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5章:流言
她直接走到龍佑凡的身邊,目光冷沉的從頭到腳,又從腳到頭的打量他好幾遍。
這才強壓住憤怒的道:「堂堂一個王爺,你看你變成了什麼樣子?衣衫臟污,滿臉指痕,錦靴都還丟了一個,別告訴我,你就以這個樣子出宮?」
龍佑凡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身為皇家的子孫,時時刻刻最應該保持的就是皇家風範。
他抿著嘴,無從反駁,這個樣子的確不宜出宮,要不然不用半日,京城定會傳的滿城風雨。
「謝了。」龍佑凡不情不願的說了一句,側過身,一拐一拐的往殿內走去。
北宮婉佳看到這般冷漠的樣子,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她猛的轉過身。
「龍佑凡,你到底還要糊塗到幾時?」
龍佑凡腳步一頓,他轉回身,似乎不太明白北宮婉佳突來的怒意。
「龍辰身體出了問題,他如今昏迷不醒,國不可一日無君,長久以來朝堂政務都是由你處置的,你是不是應該趁此機會,留在你父皇身邊幫忙,讓他也親眼瞧瞧你的能力?」
「你說什麼?」龍佑凡一震,面色漸漸冷沉。
北宮婉佳看著他道:「我知道,你的心思根本就不在朝堂,但我不得不提醒你,司徒熙是晨熙皇后,現在就算她入了天牢,她也是龍辰的女人。」
「如果……你真的很想得到司徒熙,就必須要得到至高無上的皇權,否則……這輩子你也沒有能力去保護心愛的女人。」
龍佑凡沉默!
他腦子裡迴響最多的,仍然是龍辰昏迷這件事,北宮婉佳的話,就似是一道驚雷在腦中炸響。
他彷彿意識到有什麼不對,不由自主的,他將龍辰這些時間的點點滴滴都串在了一起。
從龍辰登上皇位起,就似乎在有意無意的將國事交給自己。
前段時間,他又把傳國玉璽也放到了自己的手上,而最近他也的確感覺到龍辰的身體有些不對勁。
緊接著他又聯想到司徒熙的入獄,彷彿這對苦命鴛鴦都在遭受著痛苦。
不會是……太皇太后冤枉了熙熙,龍辰無力挽救,便想著一起殉情吧?
天哪!
當這個想法一竄出腦海,頓時就像一顆種子落在心間,瘋狂的生根發芽。
龍佑凡越想越有這個可能,他顧不得換下狼狽的衣衫,調頭又忙往宮門口走。
「你要做什麼?」北宮婉佳嚇了一跳,忙伸手攔住他。
龍佑凡停下來,他垂眸看了看她的手掌,抬眸又對上她的眼睛道:「母妃,你說的沒錯,司徒熙確實是我深愛的女人,但……龍辰更是我的親兄弟。」
「還有,別把所有的人,都想的和你一樣自私,母妃從未真愛過父皇,所以您根本不懂,真正的愛情……是付出,是成全!而我……現在就去成全他們兩個。」
龍佑凡說完,直接推開北宮婉佳的手臂。
「你給我站住。」北宮婉佳怒吼一聲道:「如何成全?司徒熙罪證確鑿,你想劫天牢嗎?」
龍佑凡沒有回頭,他只是揚了揚嘴角道:「如果有必要的話,我會!」
說完,舉步繼續往前走去。
「你……你簡直……來人,五王爺受了刺激,一時身體不適,病倒在攬月宮裡,即刻起,閉門謝客,我要留在宮裡好好照顧他。」
隨著北宮婉佳的聲音和眼色,身後的侍衛立刻上前,直接將龍佑凡包圍在中間。
「你們想要幹什麼?想造反嗎?」龍佑凡防備的後退。
「得罪了。」侍衛歉意低語,一涌而上押住他,強行送進了卧閣。
「放開我,你們這些奴才,本王饒不了你們,給我放手……」
可回應龍佑凡的,是卧閣房門重重關閉的聲音,以及門外麻利的落鎖聲。
龍佑凡錯愕,忍不住吼道:「母妃,你這是要強行將我囚禁起來嗎?你怎可如此待我?」
「有何不可?」北宮婉佳不以為意的聲音傳來道:「宮內一池混水,誰能撐到最後,誰就是贏家,母妃為了你的未來,也只好暫時委屈你了。」
「開門,給本王打開,本王才不會相信你的鬼話,你為的向來都只是你,只是你……」
龍佑凡怒極咆哮,卻換來門外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他拚命的拽著房門,又拿起凳子砸向木窗,可任他怎麼折騰,房外安靜的沒有一點聲音。
吼累了,也砸累了!
龍佑凡背抵著門板,挫敗的坐到了冰冷的地面上,他痛苦的擰眉,一顆心飄飄忽忽,一會擔心司徒熙,一會又擔心著龍辰。
「不要有事,你倆千萬不要有事……」龍佑凡抱頭呢喃,暗自不停的祈禱。
暮色降臨,朝起日落。
一日一日,轉眼間就過了幾日。
皇宮裡看似風平浪靜,可京城內卻似炸了鍋一樣。
當今皇帝重疾纏身,一病不起重度昏迷的事情,悄然在京城內流傳,短短三日,傳遍了大街小巷的所有角落。
群臣聯名拜折,敬詢皇上龍體安康。
長春殿的書房內,太上皇看著面前厚厚一疊奏摺,氣的一把掃落。
咣當!
奏摺滿地,雜亂碎損。
也嚇的公公和侍衛們跪了一地,滿室僵寂,安靜的似乎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沒人敢說話,沒人敢抬頭!
太上皇握拳,雙手撐在桌案,他冷冷的道:「一再交待,不許將皇上重病之事傳出宮外,可就有人偏偏不聽,這後宮太久沒見血,是該殺雞敬猴了。」
「來人!」一聲厲吼,震顫這些宮奴的心臟,他們忙將頭垂的更低。
阮公公急急推門走進來,恭敬的候旨。
太上皇眼眸一眯,冷聲道:「傳寡人旨意,將那日在殿內見過皇上昏倒的人,一併問審,寡人要知道,是誰將這消息傳出去的,她到底有何狼子野心?」
「是,奴婢這就去辦!」阮公公急應一聲,轉身一路快走的離開了書房。
「你們全都退下吧。」太上皇揮了揮手。
眾人早就嚇的腿軟,如今能離開,自然是瞬間散了個乾淨。書房只餘下太上皇,他揉著眉心坐到了桌案后,怔怔的看著一地雜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