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隔閡
「猶記得當時曾祖說，我的修鍊速度在南屏古往今來排第一，現在這個記錄要被你打破了。」
他墨亮垂直的長發泛著淡淡的光澤，身上隱隱有股淡淡的芳草香味，璀璨如星光的美眸一瞬不瞬地凝望著她，神秘而妖冶。
連盤大哥都用了超過四年的時間才到達結丹境第四後期，自己僅僅只用了三年……
雨馨禁不住嘴角的弧痕擴大，再擴大，最後簡直要咧到耳朵邊去了。
「啪——」
盤昊辰在她腦袋上拍了一下，黑曜石般的美眸帶著一抹認真謹慎，「馨丫頭，不管你是怎麼練的，但記住，要走正道。修鍊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而需要漫長無涯的歲月，越往後心魔越難克服，你可懂？」
難道盤大哥懷疑她走了什麼歪門邪道嗎？雨馨伸手摸著腦袋上被輕拍了一下的位置撅嘴想到。
不過，前些天在初級弟子測試選拔時，她提升得的確太快了一點。
盤大哥是知道自己的真正實力的，兩天之內提升了那麼多，大概他也難免有些懷疑了吧？
其實，她是吸收了毒獸和熊長老的精氣為己用，而且配合體內七倍至九倍的時間，才會有這樣的修鍊速度的。這樣也算不上歪門邪道吧？
雨馨欲言又止，要不要告訴他關於自己可以吸收妖獸精氣的事？
如果說出來，會不會讓人覺得太妖異？
何況，既然連妖獸毒獸的精氣都能吸收，肯定人的更可以……
那麼別人不會把自己當妖魔一樣驅趕吧？
這一瞬間……雨馨猶豫了。
盤昊辰耀眼的星眸有一瞬間的黯淡，慵懶中又透著淡淡的失落。
他大力揉揉她的腦袋，語氣明麗而輕快：「想什麼呢？放心好了，你盤大哥還能覬覦你的修鍊功法不成？」
他以為雨馨得了什麼神秘的功法，所以才修鍊得這麼快。
「我……」有這麼一瞬間，雨馨的話幾乎要脫口而出了，但她的腦海中卻忽然晃過一張精美絕艷的容顏。
那是她前世的同父異母的妹妹雨洛妍，她一直當嫡親的妹妹一樣待她、保護她、什麼都不防著她。
結果……
何況，她可以吸收人的精氣為自己所用這件事，可能也會讓剛毅正直、心懷天下的盤大哥無法接受。
何況，最後還可能牽扯出熊長老之死這件事……
就這麼一瞬間的猶豫，雨馨話到嘴邊又頓住了。
這件事真的不能隨便說。
她知道盤昊辰可能是真的喜歡自己，內心也不會有什麼險惡，但還是不忍心拿這個秘密去試探他——是護著自己，為自己保守秘密，或者將自己視為邪魔歪道？
無法把握的東西，她不能冒險。
既然不能全心全意地被信任……盤昊辰不由偏過頭去。
外面春暖花開，陽光正好，可他卻感覺不到溫暖。
枉自己對她這麼好……這種感覺憋悶的他心情在一瞬間跌落谷底。
「盤大哥……」注意到他情緒不佳，雨馨想上前安慰。
「傻丫頭，快去池水中泡泡，然後收拾收拾就出去吧，免得受寒了。」
盤昊辰和顏悅色、雲淡風輕地揉揉她的腦袋，動作依舊輕柔，眼底依然帶著寵溺，但卻讓雨馨的心狠狠揪痛了。
望著盤昊辰穿上睡袍大步離去的背影，雨馨的手在身側緊握成拳。
她知道，她瞬間的猶豫傷到他了。
但是，她錯了嗎？
若盤昊辰只是她以前心中的盤昊辰，以他對她的呵護，以她對他的信任，他們之間是沒有這麼多隔閡和懷疑的。
但，事實並不是那麼簡單。
至少，就她所知，盤昊辰現在是合虛境至強大能，他心懷天下……即使潛入危險的魔族腹地也在所不惜，甚至為了救他叔祖動尊，幾乎拼了性命……
知道自己詭異的能力后，他真的會偏袒自己嗎？
自己只是他未來的一個妾啊，他很快就會聘娶正妻了。
所以，她為了保護自己，堅守秘密，這樣沒有錯……應該沒有錯，對吧？
洗浴殿中熱氣氤氳，霧氣蒸騰，一如雨馨此刻的心情，迷霧重重，迷惘地找不到出路……
將自己和洗浴殿都收拾好之後，雨馨直接去寑殿幫盤昊辰鋪床。
鋪好床出來，卻在大殿門口和盤昊辰差點迎面相撞。
「盤大哥。」她弱弱地喊了一聲，有一些試探，有一些心虛，還有一些不知所措。
盤昊辰微垂著深邃的眼眸望她，話語中帶了些許的柔情：「你今晚留下來陪我，好嗎？」
「……」雨馨愣了一下，不知道怎麼回答好。
萬一他像在浴池一樣逗弄自己怎麼辦？
而且，就算是妾也該有個儀式再在一起吧？
難不成，他還要把自己當成通房丫環了？
這一答應，就代表著某種程度的退步。
別人若是知道了，會怎麼看？怎麼想？
一定會譏笑她不擇手段的爬上盤昊辰的床吧？
加上，他們之間都沒到能分享秘密的程度……所以，面對他的請求，她一言不發。
「留下來陪我。」他又重複了一遍，這回用的是陳訴句。
「這事，恐怕不行。」雨馨亦如蚊語般低聲答道，蝶翅般的纖長睫毛一垂，並沒有去看他。
盤昊辰只是看著垂下眼帘的她沒有說話，半晌后，他忽然微扯嘴角，邪魅地笑了：「好吧，我們先不說這些。你去幫我泡杯茶來吧。」
怎麼回事？這小丫頭怎麼突然就變了？
是因為我問了她修鍊功法的問題嗎？
難道她的功法真的有問題？
盤昊辰的俊美無雙的眉宇間不覺皺成了「川」字。
「盤大哥會生氣吧？我是不是有點過了？」到前院廚房泡茶的時候，雨馨一直在想著這個問題，但想來想去不得要領。
泡好茶之後，雨馨依然一邊走一邊想，很快就到了寑殿。
雨馨悄無聲息地推開門扉，朝里望去。此時的盤昊辰正雙手交負在後，靜靜站立在寑殿後面推開的窗欞前，一雙黑眸看著天空密密麻麻的繁星。
他身著華麗的絲質睡袍，袖口和滾邊上綉著一些蜿蜒的藤蔓，漆黑如墨的柔順青絲一瀉而下，帶著一股清雅狂狷的極致誘惑。
那微側著的臉完美地如同雕刻精緻的遠古神祇，妖冶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