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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八千字大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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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火器營的時候, 莊子竹每每有類似的新想法,宣恆毅總能及時過來、稱頌一番,結合軍隊實際情況給點建議, 或者聊聊畫作,每次都酣暢淋漓,覺得時間不夠。


  不聊兵器的時候, 宣恆毅會跟他說起打仗時的各種趣事、戰略、失敗處,各國的風土人情、歷史典故, 甚至公卿大臣的某些八卦趣事、奇人奇事,讓莊子竹聽得津津有味, 宣恆毅說的比他最喜歡看的列國遊記還要精彩, 莊子竹甚至會期待明天宣恆毅來會聊些什麼。


  莊子竹這幾天除了參加宴會, 身為火器營掌印,工作上的事他也沒偷懶, 想著火`槍的局限性,又研究出火筒加刺刀的組合,這樣火`藥用完的時候也不會失去戰鬥力了。這麼勤奮, 原想著這次也可以在宣恆毅來的時候探討一番,被迷弟誇讚一二,估計以他的頻率會過來, 然而今天都第六天了, 還是沒有。


  那就把火筒刺刀結構圖呈獻上去, 作為新春大禮吧, 不急於一時。


  可能也是七年道觀清修中遇到的人太少了,也沒幾個能像宣恆毅這麼能聊的朋友,結果宣恆毅這朋友一忙起來,莊子竹感覺身邊就空落了一塊。


  莊子竹今天沒什麼聚會要參加,準備啟程到他便宜父親那裡看看,順便有機會就落井下石一下。


  在莊子竹準備出門之前,小黃門帶著一隊官兵到庄府里來,宣讀了聖旨,給莊子竹送來了十口大箱子。


  有金銀布匹,有禦寒衣物,有珠寶頭面;宮人們把其中的兩個箱子當場打開了,請莊子竹觀看。只見裡面的瓶瓶罐罐,全都是美容養顏膏,用法用量都寫在裡面了。甚至還有位宮人要留下來,為莊子竹的僕從教導宮中秘傳的按摩護理之法。


  莊子竹:「……???」


  講道理,他才十六歲不到啊?


  照一照鏡子,年輕的他皮膚好得不得了,長期幽居竹林,能以賣畫為生之後就沒什麼煩心事,皮膚光滑緊緻,怎麼看都沒有用美容養顏膏的必要。


  可能是章國天氣乾燥,與氣候濕潤溫暖的蕭國不同?看宣恆毅那張飽經風霜的臉,莊子竹還是覺得未雨綢繆為好。當下就謝過宮人,讓墨書錦書學習臉部按摩護理的方法。


  好嘛,雖然人沒來,但禮到了,刷了一把存在感。莊子竹五天沒見到人的幾許鬱悶煙消雲散,甚至生出一絲歡喜來。還開始思考他除了那幅兵器結構圖,另外能有什麼可以送的。


  給宣恆毅作畫嘛?那是答應冬獵時才做的事,而且宣恆毅說過用打獵的獵物換的。改進兵器嘛?他是火器營掌印,改進火器不就是他的分內事?至於送其他的,宣恆毅貴為君主,什麼東西沒有。更不用說,現在他的大部分財富,還是宣恆毅給賜的。


  以前火器營中有建樹宣恆毅都賞過了,這次他無功無德的,宣恆毅突然送這麼多東西來,真讓人摸不著頭腦。


  該不會是為沒出宮看他而道歉吧?


  墨書見莊子竹眉頭輕皺,顯然在為什麼苦惱著,連忙為莊子竹撫平眉頭,問道:「主子在愁什麼呢?一思考就皺眉這個毛病一定要改改,不然老了有皺紋就沒現在好看了。」


  就是像墨書這樣在莊子竹最苦難時陪伴過,比常人親厚許多,才能說出主子有皺眉的毛病這種話來。莊子竹想法也不避忌他,把心裡想的說出來:「我在想皇上怎麼又送東西了,我該回什麼禮呢。」


  墨書邊給莊子竹做眼部按摩護理,一邊說:「道理我想不出來,就聽過一句話,無事獻殷勤——」


  這時候,那位宮裡派來讓墨書學習按摩的宮人解手回來了,墨書沒把後半句說下去。莊子竹思考了一下,總覺得他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也不太覺得宣恆毅連著被拒絕兩次還能毫無芥蒂地繼續下去。


