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曾經的天才
索倫斯盤腿坐在銀色魔法陣前，除了起初動了幾筆以外，剩餘的時間裏則如同神廟裏正在禱告的僧侶，嘴裏輕聲叨念個不停，念了大半，總算是停了下來，開始恢複魔力和精神力。先前那場戰鬥中幾乎讓他消耗一空，總共才會六種魔法，幾乎用了個遍，探查周邊環境的‘暗線’，召喚黑暗仆從的‘影仆’，在一定範圍內互通音信的‘低語’，還有鋪影成橋的‘黑布’。
單論消耗，魔力係和元素係絕大部分的魔法耗費，都要比暗影係多出不少，畢竟他那些魔法沒什麽殺傷力。
威力決定耗費，這與煉金術士口中的等價交換其實是一個道理，雖然單個拿出來消耗不多，但實在頂不住持續不斷的使用。
至於摧毀街道兩旁建築以及空中的那朵巨大紫色花火，從範疇上屬於元素係，但與元素法師當場吟唱咒語施展出的魔法截然不同，前者屬於固定魔法，後者則更加靈活。
由若幹魔紋組成魔法矩陣，再由魔法矩陣形成‘符文’或者魔法陣，不管是哪種，一旦完成排列，產生的魔法效果就已經固定，而魔法師則可以隨時進行修改，哪怕當吟唱進行到一半，想要臨時更改，同樣是有辦法的。
兩者從魔法技術上來講卻截然不同。
索倫斯之所以能夠布置這些符文，原因很簡單，全都是花錢買來的，烙印在屋頂上的那種，不會殺價的新人去買，至少十二枚銀幣一張，而另外一種在聖盾城很少見，不過在聖城亞斯蘭特卻屢見不鮮，王公大臣的婚禮上或是慶典日時常可以見到，足足三十枚銀幣，這還是因為這種符文在聖盾城這邊實在是賣不動的原因！
索倫斯正在冥想，瓦薩把幾饒背袋聚到了一起。
阿黛從那些箱子裏找到的食物已經發黑，顯然不能食用，隻好將現有的食物進行重新分配，各自少吃一點，爭取多支撐幾。
隨後三人開始整理戰利品，沒有去數一共獲得了多少個破布袋以及項鏈，隻是簡單粗暴的將布袋裏的東西一股腦的撒在地上，分類裝好。
瓦薩抓起一把舊銀幣隨意丟進背袋，看了眼雷林，撿起其中一枚笑道：
“我手中這枚銀幣曾經屬於統治這片大陸的那座王朝，淪陷以後，異族聯軍瓜分地盤，相互之間多有矛盾，好在有了它，處理起來也相對容易了不少，而神聖聯盟和洛爾薩帝國之所以折價收購這些舊銀幣的原因，一方麵是為了鼓勵前線作戰的士兵和獵魔人，另外一方麵，則是因為南邊的礦產不多，缺少製作銀幣的原材料。”
“這些項鏈其實也有法，與哥布林的成年儀式有關，它們需要獵殺一頭魔獸，用魔獸牙齒或者身上骨頭來證明自己的勇氣，當然，還有其他原因，比如繁衍後代的權力等等，這個我就不多了。”
“你隻用知道，在它們獵殺的魔獸中，品階最低的是黑魔豬，品階高的雖然也高不到哪裏去，但有時卻會帶來一些意想不到的驚喜，作為獵魔人，這些魔獸身上的材料你不需要全都認得，但一定要學會區分哪些是可以賣錢的，拿不準的，可以在格蘭城裏多問幾家店鋪。”
雷林抓起一把項鏈，拿在手心仔細觀察，大部分隻在繩上掛著一顆牙，紋理和色澤看起來並無二致，但正如瓦薩所，其中有一部分確實存在著差異，而且不是所有項鏈上隻掛著一個骨片或是牙齒，有時還會同時掛著兩樣甚至三樣東西作為裝飾。
“知道了。”
雷林點了下頭，學著阿黛的做法，將同一種材質的東西放到了一起，至於那些辨別不清的，則另外找了個袋子裝了起來。
收拾好後，瓦薩和雷林也不休息，直接開始討論下一步的計劃。
阿黛起初還興致勃勃，時不時還會出自己的意見，可越聽到後來越是頭大，尤其是在兩人討論到具體的實施細節，聽得她頭皮發麻，真不知道雷林這家夥腦子裝的都是些什麽，為什麽總會有那麽多的問題和顧慮，遇到問題，一劍下去劈成兩半不就完了？
