的木地板,應該打蠟不久,油亮油亮的,地板上放置著一塊柔軟淡黃的大地毯,一張花梨木矮小三角小茶幾穩穩妥妥地立於地毯上,茶幾上放著一台筆記本電腦。
房間也很簡單,一張單人床,落地窗前掛著黃色窗紗,她偏愛黃色,由此可見多多少少還是有點皇族的血統在。
她的衣櫃也是梨花木的,衣櫃的雕蘭花木門虛掩著,一件素白的古裝服飾靜靜地躺在衣櫃裏,牆上除了貼牆紙外,更有一幅墨寶,上麵龍飛鳳舞寫著幾個字:淡然若水!下麵的落款是大興真宗楊紹倫!
淡然若水,要什麽樣潔白無爭的心態,才能做到淡然若水啊?堂堂大興王朝的公主,本來可以極盡榮華富貴,權傾一時,但是卻為母盡孝,來到這陌生而冷漠的世界,住在狹小的房屋裏,做著辛勞的工作,父親楊紹倫還要她淡然若水。
想起今日誕下女兒的產婦,那丈夫擁著孩子給她下跪的那一刻,她真的很羨慕他們一家人彼此相依的深情,小時候也曾見過父母如此恩愛,她也知道父母是經曆了重重困難最後才修成正果,而把她送到現代來為母盡孝也是她心甘情願的。愛情,被人們從古到今一隻談論著,到底愛情的魔力在哪裏?愛情是不是一種病?因為一旦有了愛情的人,說的話做的事情都會失常,是愛情這種病讓他們不自覺地作出許多不妥當的行為嗎?而這些不妥當不理智的行為又被世人所包容著。
今年,她二十六,直麵愛情。
常麗君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已經從深切治療部轉到普通監護病房,她依舊昏迷,每日靠營養液維持生命。
情況終於穩定了些,可平靜似乎不那麽容易到來,這一日,沒想到盧小翠來到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