  「朋友之間送禮嘛?墨書你想多了。」莊子竹認定道。


  墨書見那位宮人在,閉上嘴巴沒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墨書和錦書終於學習完,又把莊子竹的臉和手都用美容養顏膏護理了一遍,宮裡來教導的宮人才滿意離開了。這樣耽誤了一些時候。當莊子竹出發去便宜父親那裡的時候,都到午時了。


  不過這樣也好,看看他那便宜父親中午用的有什麼菜。


  莊子竹挑了件白狐毛雪披,蓋在米白色綉竹暗紋娟面夾棉錦袍上,保暖又禦寒。類似的狐毛披風和錦袍莊子竹有不少,大多都是宣恆毅送的,生怕南邊來的莊子竹受不了章國京城這邊的寒冷,狐毛的、羊毛的、貂皮大衣給送了許多件。


  想來宣恆毅真的十分愛才了,連禦寒之物都考慮周到。這讓莊子竹研製火器時更加投入,怎麼也得對得起君主對他的關懷才是。


  其實莊子竹一點都不怕冬天的冷,剛被趕到道觀時,正值寒冬,莊子竹只能洗冷水澡。後來賣畫為生,冬天洗冷水澡的習慣一直保留下來。初時覺得挺苦,現在習慣了,禦寒能力大大提高,一點風雪不算什麼,披上雪披都覺得有點熱了。


  不過嘛,要見那便宜父親,怎麼也得穿件好點的,這樣落井下石才好。


  坐著墊了軟墊的馬車一路去到便宜父親那被軟禁的別莊,莊子竹裝模作樣地帶了銀絲手套,抱著花紋精美的暖手爐下車。沒有通傳,莊子竹直接步入別莊內。


  還沒進去,莊子竹就聽到了一陣清脆的男歌聲,曲調低柔婉轉,柔媚好聽。旁有絲竹伴奏,纏纏綿綿。一曲唱罷,他那便宜父親拍手稱好,嗓音渾厚粗豪,還叫人大聲看賞。


  莊子竹愣了下,他這便宜父親,亡國了都這麼舒服,聽曲打賞?

  跟在莊子竹身後的墨書,臉上也是詫然不可置信的模樣,甚至有些忿忿不平起來。在別莊守著的侍衛帶著莊子竹他們,穿過迴廊,經過梅林水榭,走過曲徑小橋,終於到達了他那便宜爹庄英德所在戲台處。


  比起蕭國被攻打、庄英德帶著家小憂慮逃跑的那時候,現在他還豐腴了不少。姿勢也閑適極了,庄英德此時坐在觀戲的小閣里,挨在躺椅上、翹起二郎腿聽小曲兒。在蕭國就侍奉他的宮人們正在喂他吃冒著熱氣的豬手,還有幫他捏肩的、捏手的、捏腿的,看起來快活極了。


  莊子竹對墨書說道:「今兒你們學的那個按摩手法舒服,明兒我們參考父親,也教幾個小廝按摩手腳吧?」


  墨書點頭,表示回去就找會按摩手藝的厲害小廝。主子的享受怎麼都不能比他父親的少了!


  此時原康景帝庄英德見莊子竹突然造訪,神色慌亂,連忙坐好,讓幫他捏肩捏手捏腿和餵食的宮人們統統都退下,又叫人將正在戲台上表演的歌姬舞姬撤了。莊子竹給阻止了,說道:「這曲兒我還沒聽過了,今兒得好好聽聽。」


  庄英德讓人給莊子竹搬來凳子讓他坐了,裝出一臉苦相,皺起五官對莊子竹說:「竹兒你終於來看我了啊!為父等了兩三個月,不知道妻兒下落如何——」


  「看來父親被榮養得不錯,都傳當今聖上殘暴不仁,可是我看,聖上確實仁慈得很。」莊子竹說著,眼睛掃了掃桌上熱氣騰騰的大魚大肉,又掃了掃戲台之上,那些穿著薄紗在冬雪裡瑟瑟發抖的舞姬歌姬,接著又看了眼剛剛幫庄英德捏肩的年輕宮人。那位宮人都梳了婦人髻,想必被父親收了吧。