擁有一頭粉色頭發的少女用力甩了甩了腦袋，瞥了眼瓦薩，悄然退出了討論，心情有點不好，更可氣的是接下來的幾還要餓肚子，人生真是艱難啊！
在來到這間藏有教團隱秘法陣的密室之前，雷林早就提出了自己的思路，現在要做的，就是將思路變成可執行的計劃，由經驗老道的瓦薩在旁把關，雷林不用擔心自己提出的計劃會將整支隊伍帶上絕路，隻是連他自己也沒想到，自己在討論過程中提出了大量的細節問題，有些甚至無關緊要，可偏偏在他那裏就如同心底的一根刺，不去解決掉，心裏是真難受。
兩人這麽一討論就是一一夜，計劃完成以後，雷林又重新理了兩遍這才安心去休息。
看著已經熟睡的雷林，瓦薩露出一臉疲憊，正要喝酒潤潤嗓子，可當他看到自己倒映在酒中的那張滿是胡渣的臉龐後，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下顎，隨後苦笑，隻是他的眼神卻忽然變得堅毅起來。
瓦薩拿起水袋走向盛有清水的木桶，正當他裝好水轉過身時，索倫斯卻不知何時站在了他的身後。
瓦薩將水袋遞了過去問道：“有收獲嗎？”
索倫斯一臉怒容的搖了搖頭，接過水袋狠狠灌了一口，臉色這才有所好轉，皺眉道：“瓦薩，你怎麽回事？為什麽不按照之前的計劃來？否則我們現在早就離開了這鬼地方！”
“你不是一直在惦記著有機會見識一下星塔的召喚法陣？機會難得，所以我臨時改了主意。”
瓦薩突然挑眉問道：“真沒收獲？”
“一點點而已。”索倫斯眼神漂移不定。
“放心，你要能還原這法陣裏的魔法矩陣，那都是你自己的本事，你可以自己看著辦。”瓦薩笑道。
索倫斯苦澀道：“真的隻有一點，賣不賣得出價錢還很難。”
“那你還不抓緊？”
索倫斯沉默了片刻，忽然吸了口氣，似乎下定了決心這才開口道：“我覺得你對雷林那子有些過了，你不是在鍛煉新人，更像是在培養一位合格的獵魔人隊長，那麽如果這是真的，你就沒有什麽話想對我和阿黛的麽？”
“你要的就是這些？”瓦薩笑問道。
索倫斯點頭。
“你想多了。”瓦薩無奈道。
“我敢打賭，你肯定有事瞞著我和阿黛，雖然具體是什麽我不上來，不過我還是敢打賭，肯定不是什麽好事！”索倫斯嚴肅道。
瓦薩皮笑肉不笑，一把奪過索倫斯手中水袋，狠狠地敲在了他的腦門上威脅道：“你以後要是再敢在我麵前提一個‘賭’字，你信不信我讓阿黛攆著你爆錘？”
“你狠！”索倫斯豎起大拇指。
“既然你不想多，那我也不多問，但是你現在必須回答我兩個問題，第一，讓雷林加入的原因到底是什麽？第二，你要做的那件事會不會有危險？”索倫斯接著問道。
麵對索倫斯的質問，瓦薩沉默了許久，開口之前，還確認一遍阿黛和雷林沒有醒來。
“等雷林晉升到第二職階，我打算離開這裏，不管到時候你們跟不跟我一起，有雷林在，至少你們不用擔心錢的問題，隊伍也不會因此而解散，這是我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至於我要做的事情會不會有危險，我也沒底。”瓦薩解釋道。
“如果我勸你別去，你會聽嗎？”
“聽當然會聽，好歹我們認識了快十年了吧？但是這不能改變我的決定，有些事情我必須要去做，還有些人我必須要去見的。”瓦薩平淡道。
索倫斯一臉愁容。
瓦薩微微一笑，“人族曆史上一共曾出現過九位在二十歲之前晉升到第四職階的才，好巧不巧，你麵前就站著這麽一位，雖然如今巔峰不再，可畢竟底子在那，放心，我是不會那麽容易就會死的，我向你保證，不出兩年，我一定回來找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