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無頭刺客16
盛元澈從墓室裏出來,已經是清晨了。
聽雨站在他身後,恭聲道:“殿下,卑職已經派人將這裏封禁,任何人不得靠近。”
盛元澈緩緩頜首,隨後說道:“村子裏的那些中毒的村民如何了?”
聞風搖了搖頭:“情況不是很好,那毒究竟是什麽,老村長一死,也沒有人知道,要查出來還需要一段時間,不過秦禦醫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估計傍晚的時候能到劉餘村,秦禦醫博學多才,堪稱當今神農,興許秦禦醫能看出那毒是什麽毒,可以對症下藥。”
盛元澈輕歎了一聲,他見過那些中了毒的村民,個個麵黃肌瘦,神如行屍,連自己的至親都不認識了,看著就讓人可憐,不曾想在這小山村裏居然出了這樣的慘劇。
遠遠的,孟嫿隱快步走來,瞧見了她,聞風連忙對著聽雨使了個眼色,兩個人找了個借口離開。
看著二人走遠的背影,孟嫿隱沒有太在意,徑直走到了盛元澈的麵前問道:
“你打算怎麽處置這處礦井?”
盛元澈微微一挑眉梢:“你來,就是問我這個的?”
孟嫿隱點了點頭,還沒有意識到盛元澈這話裏有話,兀自繼續說道:“這個礦井裏的石中金可是價值連城的寶貝,雖說這是大盛的地界兒,可這裏也是劉餘村,那些村民都為了這個礦井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你可要好好的撫恤他們,別讓他們寒了心。”
孟嫿隱一臉認真,而盛元澈則是看著她略略眯起了眼睛。
“你幹嘛這麽看著我?”孟嫿隱抬起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還以為是自己臉上有什麽髒東西。
但盛元澈隻是眯著眼睛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隨後問道:“知錯嗎?”
孟嫿隱微微睜了睜眼睛,隨後一聲輕嗬,故意說道:“我實在是聽不懂殿下問的到底是什麽,請殿下明示。”
盛元澈見她跟自己裝傻,就順著她的話說:“好啊,那本宮就給你明示,你不告而別,壓根兒就沒有把本宮放在眼裏,你的所作所為,足夠本宮把你抓起來,可倘若你跟本宮道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乖乖跟本宮回去,本宮興許念在你的誠懇上,放過你這一次。當然,這取決於你的態度。”
孟嫿隱一聽這話,幾乎是當即就不樂意了:“殿下這話說的,怎麽叫我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我又沒有做錯什麽,我想到哪裏去,是我的自由,倒是殿下,居然過河拆橋。”
盛元澈當即把眉梢挑的更高了:“本宮過河拆橋?”
孟嫿隱抬起下頜:“正是。殿下能發現這處寶藏,其中可是有我的功勞,殿下不想著犒勞我,還想抓我,不是過河拆橋是什麽?”
聽著她的質問,盛元澈不禁失笑:“你還想要犒勞?”
孟嫿隱也跟著把下頜抬的更高了:“對,犒勞,論功行賞的話,我這是不是得頭功啊?殿下打算賞我什麽?”
孟嫿隱把手一伸,對著他勾了勾手指頭。
盛元澈無奈的微微搖頭,隨後一抬手,搭在了她的掌心裏:“是是是,你勞苦功高,本宮能發現這處寶藏之地都是你的功勞,但本宮實在是沒有什麽能夠賞給你,以來匹配你的功績,不如這樣,本宮把自己賞給你,如何?”
說著,他故意將手向後一拽,直接把那毫無防備的人兒給拽進了懷裏。
緊緊的箍著她的腰,那溫香軟玉就如同蜜糖一樣,一下子甜透了盛元澈的心。
“盛元澈,人都看著呢,你放開我!”孟嫿隱推攘。
盛元澈搖頭,熾熱的眼神緊盯著她,火熱而滾燙。
他每每做夢,總是能夢到她,可一醒來,那失落感,就像是丟掉了心尖上的一塊肉一樣,又疼又惱。
如今既然找到了她,他是說什麽都不會再輕易放手的了。
“沒人看到。”他說。
孟嫿隱努嘴:“怎麽沒人,你當他們……”
扭頭看去,旁邊的侍衛們識趣的早就轉過了身,背對著他們,形成了一道人牆。
盛元澈學著她一努嘴角:“你看,沒人。”
孟嫿隱羞惱,抬手一拳頭敲在了他的肩膀上:“我跟你說認真的,大白天的別動手動腳,成何體統,我有正事跟你說,你快放開我!”
盛元澈想了想:“那若是晚上,便能了?”
孟嫿隱張了張嘴巴,差點沒被一口氣噎死:“你……你想什麽呢,你……”
孟嫿隱鬱悶的不行,隻好說道:“你別鬧了,我真的有正事跟你說,你知道那個自稱刑天的人吧?他有問題。”
盛元澈抱著她不撒手,但是表情卻認真的了起來,沉色道:“的確有問題,我讓人追蹤他那麽久,一點消息都查不到,就好像這個世界上從未有過這個人一樣。怎麽,你知道點什麽?”
