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18
綠荷眼見他占星兒便宜,有口叫不得,幸好現在星兒不是之前的軀體,否則她可真要怒了。也沒辦法的事情啊,誰讓娘娘病倒了呢?附身在一個大概原先就患有風寒的人身上,也真夠倒黴的。想起她三番四次不願意喝藥的舉動,綠荷頭皮一陣發麻。
將軍抱著星兒一路奔回了營帳,帳中的歌姬小蓮大吃一驚,連忙上前問道:“醜奴怎麽了?”
將軍不理會她,命尾隨在後的士兵去請軍醫,如電的眸子掃了小蓮一眼,“她手臂上有傷,是你打的?”
小蓮連忙搖搖頭,“我怎麽會這樣做?醜奴是我的人,我哪裏舍得打她?”
“若是讓我知道你虐待下人,我饒不了你!”將軍冷冷地丟下一句話,再看看醜奴如花的容貌,實在不明白為何要取名醜奴,而且還要每日輕紗蒙麵。
小蓮委屈地站在一旁,怨毒的眼睛看了醜奴,厄,如今該說是星兒了,星兒雙眼緊閉,睫毛如扇,無可否認,她雖不如星兒之前的容貌,卻也是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
軍醫匆匆來了,見將軍一臉的盛怒,便連忙為星兒診治,再看看她手臂上的傷,便說道:“她是感染了風寒以致發高熱了,至於手臂上的傷並無大礙,不必擔心,學生開幾服藥便可。”說罷,便提筆寫了一個方子,再從藥箱取出一個瓷瓶,交給小蓮,“若是實在燒得要緊,就先吃點藥粉,這個是可以退熱消炎的。”
“是,謝謝軍醫!”小蓮連忙接過來,上前坐在星兒的床前,伸手摸摸她的額頭,一副關懷體貼的神情。
“那你照顧著她吧,今天就睡我的床,晚上我去跟李先鋒擠一擠。”將軍看了星兒一眼,便走了出去。
“將軍慢走。軍醫慢走!”小蓮連忙起來低眉順眼地說。
兩人剛走了出去,小蓮的神情便冷了起來,用力地在她手臂上一掐,手臂上原先有傷。這樣一掐,星兒頓時驚醒了過來,她睜開眼看著眼前這個一臉狠毒的女子,有些神智不清,想了一會才記起自己原來已經附身了,隻是不知道這個丫鬟叫什麽名字。
“你別裝死,誰讓你把輕紗脫掉的?你是不是想勾引將軍?我警告你,不想死的話你給我安安分分的,否則我弄死你。”小蓮低低地恐嚇道,偏生星兒頭昏腦脹聽不清楚,蹙眉道:“出去出去,不知道你這隻蒼蠅在說什麽,弄得我頭昏腦脹的,滾滾!”
小蓮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她會這樣說,反應過來後她立刻便在星兒手臂上一掐,狠狠地說道:“你要死啊?這樣跟我說話,你信不信我立刻去舉報你,連帶你爹娘也要陪著你死。”
星兒這會算是清醒了,她坐起身子,看著眼前這名女子,想說話,忽然有些口渴,“你去幫我倒杯水來。”
小蓮不怒反笑,“你還真當你還是小姐那會兒。”
“你去不去?”星兒冷下臉,眉目陰沉,“你憑什麽做我的小姐?憑什麽要我伺候你?原本你就是我的丫鬟,如今我要你伺候我你就必須伺候我。”
小蓮見她此時的模樣有幾分害怕,即便是她還是小姐那會,也沒有如此威嚴的神情,莫非發燒燒糊塗了腦子?可這一年來她對她的頤指氣使讓她無所顧忌了,她走到桌子邊,給她到了一杯水,一臉的笑意,走到星兒麵前遞給星兒的時候,卻忽然把水全部潑在星兒的臉上,星兒水不燙,否則這一張臉算是毀了,“要我給你倒水,你受得起嗎你?”小蓮冷哼一聲,把杯子扔回桌麵,坐在椅子上冷冷地斜睇著星兒。
星兒用被子擦擦臉,把水跡擦去,不用她出手,相信有人看不過去的,果不其然,那桌麵上的茶壺自動倒水,杯子滿了,那杯子飛起來,一杯水潑在小蓮的臉上,小蓮驚駭地跌坐在地上,身子不斷地往後挪動,一雙眼睛驚恐地看著地上的杯子,星兒淡淡笑了:“得罪我,就等同得罪了她,日後但凡我受到一絲虐待,她會十倍奉還。”
小蓮嚇得雙眼含淚,隻沒差點尖叫出聲,雙手捂住嘴巴,驚恐地用顫抖的聲音問:“她,是什麽人?”
“她不是人!”星兒微微一笑,身子又開始軟綿綿了,她躺在被窩裏,這被子充斥著男人的味道,她不喜歡,臨睡前,她想起夜澈。
小蓮慌不迭地站起身子,顫抖著奔出營外,正好看見將軍走過來,她上前拉著將軍,結巴道:“有……有……有鬼啊!”
將軍眉頭一皺,“胡言亂語,光天白日,哪裏來的鬼。”
“真的,真的,那杯子自己飛起來了。”小蓮辯解道,“我親眼看見的。”
將軍走進帳內,星兒睡得正香,頭微微側著,長發散亂在枕頭上,一臉的沉靜。倒是帳內有些淩亂,椅子跌倒,杯子在地上,地上有水跡。他蹙眉把東西扶好,再上前探探星兒的額頭,還是很熱,他問道:“你沒給她吃藥粉嗎?”
“我,我剛想,剛想給她服的。”小蓮嚅嚅地說道。
將軍不語,另外取來一隻杯子,把藥粉倒在杯子裏,再加上水稀釋了,然後扶起星兒,讓她半依靠在他胸前,星兒微微睜開眼睛,迷糊地看到有個男子摟著自己,便以為是夜澈,於是撒嬌道:“我不喝藥。”
“喝了好退熱。”將軍把藥湊到她唇邊,“快點。”他一向習慣命令的語氣,這一次也不例外,星兒隻得張開嘴巴,畢竟那冰塊發火也是非同小可的。喝了一口,星兒便把臉皺得像小老頭,那豈止是苦,簡直是臭,臭中帶著腥氣,入口澀,這什麽東西,喝尿也不過如此了。
隻是這一喝,人變清醒了許多,看看身後的男子,她忽然端正坐姿,她認得他,是這裏的將軍。
“我自己來就行了。”星兒拿過杯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雖然人家沒有說趁人之亂,但好歹這些事情也不能由一個外人,尤其是一個不認識的男人去做吧,喂藥,是很溫馨的一件事情。想起澈給她喂藥的時候,她心中不禁苦笑了一下,他這一次可氣得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