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二十七

  在軍營中的生活還算如意,但是星兒此時不想耽擱太多時間,便多次要求再次進城,可司馬凱卻一副防備的樣子,認為她進城另有所圖。她也不知道怎麽跟他解釋,隻說她確實是龍星兒的表妹,至於從哪裏來,父親是誰又說不清楚,隻恨她之前對這個早死的媽媽娘家了解不清楚,也沒想過去了解,才造成了今日不尷不尬的局麵。


  收到文書,由江南購買的軍餉已經在運送途中,但由於要經過天狼穀,所以運送隊伍已經在前麵的小鎮停了下來,等待增援。


  本來進京的道路不止一條,另外經淮中直上再用河道,甚至比走山路要快。可惜天氣嚴寒,江麵結冰,河道無法通行,不得已隻能改用陸路。


  這天狼穀早年被山賊霸占,占山為王,但凡路過的商隊無一幸免。由於天狼穀地處險峻,宜守不宜攻,地方衙門多次 派人攻打,無功而回。朝廷也知道了這事兒,正欲派人攻打,正好夜胄一聲令下,讓司馬凱率五千精兵,前去剿滅天狼穀的山賊。


  這日司馬凱與李先鋒等人在商討,明日大軍便要出發,他們找出天狼山的地圖,仔細地研究了一番。


  星兒念及他們盡忠報國的心,便暖了米酒和小菜,送進去給他們,幾名副將也都把星兒當成了自己人,見星兒進來也不避忌,“醜奴姑娘,有勞了。”


  “是綠荷!”星兒咬牙切齒地糾正。


  “對,是綠荷姑娘。”副將們連忙笑道。司馬凱端起一杯酒,白了她一眼,“不過是名字,何必執著?”


  “好,那我以後叫你狗剩。”星兒也白了他一眼,恨恨地說。


  司馬凱驚恐地瞪大眼睛,看了看星兒,又看看李先鋒一副想逃跑的樣子,頓時勃然大怒:“李狗蛋,你居然出賣我?”


  李先鋒尷尬地看著他,“沒辦法,誰讓你那次喊了我一聲狗蛋?她就纏著我問為啥我要起這樣一個名字,我就說我們鄉下怕孩子養不大,都起這樣的賤名,我不小心泄露了我跟你是同鄉的事情,然後她就威迫利誘,讓我說出你的小名。”


  幾名副將肚子早就笑得抽筋了,但司馬凱一臉的震怒,他們隻得強忍住笑,神情怪異地喝著酒。


  “好一個司馬狗剩,好一個李狗蛋,你們再喊我一聲醜奴,看我不把你們的名字公告天下。”星兒哼哼道。


  不是她陰險,而是好好一個女孩,可不能被這樣一個名字給毀了。


  司馬凱不敢吭聲,隻怨恨地瞪了李先鋒一眼,正事商談不下去了,隻得說:“你們先回去吧,後天大軍開發,綠荷你隨軍行。”他不敢再叫她醜奴,隻得首先改口。


  “我不去,為什麽要去?”星兒厭惡地說道,她最討厭打仗。


  “不去不行,必須得去。”司馬狗剩,不,司馬凱瞪圓眼睛盯著她。


  “唉,那天狼山這些年被害了這麽多性命,現在又大開殺戒,不知道黃泉路上,又添了多少冤魂,這世間還真不太平啊。”一名副將起身歎息道。


  星兒聞言心中一動,有冤魂,有怨靈,這些對陰邪大法來說是最重要的東西,墨陽會不會也去?念及此,她說道:“我去也行,但是回來之後,你得帶我進城。”


  “回來再說,你馬上回去收拾一下,記住,換一身裝扮,換男兒裝,歐陽副將,你去軍備取兩套兵服,小號的送給綠荷姑娘。”


  “是,將軍!”歐陽副將點點頭,便出去了。


  這幾日京城天氣良好,偶見陽光,墨陽十分著急,這個節骨眼上,修煉可不能斷。


  這日得悉朝廷派兵攻打天狼山,打仗便有死人,有死人就有怨靈,她心中一動,便和龍星辰商議先去天狼山等候。龍星辰這些日困在密室,也實在煩悶,見那蹤跡錐上紫光還是暗淡不已,便也不反對,姐們倆帶著古籍離開了龍府。


  星兒擔憂昭然,但也不敢貿貿然讓綠荷去找,她也無法進城,想通個訊讓他等待,但始終通不上。


  敵人如此狡猾,又把蹤跡隱藏得這麽深,陰邪大法又如此惡毒,實在不能不小心應對,星兒煩惱不已,心中也想念夜澈要緊。加上之前在高府住了一晚上,十分擔憂星雲,加上她的咳嗽之症一直沒好,這段時間要擔心她,又要傷懷高漸離對她的態度,也夠她難受了。


  這一次出征,若是沒有遇上墨陽,她要抓緊時間回京,否則這仗一打起來,不知道要拖多長時間。


  大軍出發這天,天氣晴好,萬裏無雲。雖然寒冷,但寒潮明顯已經減弱,冷空氣過後,是一種幹燥的清冷,可以認識。


  一樣沒有馬車,她學了一天的馬,基本行走沒問題,但要策馬奔跑是不行的,隻得窩囊地和司馬凱同乘一騎,尤其她現在還身穿男裝,兩個男子同乘一騎,怎麽說怎麽奇怪。


  司馬軍行動迅猛,軍紀嚴明 ,所到之處也不見擾民。甚至是半路上有善良百姓送上糧食,他們也一一婉拒,他們食國家的俸祿,保民為國是應當的。


  星兒微微點頭,算是對司馬凱的認同,此人真乃棟梁之才。有時候不必通過什麽大事情去檢驗一個人,能真正認識一個人,往往是從小事上去認識的,而且準確度十之八九。


  京城去天狼山,大約兩日的路程,大軍夜晚紮營漢山下的樹林,樹大如屏障,擋去了寒氣,加上四麵環山,白日被陽光照射的餘溫不能及早散去,所以到夜晚也不覺得太冷。


  樹林裏可吃的東西也不少,但是大家也隻是吃隨身攜帶的幹糧,吃完便入帳休息。


  司馬凱把營帳留個星兒,自己去跟李先鋒擠。星兒裹著被子呼呼入睡,騎馬一天,實在疲憊,雙腿一路地便顫抖不已,她吃了一些幹糧後幾乎是蒙頭便睡。


  司馬凱以為她不舒服,請了隨軍而來的軍醫為她診脈,卻沒有異樣。他這才放下心來。


  相對於星兒的呼呼大睡,司馬凱卻輾轉反側無法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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