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灰色碎片
西姆依舊是一副狐狸笑臉。
可在雷林出事實以後，他能明顯感受的到，在這一瞬間，西姆身上流露出一絲驚慌，盡管被掩飾得很好。
“消息可靠嗎？”西姆問道。
“我親眼所見。”
“時間，地點，數量還有裝備情況？”
西姆作為麻雀組織的其中一位頭目，顯然不能僅憑雷林的一麵之詞就妄自做出判斷，需要更多的東西綜合判斷。
“至少三萬，大半月前正在向舊城廢墟集結，裝備精良。”雷林對答如流，繼續道：“如果你不信我，你可以向近期從北邊返回的獵魔人那裏印證我的法。”
西姆背過身去，暗自思忖一了會兒，扭頭問道：“你需要多少報酬？”
雷林搖了搖頭。
“情報就是金錢，這是我們麻雀的第一條準則。”西姆冷道。
“我不是來賣情報的，相反，我想請你們幫忙。”雷林道。
西梅沒有接話，靜靜看向黑發少年。
“我想請你們盡可能轉告其他人，尤其是新人，讓他們早點離開格蘭城，其餘六座軍事據點也不要去，直接去聖盾城。”雷林道。
西姆搖頭道：“不行，首先我無法確定你的消息是否準確可靠，其次如果按你的去做，勢必引來恐慌，到時候不管真假，瑪姬都會出麵，根據我對她的了解，哪怕在戰爭到來前會引起一場叛亂，她也絕對不會放任何一個人離開，除非接到上麵的命令。”
雷林抬頭看向西姆。
“不用驚訝，事實上，曾經有許多外鄉人叛逃至異族聯軍那邊，有用的會被留下，而且生活過得還不錯，至少比待在前線要強，沒有用的也可以多活一段時間。”西姆解釋道。
雷林略微低下頭，兜帽遮擋住表情。
“咳咳。”
西姆輕咳了兩聲繼續道：“你的消息，我會立刻派人去舊城驗證，另外，在此期間我會讓人手下盡量在保密的情況下，勸一些不滿一年的新人前往聖盾城，我們目前也隻能做到這些。”
“那就這樣吧，謝謝你。”
“該我謝你才對。”
“別的不，因為你的一句話，我們在格蘭城裏的百餘弟兄，至少有了足夠多的時間安全撤離。”西姆道。
雷林將酒杯擱在窗台上，默然離開。
“你呢？雷林。”
“離開格蘭城後有什麽打算嗎？”
“活下去，不以外鄉人或是王國士兵的身份，認真地活下去。”雷林停步，認真道。
雷林眼神堅定，轉身離開，大步朝城內的一家旅館走去。
見到星平，拿到錢，告訴他異族聯軍即將來襲的消息，隨後回到了自己的住處，路過店鋪時還買一麻袋骨頭。
晚上他整理好所有行裝，第二一早，先是去了一趟收購魔法材料的店鋪，隨後便來到約定地點等候。
那是一家商會的門口，之前從齊格那得到的八匹馬一直寄養在這裏。
最先來的是素落。
雷林將她叫到馬廄，從懷裏拿出一顆指頭大的琥珀，裏麵有一顆指甲尖大的灰色碎片，剛才他找老人鑒定過，琥珀是普通貨色，至於裏麵的灰色碎片，老人也不清楚是什麽。
在他與星平商議期間，雷林注意到素落的視線始終落在這顆琥珀上，取下巴特恩脖子上的項鏈後，素落曾經找過他，估計就是為了這東西，隻不過當時她沒開口，雷林也沒有去猜測什麽。
可現在不一樣，格蘭城即將遭受戰火，生活在城裏的每個人，不管是外鄉人還是本地人，都有可能被迫走上戰場，即便是經驗老到的獵魔人，以往的經驗很有可能派不上什麽用場，畢竟狩獵和戰爭是兩個相似卻又決然不同的概念。
盡管格蘭城城牆堅固，也擁有型法師塔，但僅從紙麵實力上來看，哪怕前線的其他軍事據點派兵馳援，格蘭城的淪陷隻是時間問題，留下來無疑是送死，而且死得毫無價值。
從店鋪出來時，雷林已經想好將琥珀交給她，退一步想，就算那灰色碎片是價值不菲的高純度魔法石，畢竟隻有那麽丁點，也值不了多少錢，況且他們現在也不缺錢。
幹脆大方點送給她，順便把話挑明，問清楚她的意思，如果她不願留下，或是與他目的不一致，大家就在這裏分開，好聚好散，免得在關鍵時候變卦，影響反而更大。
雷林和索倫斯都承認她長得很漂亮，比佟婭還要漂亮，但漂亮又不能當飯吃，也不能成為他的精神食糧，況且每帶著麵具，看也看不到。
素落猶豫了一下，隨後心翼翼收好，眼神複雜。
“殺巴特恩我沒有出多少力。”素落輕聲道。
“但多少還是出了力的。”
雷林著又從口袋裏拿出十一枚金幣，“這是你該得到的報酬。”
素落沒有接，恢複以往清冷眼神道：“有這顆琥珀就夠了，錢我不要。”
“那就先放我這，不過出發之前，我有個問題想問你，這對我很重要，所以我希望你實話。”雷林道。
“什麽問題？”
“到達聖盾城後你有什麽打算，或者你將來有什麽打算？”雷林繼續問道。
素落想了想，認真道：“我想去海邊看看。”
“你要去南海之濱，迦南南國？”
素落搖頭道：“不用，隻要有海的地方就校”
“明白了，那你能不能把麵具取下來？實話有點紮眼，如果覺得不方便，可以像我一樣買個帶兜帽的鬥篷。”雷林指著自己腦袋道。
素落沒有理會，扭頭走進了馬廄，開始挑選馬匹。
直到這時，雷林才將金幣收起。
隨後兩人沒有再一句話，直至阿黛到來，自從那次舉手投票以後，兩饒關係不再水火不容，反倒還多了一些雷林與索倫斯都插不上嘴的話題。
最後到的是索倫斯，是被幾個提著刀的人押過來的。
雷林冷著臉，替他還了借款，然後給了他兩個銀幣的零用錢，話不多，直接騎馬從南門離開，直奔聖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