  庄英德重重地嘆了口氣,讓身後的宮人們退後幾步,身體前傾,對莊子竹小聲訴苦道:「別看父親這樣,其實都是苦中作樂,那些歌姬舞姬,都是以前宮裡父親偷偷養的人,現在跟著我被軟禁,平時沒事幹才唱曲跳舞的。如今你父親的妻兒都不在身邊,又被軟禁不能出外,實在苦悶。更是擔憂竹兒你,有妃子不當,那皇帝會怎麼對你啊!」


  莊子竹不想多談,說道:「聖上仁慈大度,給我封官了,日子比道觀中清修好得多。父親您要是思念妻兒,子竹可以修書一封,請母親和大哥、四弟,以及父親之前的妃嬪過來陪伴父親。」


  「啊?」庄英德明顯一愣,接著說道:「他們在道觀中清修,不會來的。」


  「會的,父親與母親陪伴二十多年,子竹實在不忍你們分居兩地,和大哥四弟他們骨肉分離。五弟和六弟都在這裡吧?他們也會思念母親的。」莊子竹馬上就叫人拿筆墨來,當場寫信,如實描述了一番庄英德亡國被榮養的愉快生活,又說庄英德思念妻兒,懇切希望他們回來。


  庄英德又說道:「父親這裡其實不太好過,才封個侯爵之位,靠著微薄的俸祿過活,養五兒和六兒都很是吃力……」


  莊子竹掃了眼戲台上三位歌姬五位舞姬,笑了笑,沒說話,落筆寫信沒有半分停頓的。庄英德見阻止不了,又說道:「竹兒你封了官,是我們家裡前程最好的了,封了什麼官?」


  「就一個造兵器的小工匠。」莊子竹此時已經寫完信,封了蠟,讓人送信去了。


  庄英德看著那封信離他而去,握了握拳,對莊子竹懇求道:「皇上能用你,封你為官,想必不會介意你的其他兄弟有個好前程了?父親被困在這裡不能出外,六兒被抓之後,終日呆在屋裡不出來,荒廢學習,前程未卜;五兒也隨我在這裡出不去,沒個能帶他出去應酬見人的長輩,我實在擔心他們的將來啊!竹兒,都是兄弟,你也一樣的擔心,是不是?不如你就帶五兒六兒跟你一起住,給六兒找個師傅,給五兒物色夫君?到時他們有出息了,也能幫襯你是不是?」


  莊子竹不求什麼人幫襯,不過,幫這些不熟的小孩兒,倒也不是不能幫。原身被趕出皇宮的原因是庄英德,至於小孩子,只是小孩子而已,莊子竹怪不到他們頭上。可是現在幫了這幾個小孩子,到頭來,還不是幫他這個便宜父親?

  庄英德見莊子竹沉默,又說道:「竹兒,你從蕭國來,你的親人,你的手足兄弟就這麼幾個,你不幫他們,誰能幫?」


  「你能。」莊子竹說。


  「啊?」庄英德不明所以。


  莊子竹抱著暖手爐,慢悠悠地說道:「我九歲那年冬天,父親命人把我和願意跟隨我的墨書送往道觀,我們全身上下,只有一件單衣,半個銅板也無。我當時不信父親會這樣對待我,可是把我們送來的宮人,卻轉告於我,農民面朝黃天背朝土,將士們保家衛國,文官們殫精竭慮才換來的食物和衣服,而我身為王子,半點建樹也無,難道要向他一個宮人乞討施捨?」


  庄英德打斷道:「肯定是那宮人中飽私囊,陽奉陰違,父親愛護你還來不及,把你接回宮之後不是大把賞賜給你?還給你尋覓最好的夫婿。」


  「那是和親才把我接回來,父親你尋的夫婿不要我呀!而且,就算那宮人中飽私囊,可七年以來,父親可有一次過來看望我,就算忙於政事不能親自來,七年裡又可曾派人過來看一看?七年來不聞不問,讓我如何相信父親是愛護我的?」莊子竹雖然在質問,可表情卻沒什麼異樣,彷彿在說別人的事。倒是莊子竹身後的墨書,卻不禁抽泣了起來,又不敢發出聲音,只用衣袖偷偷抹眼睛。


