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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6章 像狗一樣在地上爬

  楊法拉躺在沙發上,持續性的喝酒,已經讓她的腦袋有些暈乎乎。但是他們的對話,她聽得一清二楚。


  當聽到傅琛的默認那一刻,不知道為何,她心裡早已經結痂的那道傷口竟微微裂開,她感覺到她的心瞬間猛地疼了一下。


  那個當下,她掙扎著一下從沙發上坐起來。當她坐起來的,那一刻,商迦臣的臉已經映入她的眼前。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商迦臣已經無限接近她的臉,他的唇差一點兒,便接近楊法拉的唇……可就在那一刻,商迦臣的衣服卻突然被一個人大力拽住。


  商迦臣驚訝之餘扭頭一看,發現那一瞬間,傅琛幾乎瞬移到他的身後,就這樣扯住他的衣服,面色已經黑沉得可怕。


  「傅琛,我還以為你真的會這麼大方。看來,是假惺惺的呢!」商迦臣隨即調侃道,隨後站起身來,甩開傅琛的手,然後慌忙整理了一下衣服。


  「傅董,您和她……」阮大衛從商迦臣的話里聽出端倪,於是不禁問道。


  傅琛沒有說話,他看著坐在沙發上,一臉倔強望著他的楊法拉,冷冷地問:「玩夠了嗎?還嫌自己不夠丟人?是不是還想繼續?」


  「我想要的,能不能滿足我?」楊法拉咬著唇,看著傅琛冷冷說道。


  「以這種低賤下作的方式來逼迫我滿足你?楊法拉,我並不缺女人!」傅琛冷冷說道,他感覺到楊法拉依舊清醒,於是他乾脆說,「既然你還沒喝醉,那就繼續!阮大衛,繼續陪她玩!」


  即便楊法拉的大腦暈乎乎的,可是在商迦臣靠近她、幾乎快要挨著她的唇的那一刻,她的的確確感覺到了心裡那一瞬間對商迦臣的極大抗拒。那種抗拒,是發自本能的厭惡,和自己對傅琛的抗拒不太一樣。可是,她意識不到究竟哪兒不太一樣。


  「傅董,這……」阮大衛怯怯望著傅琛,不明白傅琛怎麼會和眼前這個女人,突然杠上了。


  「讓你繼續就繼續,好了,第二個要求!」商迦臣在旁邊打著哈哈,他就像是在街邊看戲的路人,看到精彩的時候也忍不住插播一句經典台詞。


  「好,那傅董,我……就繼續了。」阮大衛小心翼翼的說道,「第二個要求,我在你的背上放三杯酒,要求你像動物一樣,四腳著地在這個包廂里走一圈。如果有酒杯掉落或者酒撒了,就得接受懲罰。」


  楊法拉已經聽得出來,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而阮大衛之所以這麼制定,為的就是看她出糗或者對她實施懲罰。


  她不禁把目光投向傅琛,傅琛已經坐回了原來那裡,圍繞他身邊的那兩個女人早已經不知去向,傅琛雙手撐在雙腿的膝蓋之上,目光深沉望著她,冷冷吐出兩個字:「繼續!」


  繼續就繼續……那個當下,不知道什麼使然,楊法拉便瞬間趴在地上,手和腳同時著地。


  阮大衛真的如他所說倒了三杯酒,放在楊法拉的身上,然後對楊法拉說:「好,現在沿著包廂的外圍爬一圈,然後回到原地。」


  楊法拉的心裡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屈辱,可是在那一刻,她就想逼自己承受這樣的屈辱。


  因為只有一次次逼自己承受這無限的屈辱,才能讓自己的心一點點真正變得強大起來。這樣的屈辱根本不算什麼,要想振興家業,將來要受到的屈辱,只會更多。


  她開始像狗一樣匍匐在地上,一步步往前小心又緩慢的爬去,地上剛才碎了的酒杯濺出來的殘渣通通散落在地上,她的手掌、膝蓋和小腿但凡接觸到地面的部位,通通都沾滿了殘渣,殘渣一點點扎進肉里,扎得她生疼無比!

  可是,她半點兒不覺得疼。她知道這是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可是那一刻,她就想對自己發狠,就想狠狠逼迫自己,去挑戰這樣的不可能。


  當楊法拉的手掌、膝蓋和小腿在地上摩擦、蹭出許多鮮血的那一刻,傅琛看著看著,心都跟著疼了起來。


  他的目光緊緊跟隨著她,他可以想象她此刻承受著怎樣的痛楚,可是這個咬碎銀牙要往肚裡吞的女人,卻愣是連哼哼,都沒有哼哼一聲。


  她就這樣像一頭負載了重物的驢一般,緩慢又艱難地往前爬著,明明可以對身後的三個男人發出哀求,明明可以隨時要求停止,可是她卻彷彿較勁一般執意往前走,執意保持著這艱難的平衡,不讓身上的紅酒杯有一絲一毫往外溢出。


