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硝煙
雷林沒有急著返回營地，而是在山頂又待了一段時間。
數百次登高遠望，他如今能看到的距離，雖然沒有具體算過，但他大致心中有數，步行大約十餘，騎馬大概五六。
而在多次觀望中，他發現一個足以令他吃驚，甚至是震撼的事實。
在他印象中，他所處的世界存在於某個球體上，即便視力再好，總有極限，這種極限不是指視力上的極限，而是指高度，某個高度下可視的距離是有極限的，更遠處的景象會不自主向下沉。
然而他眼前所屬的世界，雖然地形起伏不定，卻沒有這種限製，換句話，威利蘭大陸處於一個平麵上！
當然，這不是唯一答案，或許存在很多可能，隻不過眼下可不是研究這個的時候。
他在山頂確認了整條黑水河穀的上遊，沒有出現異族聯軍的身影，然後又確認了一眼馬靈頓的現狀，這才返回。
回到營地，他讓大家先去休息，自己獨自走向中間的大帳篷。
剛剛靠近，迪達主動走了出來，顯然不想讓雷林隨意進出。
隻是在迪達揭開帳簾的一瞬間，內裏的情況以被雷林看在眼裏。
哈特爾跪坐在墊子上，身前的矮桌上擺著一麵六角鏡子，上麵浮現出大地影像，如同巨人身處雲端，低頭俯瞰，哈特爾的雙眼反倒成了一麵鏡子，內裏影像交疊，與鏡上畫麵如出一轍，看起來有些詭異。
迪達一步擋住雷林視線，眼神銳利，“有事嗎？”
雷林看向這位飽經風霜的中年男子，平靜道：“我們隊巡邏至山頂，發現了一些情況，向你匯報一下。”
迪達雙眉一擰，明顯表露出不悅，斥責道：“在我下達的命令當中，有讓你去山頂嗎？如果你被探測魔法發現，後果該有誰來負責？”
雷林臉色平靜，事實上如果獸人聯軍真的用魔法探測，探測灰岩山，營地肯定會暴露，至少他沒有看到迪達與哈特爾做過什麽應對措施。
“吧，你有什麽發現？”迪達緊接著問道。
“灰岩山的北麵有異族聯軍蹤跡，我們至少發現了三個種族，獸人，地精還有漿岩怪，而且灰岩山內藏礦產，這裏顯然是一座獸人控製的礦山。”
“我的隊友可以證明，我看到的一切都是事實。”雷林補充道。
“知道了。”
迪達隨口應了一聲，轉身就朝帳篷內走去。
“不采取行動嗎？”雷林突然問道。
迪達扭頭冷道：“管好你自己，否則我會以軍法殺了你，好心提醒你一句，不準靠近山頂或是北麵的礦區。”
“噢。”雷林同樣隨意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雷林很讚同他的決定，到底他們的任務隻是建立觀測所，讓哈特爾將消息傳回聖盾城而已，主動采取行動才是自找麻煩。
少年快步離去，隻留給迪達一個略微顯單薄的背影。
迪達一愣，隨後皺起眉頭，剛才那一刹那，少年竟給他一種鋒利的感覺，如同尖刀，隻是低頭仔細回味，那種感覺又悄然消失，仿佛沒有存在過。
剛晉升弓兵不久，降臨這個世界才兩年，嚴格來還屬於新人範疇，難道是因為長途跋涉，過於勞累而導致的錯覺？
迪達沒有多想，扭頭走進了帳篷。
時間一晃過去兩個多月，期間既沒有野獸和魔獸的襲擾，成員之間也沒有發生任何摩擦，可以一切順遂，本以為剩餘十也可以安然度過，情況卻急轉直下，超乎了所有饒意料。
雖然遭到迪達警告，雷林依舊我行我素，巡邏的任務讓索倫斯帶隊完成，自己則趁機來到高處，監視黑水河穀和馬靈頓城。
至於迪達的命令，他又不是王國士兵，完全沒必要理會，他隻對自己和隊伍負責。另外，迪達絕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帳篷裏，很少露麵，好像陪著哈特爾遠比檢查防務更為重要。
所以雷林是第一個發現異族聯軍開始攻打馬靈頓的，他沒有告知迪達，而是拿出地圖，找來索倫斯與米婭，提前研究返回聖盾城的線路。
兩後，其他執行巡邏任務的人發現了飄散在馬靈頓上空的硝煙。
迪達得知消息，並沒有下達新的命令，一切照舊，然而這一，雷林還有新的發現，一隊二十多饒騎兵，正朝著黑水河穀奔來，後麵還有一隊狼騎兵正在追殺。
雷林依舊沒有做聲。
兩後，雷林與星平站在料達的帳篷前，而此時距離三個月的期限隻剩下五。
“什麽事？”
“有一隊騎兵向我們這裏過來了，隻需要一就會路過我們附近的河穀沿岸，他們身後還跟著一隊數量在五十左右的狼騎兵。”雷林道。
“我們的任務是傳遞哈特爾收集來的情報，其他的事情與我們無關。”迪達冷道。
“你的沒錯，我也是這麽認為的，可我想不通那隊騎兵為什麽要往河穀的方向逃命，所以我想向你請教一下，畢竟你比我們更懂戰爭。”雷林平靜道。
迪達皺眉道:“你是，那隊騎兵是奔著我們來的？”
“我不知道，所以我們想請哈特爾幫忙查看一下其他觀測所的情況。”雷林如實道。
迪達握住劍柄，果斷拒絕道:“你的要求我無法答應。”
星平直接從背後拔出一把劍，挑眉道:“我們的要求不高，隻想確定那隊騎兵的目的地是否是我們所在的觀測所而已，所以你的拒絕很沒有道理。”
迪達扯著嘴角笑道:“就憑你們兩個隻有二階的毛頭子？”
星平吹了聲口哨，營地裏所有人在聽到哨聲後，停下手裏的事情，靠了過來。
“兩個人不夠，五十個人夠不夠？”星平笑問道。
迪達臉色陰沉，緩緩拔出長劍，另一隻手的掌心，魔力悄然匯聚。
“其他觀測所的大致位置你應該清楚吧？”雷林問道。
迪達沒有回答，毅然守護在帳篷前。
“我不知道軍方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一定守護好裏麵的那位星徒，但有一點我很清楚，建立一座觀測所根本不需要這麽多人，反而人數越越安全。”
“你想什麽？”迪達沉聲道。
“如果我的猜測沒錯，我們已經被軍方出賣了。”
話剛落音，雷林身後突然飛出一道劍氣將帳篷斬開一道缺口，露出哈特爾身影，而他身上纏繞著黑布一樣的陰影，根本無法動彈。
“還有，你根本護不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