  莊子竹轉頭看了眼他身後的墨書,拿出手帕給他抹淚。墨書一時受不住,哭出聲音來,讓莊子竹都看不下去,只匆匆說道:「那時我和墨書每天挑水上山,給道士們洗衣服,才換來半碗稀粥。墨書總是把活都搶過去,把吃的留給我,長得都瘦了。後來幸好遇到了趙大人,我才能賣畫為生,讓墨書吃上肉,養回身體。我說這些,不是怨恨父親,而是,當年母妃剛去世,我才九歲,被趕出宮,身無分文。我的父親母親,我的手足兄弟,哪一個曾幫過我?又有哪一個來看望過我?當日章國軍隊來襲,兵臨城下,父親帶著妻兒棄城而逃,唯獨忘了我,可有當我是親生兒子?!如今五弟六弟衣食無憂,父親生活富貴舒適,聽曲看戲,美妾傍身,又何須我幫?」


  莊子竹說完,也不想聽庄英德的解釋了,拂袖而去。


  庄英德見莊子竹要跑,他能屈能伸,竟然突然跪下,俯身抱著莊子竹的腳腕嚎哭著認錯:「父親鬼迷心竅,從前對不起你,給你道歉了!可小五小六年幼無知,竹兒犯不著和他們計較——」


  「那就看父親你怎麼表現了,光用嘴巴認錯又什麼用?我有空再來看你。」說罷,莊子竹抽出了自己的小腿,快步離去。


  墨書追了出來,跟莊子竹說道:「墨書有點擔心,主子這樣,要是那人有機會到處嚷嚷,那人都給主子你跪下了主子卻跑了,那主子會不會被說不孝?」


  莊子竹搖了搖頭,說道:「父不慈,子何孝?而且他衣食無憂,好不自在,哪有我表孝心的地方?」


  墨書「哦」了一聲,說道:「也對!那主子您說的,有空再來看他,是什麼意思呢?」


  莊子竹抿唇忍笑,說道:「總不能一下子斷絕希望,今天我這樣表達過不滿,他要是真心想幫小五小六,還敢聽曲看戲嗎?」


  不但不敢聽曲看戲,甚至還會負荊請罪,寫下罪己書,效仿莊子竹道觀清修時的裝束認錯。伺候他的宮人們也不敢近身了,絕不能讓莊子竹像今天這樣突然過來,看到他風花雪月。


  所以莊子竹才說,只有庄英德才能幫小五小六。莊子竹是怪不到小孩子頭上,但是讓他那個便宜父親多受折磨,莊子竹還是開心的。


  墨書義憤填膺道:「我看到也可氣了,那人現在又不用上朝,不用煩心政事,還有這麼多人伺候他,吃好住好的,那人生活比以前快活很多吧?哎,不過主子您可彆氣飽了,中午還沒用膳啊!」


  「就你還記得要用膳,放心吧,沒什麼好氣的,我這不是要把母親他們請過來了,」莊子竹笑了笑,坐上馬車,對馬夫說道:「大家跟著我都餓了,我們去京城最出名的酒樓午膳。他這麼享受,我們也不能差了。」


  馬夫插口道:「他們不會好了。」


  「嗯?」墨書挑起車簾,給馬夫大哥圍了條面巾。


  馬夫聳了聳肩,開始趕車:「主子中午都沒吃飯就被氣跑了,守在別莊的侍衛都能看到,這樣皇上肯定也知道了,那他們還能好嗎?」


  墨書卻不這麼覺得:「不都是要榮養的嘛?」


  莊子竹也認為庄英德會被榮養,畢竟章國出了名的守信用,而且每每滅國之後,都對皇室妥善安置,雖然會搜刮皇宮,卻也會留下養老的錢財給皇室成員安身。現在他那便宜父親庄英德用的,估計是他私庫里的錢,伺候他的人也是原來跟著他的宮人。羊毛出在羊身上,這樣榮養章國也損失不了什麼。