  她身後的地上,可以看到鮮紅的血跡。包廂里燈光如白晝,那鮮紅的血跡和面前這個一步步繼續踩著玻璃殘渣往前行走的男人,刺痛著現場三個男人的心。


  第一次看到一個女人,如此能忍;第一次看到一個女人,如此倔強;第一次看到一個女人,明明有退路卻硬是要把自己逼上痛苦的絕路;第一次看到一個女人,從骨子裡透著一股不要命的狠勁。


  商迦臣是第一個於心不忍的。


  當看到她沾滿鮮血的手毫不遲疑地往前摁住那地上細碎的玻璃殘渣時,他再也控制不住內心那股強烈的不適感,走上前去直接把楊法拉身上的三個紅酒杯掃落在地,然後從地上把那個女人拽起來,不由分說抱著把她放在了沙發上。


  當把她的身體翻轉過來的那一刻,商迦臣才發現楊法拉的臉上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汗珠把她額前的頭髮通通都粘連到一起。她疼得咬得嘴唇都出了血,她的兩隻手掌、膝蓋和兩隻小腿,都鑲嵌了大大小小的玻璃殘渣。


  「真是瘋了!」商迦臣忍不住驚呼了一聲,饒是心裡有著對這個女人熊熊燃燒著的恨意,此刻當看到這一幕的那一刻,他也沒有辦法抑制住內心的激動。


  楊法拉一聲都沒有吭,疼痛這種東西,有時候剛開始覺得很痛,當時持續性地故意用疼痛去刺激疼痛的時候,痛感便會麻木掉。


  她在地上爬的那一刻,什麼都沒有多想,她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只要她沒有死,不管多難,她都要走下去。她看似妥協了傅琛,妥協了這個以男人為天的世界,可是她的心,從未向任何人妥協。她對自己發了狠,她要在這個男人為主的世界里,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她誰都不服,也誰都不屑。


  她躺在沙發上,目光冷冷望著眼前這三個男人,阮大衛看到她那密密麻麻的傷口時,已經驚得張開嘴巴,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傅琛依舊坐在原地,可是楊法拉一點點在地上摩擦的那一刻,他的心像是拉鋸一般撕扯,他無法形容自己心裡的那種感覺。她的每一步,都像鞭子一樣抽在他的心上。


  他一直以為自己夠狠,可是在那一刻他突然發覺,不,自己狠不過這個看似柔弱的女人。


  他心軟了,早在看到她流出鮮血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心軟。他之所以一直遲遲沒有行動,是因為他的心在矛盾,在掙扎。他明白,如果這一次狠不過他,他大抵最後還是會心甘情願被她利用。


  可是,這在他的世界里,簡直就是不可能、而且從未發生的事情。


  楊法拉最終把目光望向了傅琛,她發覺,傅琛的目光同樣也望著她。


  她的臉上洋溢起慘白的笑容,她緩緩地說:「還要繼續嗎?我還可以挑戰第三個要求,如果這一次不算數的話,可以作廢,重新開始!」


  她還是這麼倔!她就是不想向他示弱!

  傅琛的怒火,又一次被她挑起。可是,一看到她滿是鮮血的手掌和那被摩擦得血淋淋的小腿和膝蓋,他又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


  「楊法拉,你以為傷害自己,就可以達成目的?難不成你以為,我會心疼你嗎?」明明心裡心疼得要命,可是話到嘴邊,卻還是一如既往的殘忍。


  「你不心疼,我可是心疼了。遊戲先中止吧,我要帶她去把這些玻璃從肉里挑出來,要不然會發炎,到時候腿上都是傷疤,就不好了。」商迦臣開始憐香惜玉起來,他走到楊法拉的身邊,不由分說抱起楊法拉。


  楊法拉想要推開,可是她的手掌疼得要命,她根本沒有辦法把商迦臣推開,她於是只好慌忙拒絕:「放下我,我自己可以走。」


  「傷成這樣還走,我可不像是某些人。我對於女人,還是很憐惜的。」商迦臣卻執意不放,就這樣堂而皇之把楊法拉抱著出了包廂的門。


  眼睜睜看著商迦臣抱著楊法拉出了門,那一刻,傅琛再也按捺不住,他一下站起身來,大步流星往外走去。


  阮大衛摸不準這情況究竟是怎麼回事,見傅琛走出去,於是也跟著走了出去。


  九州國際裝修得無比奢華的走廊內,商迦臣抱著楊法拉大步往前走去,他一邊走著一邊忍不住低頭看這個渾身血淋淋的女人,忍不住好奇地問:「真想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你對自己這麼狠?」


  「你體會過失去,難道還會不懂嗎?」楊法拉淡淡回答道。


  一句話,卻直直擊中了商迦臣的心房。商迦臣不禁停下腳步,怔怔望著眼前這個女人。一不留神,突然一個高大的身影在他眼前一晃,下一秒,便奪去了他手中抱著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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