孟嫿隱點頭:“我去追老村長的時候,跟他見過了。”
盛元澈眼前一亮:“他說了什麽?”
孟嫿隱沉思了一下,隨後說道:“他的話雲裏霧裏的,我一時間也不是很能明白,但是他自稱是替天行道,還說了關於你的事,我覺得此人很了解你。”
盛元澈意外:“是嗎,他了解我。”
孟嫿隱點頭:“這就是我奇怪的地方,他似乎很期待你會成為一個好皇帝,還說他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天意,最關鍵的是,他真的沒有腦袋。”
說到這裏,孟嫿隱不禁牙根疼。
盛元澈本以為這所謂的無頭刑天就是一個幌子,可從孟嫿隱口中聽到了這個刑天真的沒有腦袋時,也忍不住驚訝了。
“你可看清了?”
“當然,雖然光線有些暗,但他離我的距離並不遠,我親眼所見他把自己的腦袋拿了下來,還能跑能跳能說話,你說怪不怪?難道,這世間真有鬼不成?”
盛元澈跟孟嫿隱一樣,都不相信這世間有鬼,可跟盛元澈不一樣的是,作為一個死而複生的人,孟嫿隱在看到刑天真的拿下了自己的腦袋時,雖然驚訝,卻沒有那麽的難以置信。
她隻想搞清楚,這個刑天到底是什麽人,他說的那些話是什麽意思,他,為什麽可以把腦袋拿下來。
孟嫿隱沉思的樣子,讓盛元澈不禁看的有些癡。
微弱的晨光中,她的小臉和鼻尖,被山風吹的通紅,額前的落發掃過她微蹙的眉頭,本就小巧的嘴巴又緊緊的抿在了一起,就像是兩片嬌嫩的桃花花瓣。
盛元澈忍不住抬起手,趁著她失神的時候,緩緩抬起她的下頜,朝著她嘴上輕輕一吻。
那仿佛春風拂過柳葉一般的輕盈,攜帶起了屬於她的香甜,隨著盛元澈的一個深呼吸,盡數灌入口中。
那淡淡的香氣,在這一刻變成了勾人的利器,勾的他心腹一陣燥熱。
不禁將懷中人兒抱的更緊了,他低下頭再次吻住她的嘴角,但是這次,他的動作有些急切,好像生怕懷裏的人兒會飛走一樣。
孟嫿隱一下子不能呼吸了,她推攘著盛元澈,不禁羞紅了臉,可禁錮著她的男人不僅奪走了她的呼吸,連她的心跳也快要一並奪走了。
這是屬於他的溫度和熱情,她又何嚐不懷念呢。
隻是,她總覺得他們之間好像隔著什麽,她說不好,是因為常罄嗎,還是因為他如今坐上了太子之位,成了高高在上的人,亦或者,她更喜歡這自由自在的日子呢?
總之,她每次靠近他,都會不由自主的想要推他一下,然而,此刻,她的理智卻又在不停的淪陷。
或許這就是她為什麽想要逃的原因吧,是因為,她知道自己一旦停下來,就會陷進去。
孟嫿隱推攘著盛元澈的手,緩緩搭在了他的胸膛上,一時間,仿佛連吹過她耳畔的冷風都變得旖旎和滾燙了。
半山腰,問月一路急匆匆的上來了,也沒注意到那些背對著身的侍衛,徑直衝了上去。
“殿下,姑娘,不好了,出事了,出……”
趕緊站住腳捂住眼睛,問月惱火的直跺腳:“殿下,姑娘,沒事了,沒事了,你們繼續,奴婢……奴婢先回去了。”
“站住。”
身後,一個陰沉的冷聲響起。
問月趕緊駐足,小心翼翼的轉過身來。
盛元澈負手而立,陰惻惻的盯著她,孟嫿隱已經看似麵無波瀾的走了上來,見她神色慌張,便問道:
“出什麽事了?”
事已至此,問月隻好趕緊說道:“殿下,姑娘,那些中毒的村民發瘋了,到處咬人呢!”
孟嫿隱一怔,和盛元澈不約而同的相視了一眼。
“怎麽會這樣?”孟嫿隱問,“可傷到人了?”
問月點頭:“都沒想到他們會突然發瘋,有的人被咬傷了,聽雨和聞風沒辦法,隻能讓人拿繩子把那些發瘋的村民都綁起來。殿下,姑娘,你們是沒看到,太嚇人了,他們就像……就像野獸一樣,一旦咬到人就不撒口,恨不得啃下一塊肉來,奴婢瞧見有人被咬下了一根手指頭,太……太嚇人了!”
問月是真的嚇壞了,否則也不會這樣莽撞的跑上來。
孟嫿隱則是第一反應一定跟那些毒藥有關。
“走,看看去。”