  而宣恆毅身為一國之君,出爾反爾可不好,還是自己出手,讓庄英德自行懲罰,又把庄英德的原配夫人和原來的妃子們請過來,讓他們兩看相厭為好。


  而且,宣恆毅也好多天沒來過了,說不定,他才不會管臣子的這種家事。


  莊子竹這麼想著,去了聚福樓,開雅間用餐之前,又派人回去府里問問,今天有沒有客人上門。


  收到的答覆是,沒有。


  墨書不用問都知道莊子竹派人去問的那位沒有上門的客人是誰,安慰道:「或許皇——宣將軍忙於政事呢?今天才送了禮,宣將軍肯定記得主子的。」


  莊子竹斜了墨書一樣,說道:「以後這樣的話可別再說了,我在想,來到陌生的地方,應該多交朋友。不如明天邀請張文清、梁雅意、郭縉景他們一起游湖作畫?看,下面的湖水都結冰了,我還沒畫過冰湖雪景呢。這家聚福樓的菜肴味道不錯,他們的母父經常帶我參加宴會,我也應該做東請他們一次。」


  墨書點頭道:「主子說得對,不能只有一個朋友。可明天要冒著雪天作畫嗎?」


  莊子竹嘖道:「怎麼會,當然得在這裡,預訂個好位置,樓上窗戶俯瞰冰湖,美景全收,可美了。」


  墨書連忙安排下去。於是,接下來幾天,莊子竹也再問有沒有客人上門了,沒有聚會的時候,就邀請張文清、梁雅意、郭縉景這幾個鄰居哥兒一起遊玩、學習騎馬、逛街,好不歡樂。張文清和梁雅意還善於對聯,給莊子竹府上的空著的對聯都填滿了;郭縉景還帶他們到郭家在郊外的溫泉別莊遊玩,泡溫泉,喝小酒,快活得很。


  短短几天,到了晉陽王長孫滿月宴這日,莊子竹與幾個哥兒好友一道前往,一路上歡聲笑語,暫時忘了還有個據說很忙的朋友。


  宣恆毅提醒道:「不是仙術,在烽火雲間圖中,發出火光的是車載銅筒。應該是蕭國的新武器,可惜並未完全推廣,就被我軍所攻打。」


  「皇兄記性真好,」宣恆毅這麼一提醒,宣恆柏也記起來了:「畫師臨摹的作品都在我家掛著天天都能看到,我也沒記得這細節。不知道蕭國所用的武器,是不是就是畫中那樣的?」


  此時傳信官終於進殿,他還抱著一個大包裹。包裹在殿中打開,現出裡面的扎甲碎片。


  章國長年征戰,屢戰屢勝的原因之一,就是軍隊裝備精良。士兵雖然沒能穿將領才能穿的最高級的鱗甲,但也配備精製扎甲。而章國攻城士兵所穿的扎甲,因為要防著來自城牆上的弩`箭,於是都由堅硬的鐵片層疊而成,至少兩層厚,一般刀槍劍戟和弓箭都不能透過,很好地減少了士兵的傷亡。


  然而,現在被傳信官呈上來的扎甲碎片,卻焦黑、變形、破碎、沾血!連特別加固的護心甲,都被炸爛,可以想象出身穿扎甲的士兵的慘狀。


  「這是被攻擊了多久,多少次,才造成這樣的結果?」慎王握拳在嘴前,一臉的難以置信。


  宣恆毅目光轉向傳令官,刀刻一般的冷峻臉龐此刻遍布肅殺之氣。殿內迅速降溫,傳信官頂著兩兄弟的肅穆凝視,正色道:「一次!末將攻城時在軍隊最前方,能清晰看見,蕭國敵軍是用他們落後的投石機,把一團未著火之物投擲到我軍之中。該物在空中會突然著火,其中彷彿藏有神射手,向四周亂`射`出會著火的箭矢!火箭射`出的範圍長短不一,最長大概兩三里。火箭轟鳴,能擊穿扎甲、護心甲,把堅硬的甲片扭曲,反傷士兵。同時火箭之中還能爆出傷眼迷煙,令我們目不能視,口鼻發苦。戰馬亦如是,驚鳴難以控制,踩踏同伴。暫且退兵之後,軍醫證實聞到迷煙的都中了毒。其餘重傷者高燒不退……」


  慎王忍不住驚嘆道:「蕭國竟然有這等神物!二十里之遙就能殺敵,火箭覆蓋方圓兩三里,這如何能敵?要是我們得了此物,豈不是天下無敵!可蕭國的軍隊怎麼會節節敗退呢?」


  傳信官補充道:「蕭國此物雖然威力巨大,幸而只在國都發現有。梁大將軍命令暫時不攻,只退避三十里圍困。而蕭國百姓集體南下潰逃,蕭國皇帝也在其列。梁大將軍分派人手繞路擒王,招降帝都守城將。」


  宣恆毅臉上劃過一抹異色,挑起右眉:「他們皇帝逃了?」


  傳信官頷首道:「正是。」


  「他們帝都有此神物,那皇帝居然能逃了?難道他有什麼後手不成?」慎王與宣恆毅對視一眼,不禁作出如此猜測。


  傳信官回答道:「聽聞蕭國有遷都的消息,帝都內剩下三王子守城,其餘皇室宗親並大臣皆前往行宮避難。梁大將軍在攻打行宮的路上了,途中遇到小股其他勢力,他們搶奪蕭國食物和哥兒,應是蕭國之南的部落。部落眾武器落後,衣不蔽體,依末將所見,不足為慮。只是,位於蕭國南部的鏡國也有所行動,有起兵侵佔蕭國城池。」


  宣恆毅沉吟半刻,敵不過想親眼見識火炮威力的願望,就說道:「朕決定擇日親征,王弟,由你監國。」


  「臣弟遵命。」慎王宣恆柏垂首應承。


  蕭國境內。


  逃難到行宮之中的皇帝和皇后,並未像預想那樣安全。北邊有章國全力出擊,而在蕭國的南部,也有鏡國軍隊、隱藏在樹林之中的幾大部落、山賊等三大勢力趁亂攻打!


  由於大部分官兵都被調配往北邊,與氣勢如虹的章國開戰了。蕭國南部防守空虛,被鏡國趁機吞併了好大一部分;而不幸撞上章國軍隊的部落、山賊,搶了金銀衣褲食物和哥兒就跑,國家無能,被搶的百姓苦不堪言。


  不止如此,連蕭國皇帝所在的隊伍,也被搶了。


  皇帝那金黃色的出行車架、金絲棉甲的御林軍、跑路時帶上大批金銀珠寶,實在奢華又顯眼。雖然金銀珠寶都用箱子封裝,外人看不到實物,但是這麼高調的車隊,這麼慢多一抬又一抬的,全都散發著「我們是寶貝!快來搶!」的信息,金睛火眼的山賊們又怎麼看不出來裡面有什麼好東西?


  要是在正常情況下,一般山賊是不敢與皇帝的親軍碰上的。但現在戰亂時期,皇帝出逃,軍心動搖。發戰爭財的難得機會,總有勇敢的山賊敢於上前夜間偷竊。皇帝皇后連番被擾,沒能睡個好覺,兀自生氣,精神不佳。


  不過山賊們再勇敢,也就是敢偷偷摸摸的盜竊而已,正面肛還真不敢。比起山賊,位於蕭國南邊的鏡國,那就膽大多了。


  在宣恆毅出發親征的時候,鏡國軍隊抵達蕭國行宮外圍。他們也不直接攻打,而是假惺惺地派出使者,說願意援助蕭國收復失地,並獻上擒獲的山賊一百人,金銀五十箱,以助軍資。


  皇后和一些大臣都覺得有些可疑,可蕭國皇帝喜出望外,當晚就大宴使者。結果果然中計,「擒獲的山賊」就是鏡國軍人所扮,五十箱金銀財寶之中藏有大量兵器。大宴之上蕭國君臣中了蒙汗藥被放倒,被鏡國軍隊成功擒獲。


  見計謀成功,埋伏的鏡國將士迅速將蕭國的官員們控制,把反抗的都殺了,官員的哥兒家眷、宮人則被俘虜搶奪。剛剛觥籌交錯、歌舞表演的宴會上,現在倒了一片。鏡國的突蠻將軍在正中央站著,浸在血色當中哈哈大笑,他舉著沒下毒的酒杯,直接往坐在上首的、被軟到了蕭國皇後走去,伸出滿是硬繭的右手,摸了一把皇后那保養得宜的臉。


  意識迷糊的皇後手腳動彈不能,只能努力瞪大眼睛。滿臉鬍鬚身材雄壯的突蠻將軍明顯不是他的夫君,可皇后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地被敵國將領扯在懷裡。


  突蠻將軍動作粗魯,甚至發出亢奮的吼叫:「哈哈哈哈,想我一界山村野夫,也能享用堂堂皇后!皮膚果然滑嫩!兄弟們!一起來試試皇帝的哥兒,把那皇帝潑醒了,讓他瞪眼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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